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可話一說出口,她就后悔了。 狗男人連性.生.活都不跟她過……萬一真的答應了離婚怎么辦? 車廂內一片沉默。 連前座的司機都忍不住透過后視鏡往后面打量了一眼。 季融融心虛地移開目光。 她她她、她不想離婚才不是因為喜歡越澤呢! 她就是覺得……她剛在小胖頭魚面前炫耀完十六克拉的頂級藍鉆,轉頭就離婚了,有點沒面子而已。 害,她嫁誰不是嫁呢! 狗男人要真的想離,那就離唄她根本不在意的! 季融融這邊獨自表演了好長一通內心戲,身邊突然傳來越澤平靜的聲音:“沒能耐。” 聞言,季融融疑惑地看向狗男人。 什么跟什么?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又要諷刺她嗎? 轎車的速度放慢,最終平穩地停在了那間五進的大四合院門口。 越宅已經到了。 越澤的手搭在車門把手上,就要下車前,卻突然頓住。 他看了季融融一眼,然后又似笑非笑道:“也不舍得。” 說完便推開車門下車了。 季融融一個人留在車上,皺緊了眉頭苦苦思索。 什么沒能耐,又是什么不舍得,她怎么完全聽不懂? 這個狗男人在說什么啊……真是老母豬穿胸罩,一套又一套! 等等! 季融融突然福至心靈,想起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 “還撕學位證? 哦豁,狗男人這么能耐怎么不撕結婚證呢?” …… 沒能耐。 也不舍得。 季融融逐漸反應過來,下一秒臉便“騰”的一下,紅了。 這個狗男人,突然就口吐芬芳……小嘴叭叭兒的,跟抹了蜜似的。 前座的司機看著后座一只粉紅色的季融融,試探性的喊了聲:“少夫人?” 越老爺子的脾氣大,家里的規矩也大,平日里所有車子不但不準鳴笛,而且都只能開到路口,便不準再往里開了。 也就只有越澤,大逆不道狗膽包天,偏愛往戳越老爺子的肺管子,還一戳一個準,老頭子越不讓他干的事情他就越要干。 但如今越澤是越老爺子最器重的孫子,任意妄為也無所謂。 只是司機每每將車開進來,都提心吊膽的,這會兒他也不敢將車多停,于是只得出聲提醒。 “噢!”季融融反應過來,趕緊拿著包跳下了車。 下了車,越澤正站在四合院門口等她。 其實季融融三歲起便在越家當起了小霸王,對于這一處大宅子,她恐怕比越澤還要熟悉一些。 兩人進了大門,繞過影壁,又穿過垂花門,一路進了前院。 先前車子開進胡同時,越奶奶便知道孫子和孫媳婦到了。 這會兒一見到季融融,越奶奶趕緊朝她招手,模樣心疼極了:“好好的怎么出車禍了?上星期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么?” 老人家說著又去摸她的腦袋,“融寶還記得奶奶嗎?” “不記得了!”季融融趕緊搖頭,故意道,“不過奶奶你家里看起來好有錢呀,我可不可以嫁到你們家來當媳婦呀?” 越奶奶被她逗得笑得合不攏嘴,當下便道:“好好好,嫁到奶奶家里來,每天都給你買好吃的。” 祖孫倆說笑話說得熱鬧,不一會兒越老爺子拄著拐杖也出來了,身后還跟著叢玉和另一個年輕女孩。 叢玉對著越澤笑瞇瞇道:“今天你爸爸不回家吃飯了,就咱們幾個。爺爺奶奶等你們倆很久了,快開飯吧。” 等眾人坐定,那個一直跟在叢玉身邊的年輕女孩也笑瞇瞇地問季融融:“融融,那你還記得我嗎?” 季融融想了想,然后一臉單純道:“jiejie你這么漂亮,和越澤長得有點像哎……你是他的jiejie嗎?” 聞言,那個年輕女孩瞬間板起臉來,只是又不好發作,于是一時間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見對方的臉色黑如鍋底,季融融心里舒爽了幾分,然后又笑瞇瞇道—— “開玩笑的啦,我當然記得叢清jiejie啦……你天天沒事就來我們家吃飯,我怎么會忘記你呢?” 女孩是叢玉的侄女,也是叢家的大小姐,名叫叢清。 季融融小時候經常跑到越家來玩,而叢清因著那層親戚關系,也時常出現在越家。 叢清討厭季融融天天纏著她的表哥玩,季融融也討厭叢清說話陰陽怪氣和時不時背后放冷箭,因此兩個人之間一直都十分不對付。 就因為有著叢清這么一襯托,在季融融的眼里,就連小胖頭魚都變得可愛動人起來了呢。 季融融雖然失憶了,可又不傻。 從剛才叢清一進來起,她便看見這人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的飄向越澤。 ……和她以前看這狗男人時冒著桃心的眼神簡直一模一樣。 季融融氣得咬緊了牙,要是連叢清的這點心思她都看不出來,那她豈不是比胖頭魚還要蠢了? 想搞我男人?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因此季融融才故意說叢清看起來像是越澤的jiejie,這才將叢清氣得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偏偏她還現在裝著愛開玩笑的單純無辜元氣小白蓮,叢清若是敢對她撒氣,那就是無理取鬧。 季融融忍不住還要再戳她的肺管子:“叢jiejie,今天是周五誒,你晚上不用和男朋友吃飯的么?” 叢清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如常臉色,聽見季融融這樣問,當下也只是自若道:“我來看看老爺子,最近托朋友帶了一些金駿眉,順便帶給老爺子嘗嘗。” 見叢清岔開話題,季融融反應過來了:這jiejie現在應該還是單身。 當下季融融便挽住一旁越澤的胳膊,然后很甜蜜地將腦袋貼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嬌聲嬌氣道:“越澤,你們公司那么多青年才俊,有時間介紹幾個給叢jiejie嘛!” 越澤低頭看了一眼小嬌妻攥在自己襯衫上的白嫩手指——此刻用力得快揪成雞爪子了。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 叢清的臉色再也掛不住,她沒再理季融融,轉臉便在桌邊坐了下來。 季融融心中狂喜。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當一個婊里婊氣小白蓮竟然這樣有趣! 季融融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漫無邊際地想著—— 大家看看!這個人居然對越澤起了歪心思,你想過你姑姑的感受嗎? 嘖嘖嘖!這是人能干得出來的事兒嗎! 不過這種事講究有來有回,叢清那邊沒有回應,季融融便也不再說了。 她將注意力轉移回院子里,說出了自己剛才一進來便有的疑問—— “奶奶,外面那棵石榴樹是什么時候種的呀?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說到這里,季融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樹上的石榴看著紅彤彤的,也不知道甜不甜。 只是……在季融融發出了這一句疑問后,整個堂屋瞬間便安靜了下來,氣氛瞬間凝滯。 連忙著倒茶的傭人一時間都停住了動作。 季融融遲疑地眨了眨眼睛:“……” 我說錯什么了嗎…… 為什么你們都用這副表情看著我…… 行吧剛才那句話我撤回我現在不想吃石榴了…… 季融融很害怕,默默地往越澤身邊挪動。 只是還沒等她碰到越澤,先前一直沉默的叢清,這時卻開口了。 她笑了一聲,然后不緊不慢道:“融融,你不是只記得十八歲前的事情么?這棵石榴樹你當然不知道了。” 叢清微笑道:“這還是你和越嶺表哥訂婚那年,家里特意栽的呢。” 季融融:“……” 我日……日照香爐生紫煙哦! 她剛才不是贏了嗎? 為什么又送人頭了??? 季融融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叢清又淡淡補充道:“哦對了,石榴還是多子多福的意思呢。” 季融融猛地睜開眼睛,然后再次揪住了一旁越澤的衣袖。 越澤垂眸看向她,臉色平靜。 她無比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融融不知道,不關融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