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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似季候風在線閱讀 - 第84節(jié)

第84節(jié)

    為母親討回公道,這本來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可現(xiàn)在……

    越澤的聲音里有輕微的顫抖:“我對不起越嶺。”

    季融融握住了他的手,“越澤……”

    她的聲音里有幾分委屈,是為了他。

    見她這樣,越澤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道:“融融,你不知道……我之前從沒覺得自己對不起他?!?/br>
    至少在與季融融結婚前,越澤從沒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弟弟。

    這對兄弟之間的對比顯而易見:越澤從小和母親外祖相依為命的長大,生活不算艱難但也不易;而越嶺在完整的家庭里長大,是越家的長房獨苗,有滿滿當當一大家子人寵著他愛著他。

    越澤知道,自己這個異母弟弟從小到大擁有的東西已經(jīng)足夠多,哪怕越嶺本人并沒有做錯過什么,可自己的母親因為越嶺而間接死亡——即便他后來回歸越家,將越嶺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可越澤對他也是不愧疚的。

    “我那個時候想,我這樣一個人,如果老天從來沒有憐憫過我,那我又為什么要去憐憫比我幸運得多的人呢?”

    其實對于越澤的處境,季融融一直都清楚得很——他人生的前二十年,不及他弟弟的十分之一幸運。

    他成長于那樣的境況里,墮落仿佛才是應該的,而像他這樣能好好讀書、出人頭地的,反倒是一樁奇事。

    可哪怕心里清楚,這會兒聽越澤親口說出來,季融融還是覺得難受極了。

    越澤很少和她說過這樣的心里話——他幾乎從沒在她面前示過弱,這樣一想,季融融便愈發(fā)覺得心里堵得厲害。

    原來他都知道啊。季融融這樣想。

    原來他知道自己是不幸的,知道越嶺比他多得了千百倍的愛……可她情愿他什么都不知道,懵懂遲鈍的活著,也許就不會難過了。

    只是下一秒,越澤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掌。

    看著眼眶里含著一包淚的小錦鯉,越澤不由得勾了勾嘴唇,眼睛里終于浮起了一絲極淡的笑意:“可是我后來發(fā)現(xiàn),我比他幸運得多。”

    他一開始將傻丫頭從越嶺身邊搶走,理由冠冕堂皇——季叔叔一家對他有恩情,他并不想在報復叢玉的時候波及到季融融,所以季融融和越嶺最好不要有過近的關系。

    可到了后來,越澤還是不得不承認,不用那么義正辭嚴,他只是嫉妒了而已。

    越家的繼承人位置、父親從小到大的陪伴,這些他都不在乎,越嶺全部拿去也無妨,可是季融融不行。

    那是自己五歲那年就認得的小丫頭,小丫頭有亮晶晶的眸子,會圍在他身邊打著轉(zhuǎn)叫他“哥哥”,會因為別的大孩子說了他的壞話就去和人家打架,還會把好吃的小餅干留下來和他分享。

    她并不是一樣東西,可以由越家兄弟倆搶來搶去,但越澤還是沒有問過她,便直接將她從越嶺手中搶來了——如果有什么是越嶺能給她的,那他只可能給她更多。

    從越嶺手中搶來的這一個她,已經(jīng)足以抵消過去二十年里越嶺比他多得到的所有東西。

    越澤看著面前的小妻子,然后繼續(xù)道:“那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虧欠了他,但我有辦法彌補。”

    越嶺并不缺其他的,所以他能給這個弟弟的,只有一個健康的器官。

    一個健康的器官,也只不過是一個器官而已,和自己已經(jīng)得到的相比,越澤并不覺得這樣的付出算得上是多大的犧牲。

    是的,他本來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

    他要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他要叢玉伏法;可他對不起越嶺,越嶺并沒有做錯過什么,但生活卻被他攪得一團糟,他從他身邊搶走季融融,還要他的母親去坐牢。

    沒關系,他會補償越嶺。那時越澤的確是這樣想的。

    他會捐出自己一個健康的器官,讓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重新?lián)碛薪】祻娊〉捏w魄。

    這一場交易也許不能盡如人愿,可已經(jīng)足夠公平。

    越澤本來把一切都設想好了,但他卻并沒有想到,到頭來,付出一個器官作為代價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父親。

    他覺得諷刺,可這一切毫無疑問又的的確確是他造成的:他搶走越嶺的妻子、害死越嶺的父親,現(xiàn)在他還即將要越嶺的母親伏法。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能再彌補給越嶺任何東西了。

    越澤還是想不通,死亡對父親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如果它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如果他對父親的死無動于衷,那他是不是也不該對母親的死那樣執(zhí)著,那樣耿耿于懷的尋求一個公道?

    如果這件事太過沉重,父親希望用自己的死亡給一切畫上句號,那他還應該繼續(xù)下去嗎?

    越澤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只是他在這一刻好像突然理解了父親,置身于這樣的境地,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再怎樣選擇也不得其法。

    ***

    叢玉的電話是傍晚時分打來的。

    雖然這會兒越澤已經(jīng)被她哄著在房間里剛睡下了,但季融融還是拿著手機躲去了書房。

    所幸先前叢玉便知道兒子剛做完移植手術的事情,因此她沒敢問兒子,而是直接將電話打來了季融融這里——

    “融融,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于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甚至差點成了自己婆婆的叢阿姨,季融融的心情很復雜。

    只是這短短幾天來季融融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她平靜下來,輕聲開口道:“叢阿姨?!?/br>
    見她這副反應,電話那頭的叢玉瞬間便失了聲。

    不知過了多久,叢玉才顫抖著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哽咽問:“新聞上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叢玉在越氏集團里有不少心腹,如果只是為了確定新聞消息的真假,她沒必要專程問到季融融這里來。

    顯而易見,她必定是之前已經(jīng)問過了其他人,但心里仍不相信,所以最后將電話打來了季融融這里。

    她想要得到的,只是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是季融融只是語氣平靜地告訴她:“是真的。”

    靜默良久,電話那頭極低極低的呼吸聲。

    季融融聽在耳朵里,心里想的卻是,有些事情,不能只有越澤知道,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受煎熬。

    于是她慢慢的開口了:“叢阿姨,他是為了你才那樣做的?!?/br>
    季融融沒有說“他”是誰,可電話兩端的人對此都心知肚明。

    季融融想,自己真的是個很壞的人,越嶺哥哥已經(jīng)失去一個至親了,可她還是想要叢玉伏法——雖然這本就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所以有些話,再壞再惡毒,她也要繼續(xù)說下去。

    沉默了許久,然后季融融又繼續(xù)開口,聲音里帶了一點困惑——

    “從我小時候開始,我看越叔叔就總是覺得他不開心,所以我以前也覺得……越叔叔好像不愛你?!?/br>
    “可是……你做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卻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他的心里也許有,但身邊再沒有其他人?!?/br>
    “這次也一樣,因為越澤拿越嶺哥哥的命來要挾你……你們的通話內(nèi)容他全聽到了。他不想你被要挾,所以才那樣做的……他不是為了別人,甚至不是為了越嶺,他是為你才這樣做的……這些你都知道嗎?叢阿姨。”

    電話那頭的叢玉終于泣不成聲:“別說了……你別說了?!?/br>
    叢玉突然想起很遙遠的小時候。

    她從小就和身邊的其他女孩不同,腦子里沒有半點情情愛愛,并對此嗤之以鼻。

    叢玉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她愿意付出相應的代價去交換——情和愛一文不值,只有看得見的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不是么?

    她當初費盡心機要嫁入越家,也并非是為了謀愛。

    反正都是要嫁人的,那她叢玉為什么不能嫁最好的那一個?

    既然越家總是要有一個女主人來享受這一切的,那為什么不能是她?

    在剛結婚的前幾年,叢玉從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丈夫——因為他實在是太好擺弄了,在絕大多數(shù)事情上,他對自己是千依百順、言聽計從。

    叢玉自小便很有主意,也相當看不上這種沒有主意的人——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越征并不是沒有主意,只是許多的事情,他都是縱著她、讓著她而已。

    而越征的寬容也并不只是對她,換成其他任何人當了他的妻子,他依舊會一樣對待對方的。

    叢玉的前半生從未囿于情愛,可卻在這之后的十幾年里,十分固執(zhí)地想要在丈夫身上找尋一點他愛她的細微證據(jù)。

    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他對所有人都是一以貫之的好,可她只是想要一點證據(jù)——哪怕只有一點,她也想要證明,在越征心中,她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叢玉覺得這實在太過荒唐可笑。

    她尋尋覓覓了十幾年,臨到了這一刻,她才終于確認了這樣的事實。

    一個她本不應該質(zhì)疑的事實。

    ***

    越嶺是在一個多月才被告知了父親的死訊。

    其實大家已經(jīng)瞞得很辛苦了——在之前的那些天里,大家不但不敢讓他上網(wǎng),就連放給他看的電視節(jié)目和書刊報紙都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過的,而每一個照顧他的護工,在上崗前都要接受三天的培訓,就是怕他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還好越嶺非常的聽話,每天都一絲不茍地按著醫(yī)囑吃飯睡覺、鍛煉身體。

    到底還是年輕底子好,即便之前纏綿病榻許久,可移植手術過后,越嶺的身體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了過來。

    季融融既為他的身體恢復感到高興,同時又為他難過極了。

    總有一天他要面臨那樣殘忍的真相,到時候他該怎么辦呢?

    直到叢玉的案子開庭——她是主動回國投案自首的,除了經(jīng)濟犯罪之外,叢玉對自己曾唆使兩起故意殺人案供認不諱。

    有些事情既然不能瞞著越嶺一輩子,那不如早點讓他知道。

    越嶺并沒有太意外,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季融融幾乎要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說話時,他才開口道:“融融,我總是夢見他。”

    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里,越嶺十分頻繁地夢見自己的父親。

    他其實真的是很好的父親,在越嶺小的時候便常常陪伴他、教導他,幾乎做到了一個父親能做到的一切。

    他們父子倆之間一度很好,甚至好到像是兄弟一般,后來兩人關系逐漸疏遠,還是在越澤出現(xiàn)以后——可哪怕突然冒出來了越澤這么個哥哥,越嶺也并不恨父親,心里仍然仰慕敬仰他。

    越嶺知道父親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因著越澤的存在,兩人每每相處時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尷尬。

    既然尷尬,那就不見了吧。

    他這次做完移植手術,前后這么多天,可父親卻沒來看過他一次,這本就已經(jīng)給了他不祥的預感。

    從手術結束以后,越嶺就從沒問過任何人的下落——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他不想問別人他們?yōu)槭裁匆淮味紱]來看過自己,也許是因為冥冥之中他就害怕得到答案。

    在夢境里,他們父子二人永遠都是一言不發(fā)的安靜對坐著——越嶺滿足于這樣的寧靜祥和,在夢境中他可以忘掉一切,仿佛自己還在幼時,父親高大強壯、無所不能,他和這世間的每一個有父親庇佑的小小孩童一樣,無憂無慮,天塌下來也不怕。

    越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然后輕聲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夢見他。”

    ***

    三個月期滿,季融融在電視臺的三個月實習圓滿結束,正是要告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