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又聊回了熱搜。 既然轉來轉去還是在熱搜上,從煦和陸慎非索性就聊熱搜。 兩人相互搭腔配合,一個問一個:“那次熱搜,具體什么內容來著?我都給忘了。” 陸慎非回復從煦,像是在說他們自己的私話:“幾個視頻,”低聲,“親了。” 從煦挑挑眉。 陸慎非立刻認錯:“怪我,沒注意場合。” 從煦鼓鼓嘴:“怪你什么,我們又不是明星,誰知道那些人閑著無聊會拍我們。” 負責人一聲不吭地坐在對面,默默地看著聽著。 聽完插嘴:“上次那回,是不是還亂傳了別的什么?” 陸慎非、從煦回過頭。 陸慎非一副被提醒了剛想起來的神色:“還傳了離婚。” 負責人立馬蹙眉:“真的假的?”故作疑惑,“還能這么傳?” 陸慎非淡定道:“也不能說是假的。” 說完轉頭和從煦對視了一眼,自然地伸手在從煦手上握了一下,“確實辦了離婚證。” 負責人恍然的神色,頓了頓,問:“為了買房?” 沒給從煦、陸慎非點頭的機會,笑笑,面露精明:“以你們的條件,也不用特意為了買房離婚吧?” 公司的名義買、他人代持,遠比普通人買房的途徑多。 陸慎非搖頭,不是。 負責人故作了悟:“真離了?出什么事了?” 這要認了,就是徹底坐實離婚,甭管現在有沒有復合,銀行本身的審核機制都會傾向于認為他們是為了資金才會“合體現身”。 這么一來,以夫夫名義共同現身就成了無用功,很可能還會帶來負效果。 陸慎非直接道:“沒事。” 從煦跟著笑笑:“我之前不是寫了本復婚題材的書嗎,《無路可退》。” 負責人的目光立刻轉向從煦。 從煦淡定的:“寫書的人,不管寫什么,本身經歷很限,就像演員拍戲,體驗過的劇情拍起來肯定比自己沒體驗過的拍起來容易,因為會有代入感。” “我寫《無路可退》的時候,總是很難把自己融入到劇情角色里,說起來也不怕江主任你笑,實在沒辦法了,又不能不寫,還真的只能做回體驗派。” “角色離,我也離,體驗一下離婚是什么感覺。” 負責人聽愣了:“所以就離了?” 從煦笑笑,和陸慎非對視“是啊,離了。要不然怎么辦,稿子總要寫下去。” 換成他去握陸慎非的手,“不過幸好,我們都是搞創作的,相互都能理解對方。” 又以堅定的目光看向負責人:“其實離不離婚的,對我們沒什么影響。高中認識,一起上大學,畢業結婚,他拍影視劇,我寫書,現在還一起做劇,有沒有那本證,是離婚證還是結婚證,對我們根本沒妨礙。” 開玩笑的語氣:“哪天心情好,說不定就把證換回來了。” 負責人邊沉吟邊點頭:“也是。” 想起以前,“當初你們連婚房都抵押了,到我這邊簽合同,還開玩笑房子沒了一起去睡大馬路,感情是真的很好。” 從煦和陸慎非這次都沒吭聲,負責人以為是自己說的那句“睡大馬路”不合時宜,岔開話題:“不過程序上,你們要一起貸,還是得有那本證的。” 負責人:“這樣,你們今天回去,把該給我的材料準備一下,我這邊先給你們做個評估,看能不能貸,貸的話最多能貸多少。” “反正后面還要見的,到時候再細聊。” 從銀行出來,頂著身后目送他們的目光,陸慎非又把手伸向從煦。 兩人手牽手,背對銀行大門等紅燈。 看背影,天生一對,相當般配,看正面,一個木然,一個繃臉。 從煦滿臉不敢相信的空洞,這就要去換證了? 陸慎非一副被現實沖擊的僵硬,換證不就是復婚? 紅燈跳綠燈。 從煦走,陸慎非走。 走著走著,銀行門口跟著信貸負責人一起的小姑娘忽然道:“主任,陸總怎么同手同腳了。” 第56章 鹿橙三樓東南角有個神龕, 供了只握大刀的關公,是很早之前費鵬程的杰作。 那時候陸慎非端著茶杯晃上三樓觀摩過,完全是看沙雕的眼神, 還問費鵬程:“怎么不弄個招財貓。” 費鵬程炸道:“別在關老爺面前胡說!” 從那之后,關老爺就在三樓角落里積灰, 別說日常供奉和香火了, 衛生都是阿姨打掃的。 如今,陸慎非親自找人換了描金的神龕, 還買了供桌, 吩咐打掃衛生的阿姨, 以后三天換一次貢品, 務必把關老爺照顧好,不要怕花錢, 費用走公司。 叮囑完畢, 給供進新神龕的關老爺親自上了三炷香。 態度虔誠,畢恭畢敬。 “???” 費鵬程脫口而出:“你腦子被門夾了?” 陸慎非幽然深沉的神色, 面朝關公,抬手在費鵬程肩上拍了拍:“你以前說的對。” 費鵬程:“?” 陸慎非:“人的命運, 關鍵還是看天意。”不看他自己。 費鵬程心道我的哥,你這迷信的感想從何而來。 “……也不能這么說吧”費鵬程畢竟是心血來潮才供的神龕, “努力和實力更重要。” 陸慎非轉頭:“人算不如天算。” 費鵬程更茫然了:“不是?你這是經歷了什么, 人生觀都顛覆了?” 陸慎非忽然又問:“還有什么能供的?哪個廟里開的光最靈?觀音保什么?” 輪到費鵬程無語:“……你怎么不供招財貓。” 陸慎非認真的神情:“那就供一個。” 費鵬程:“……???” 吃錯藥了!? 還是受什么刺激了? 從煦:“你問我?” 事后,費鵬程找到從煦。 從煦:對不住, 他還真……知道。 正因為知道, 從煦早之前就和陸慎非認真、嚴肅、理智地聊過了。 從煦:“只是一個證。” “別人假離婚,我跟你是為了貸款假結婚。” “假的!” “我沒想法,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 “就算你真的控制不住的要多想, 也理智一點,反復洗腦循環,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因為是假的,回頭領了證也就是領了一個證,本質上我們的關系不會有改變,懂?” 陸慎非像個聽老師上課的乖學生,一板一眼地坐著,認真點頭。 從煦問他:“你都聽明白了?” 陸同學點頭。 從煦再問:“你都理解了?” 點頭。 “能做到?” 再點頭。 從煦:“那說好了啊。” 說是說好了,陸慎非也沒什么特別舉動,正常上班、正常下班,負責項目,早飯、開車。 但公司上下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陸總最近有點不太對。 描述起來,大概就是兩個字:端著。 從辦公區穿過,端著樣子,開會,端著,說話,端著,連簽個文件,都要頭、頸、腰三點一線地端著。 就跟被人綁架了拿槍頂著腰似的,緊繃緊繃的。 還有一個非同尋常的地方—— “臥槽,我剛剛竟然看到陸總在洗手池旁邊照鏡子!” “絕對錯不了!真的是對著鏡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還摸了摸下巴!” 這天,銀行那邊正式通知,貸款評估問題不大,從煦和陸慎非便跟開會確定某個決定一樣,確認了大后天,也就是當周的周五,一起去民政局辦證。 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從煦抬抬眼,再一次道:“只是辦證。” 陸慎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