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陸慎非肯定的語氣:“遲早的事。” 從煦:“哦。” 哦,遲早的事。 那就是說,版權價開再高,只要不超過鹿橙的承受力,基本都能談下來。 從煦走過長廊,兩手背在身后:唉,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當天晚上。 諸侯:“大神,幕哥,敘爺爺!我知道你上次被鹿橙那邊什么傻逼裴總惹毛了,但咱也冷靜一點,好嗎。” 諸侯:“三千萬,真的差不多了,到頂了,現在禁炒天價版權的好嗎。” 從煦卻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在版權價之外再弄點?” 諸侯默了片刻:“可以占股,要影視劇的利潤分成。” 從煦十二萬分的爽快:“那就分成。” 諸侯:“……敘啊,你咋變了。” 從煦:“記得包稅,開發票。” 諸侯:“……” 第19章 和諸侯的電話是在回去的路上打的,打完之后,從煦問司機:“師傅,還有多久?” 司機:“遠著呢,至少還要40分鐘。” 從煦心道:怎么住得這么偏。 再怎么偏,也是近郊豪宅,雖然離市里很遠,但小區高檔,獨棟、臨山伴湖,前后都有大院子。 一樓很大很空,沒有房間,只有廚房和大廳。帶花紋的大理石地磚在室內沒有阻擋的鋪成開,一覽無余,光潔明亮。 大廳里沒有沙發茶幾,只有一個大方桌,可以用來吃飯,也可以在這里辦公。 二樓是書房、顏諾的臥室,三樓是從煦休息的地方。 從煦剛進門的時候,心里爽翻了,誰不愛豪宅大房子。 直到進門三分鐘,被蚊子連咬了幾個包。 顏諾:“我去拿止癢膏。” 說完平衡車一踩,在從煦吊著眉梢的注視中,開到樓梯口,噔噔噔地爬樓梯上二樓,進房間,出來,再噔噔噔地快步走下來,踩著平衡車回到從煦身邊。 前后至少半分鐘。 從煦:“……” 他好像有點理解他過去為什么進了書房就不出來了。 拿個東西要這么麻煩的? 從煦接過止癢膏,手背、脖子上擦著。 顏諾示意二樓:“你上去看看吧,我出去一趟。”說著往外走。 從煦:“去哪兒?” 顏諾:“走了好多天,我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又說:“要是葉子掉得多,明天還得找人來清。” 從煦想起來:“還有鳥。”蠶、魚、烏龜。 顏諾:“都寄放在物業那兒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去拿。”說著打開推拉門。 從煦眼見著一只蚊子從昏暗的室外慢吞吞地飛進了亮堂的屋內。 “……” 行吧。 上樓,臥室房間沒什么可看的,睡覺休息的地方而已,如從煦可以預料到的,寬敞高大,帶著超大浴室的主臥甚至還是湖景房,坐在床邊都能眺望窗外的湖面。 衣帽間分外簡潔,衣服不多,都掛著,鞋子只有幾雙,手表、皮帶都很常規。 最后,是二樓的書房。 不大不小,桌面是大理石臺,靠墻打了兩排書柜,柜子里擺滿了書。 桌子邊側如他從前的習慣,有從上到下三只抽屜,伸手拉,上下兩只都可以開,中間那個帶了鎖。 從煦暫時沒管那鎖著的抽屜,書桌前坐下,開了電腦。 電腦一開,和他帶回c市的筆記本一樣,桌面干干凈凈,沒什么東西,點開d盤,全是小說相關的文檔文件夾,別說其他軟件,連張照片、游戲都沒有。 整個家里,非常簡單,一目了然,到處都是獨居人的生活痕跡,連一點可以讓從煦窺探從前的細節、線索都沒有。 好像之前住在這里,除了生活、寫文,別的什么都沒有。 不像在c市的家里,還能有離婚證、合同、屏保照片這些過往痕跡。 行吧,沒有就沒有。 從煦心態很好,并不是覺得應該有什么,也不是想從這些痕跡里追尋過往,只是覺得這么干凈,太奇怪——畢竟居所這種地方,別說前幾個月的東西,有幾年前的東西都正常。 直到他在書柜的一排書后,摸到鑰匙,打開了第二層抽屜。 他原本以為,鎖著的抽屜里至少也會是授權合同什么的,結果不是。 一整個抽屜里,全是煙。 一條條整齊地摞著,零散的還有幾包,角落擺著一只干凈的玻璃煙灰缸,煙灰缸里隨手扔著幾個打火機。 金屬材質的打火機看不出什么,幾個印著字的塑料外殼打火機,一看就是常用,上面的字跡都磨掉了不少。 從煦以前不抽煙,至少大四畢業的時候不抽,之前聽說自己會抽煙的時候,多少有點意外。 而聽顏諾說自己抽煙,和自己發現自己真的抽煙,感受又完全不同。 從煦伸手,拿起一包煙,看了看,拆掉外面的透明塑封。 拆煙的時候,那么順手,從煦就知道,他何止會抽煙,怕是個老煙民了。 等抿著煙,點上火,靠在椅子里抽了兩口,煙草的甘苦味順著喉腔滾入肺腑,帶來異樣的平靜—— 從煦垂眸,看著指尖的煙,明白了。 他沒有癮,也未必真的喜歡煙草味,應該只是因為:抽煙可以讓他很快沉靜下來。 想要靜,又是在書房,還把煙鎖在手邊的第二個抽屜,如果沒有猜錯,他要么是需要煙來幫助集中精神寫書,要么是這么多年,他養成了抽煙寫文的習慣。 從煦把煙灰缸從抽屜里拿出來,打火機扔桌上,擰滅了才抽了幾口的煙,兀自搖頭: 朋友,吸煙有害健康! 寫了那么多書,賺那么多錢,自己的身體自己多在意一點唄。 從煦把拆開的煙連同打火機,一起扔回抽屜里。 又想煙有什么可鎖的,索性連鑰匙一起扔了進去。 正要起身,忽然一頓,轉回頭。 他重新拉開抽屜,摸出里面的某只打火機,塑料殼殼身上印著七個字:鉑禹律師事務所。 方鉑禹? 看來他們關系還可以,律所的打火機,他都直接拿來用了。 從煦很快又想起,這一點,陸慎非應該也是知道的,否則不會隨隨便便就給方鉑禹一張分財產用的資產表。 從煦捏著打火機在手里轉了轉,沉思了片刻,拿起手機。 一接通,方鉑禹先道:“你去過鹿橙了?” 從煦:“怎么?” 方鉑禹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鹿橙好像辭掉了裴苑。” 輕嗤:“裴苑剛剛打電話給我,質問到底是我,還是你,害他在鹿橙丟了工作。” 從煦想了想,沒謙虛:“是我。” * 鹿橙那邊,不久前。 從煦前腳剛走,裴苑先被請到陸慎非辦公室“喝茶”,一出來,又被請到了人事經理的辦公室。 費鵬程的辦公室高爾夫都不打了,忙不迭地鉆去隔壁。 “什么情況?” 陸慎非坐在桌后,想著什么,聞言抬頭,反問:“除了‘三本子’這個外號,還有什么?” 費鵬程沖進來的腳步一卡,默默退了半步,很有警惕意識地問:“是不是我等會兒出去,也要去人事那邊了。” 陸慎非:“不至于。” 費鵬程松了口氣。 陸慎非淡淡的:“合伙人是辭不掉的,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費鵬程:“……” 這下問都不用問了,費鵬程已經確定了,走到桌前,胳膊往桌邊一撐,看著陸慎非:“裴苑和從煦怎么了?” “從煦說什么了?” “還是裴苑……嗯?” 陸慎非還是那句:“除了‘三本子’的外號,還有什么?” “……”費鵬程恨不得指天發誓:“沒什么,真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