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成了團寵太子_分節閱讀_152
之前褚琰連用了幾計調虎離山,其實已經將追兵甩得挺遠了,不敢生火也只是出于謹慎,只要不暴露痕跡,他們沒準在山里躲上十來天都不成問題,畢竟山那么大,淮北軍再多也搜不過來,但一旦暴露,給敵人指了方向,那他們就得馬不停蹄繼續趕路,這對他們現在的身體來說根本受不住。 第一批飯漸熟,周圍的人都盯著咽口水,柳岐四下看了一圈,先遞給了受過傷的人。 這些別人也沒話說了,只好繼續等第二碗。 折騰了大半夜,人人才都吃過那么一口,柴火已經不剩多少了,大家都忍著半饑半飽的感覺休息。 褚琰聽到有人的腳步靠近,下意識摟緊了柳岐,懷里的人便同時與他睜開眼,望向來人。 三人在陰暗中僵持了片刻,褚琰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想說什么?!?/br> 那人叫吳壯,嚴家軍編隊很簡單,兩百人為一隊,他是隊正,先前跟著褚琰進王府的人里就有他。 吳壯下意識緊了緊手里攥著的匕首的刀柄:“您……真是北齊皇子?” 山洞里睡著的人只是寥寥,其余大都是繃著精神無法安睡的。 柳岐能感覺到在吳壯這句話問出口后,許多目光都穿透黑暗投了過來,有人窸窸窣窣地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吳壯身后也有幾人皆是一副繃緊了的模樣,顯然他們是剛才商量好了,才派吳壯代表大家來問一句。 褚琰安撫地摸了摸柳岐的腦袋,平靜地承認了:“嗯。” 吳壯咽了咽唾沫,指指柳岐:“他是……王,王妃?” “嗯?!?/br> “你們為什么騙我們,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你和那淮北王真的有勾結?” “你說要帶我們起義,都是假的,說什么懲jian除惡救百姓于水火都是放屁?” 頓時吳壯身后那些人都按捺不住插起了嘴。 坐起身的人越來越多了,黑暗最易傳遞情緒,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這個擁擠的山洞充滿了驚訝、審視、懷疑與敵視。 但褚琰知道,他們并不是真的將自己視為敵人,只是想要一個交代罷了,他也確實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先前一直疲于奔命,不敢有一絲停歇,因此這件事一直沒有被攤開。 在王府里聽到只言片語的那幾個人也默契地沒有將事情透露得太廣,因為他們知道,不管褚琰是什么人,都只有他能指揮兄弟們逃出生天,也知道假如在路上軍心就散了,那他們就真的要落在敵人手里。 托瞿二天天給他們講兵法的福,他們才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轉頭投誠就能保命。 褚琰正想開口,柳岐忽然從他胸口抬起頭來:“不是的,諸位請聽我說,論起為百姓謀福祉,我家殿下絕不虧心!你們只需想想,我們在南晉的這幾個月,可有虧待你們,可有驚擾百姓,可有劫掠無辜?” 周圍有一瞬間靜了下來,柳岐抓緊機會,語速飛快:“我們來南晉,實則也是為了南晉百姓考慮,否則直接讓齊軍壓境,以兩國物力之差,攻下南晉也只是早晚問題,可你們想,那樣會造成多少人家破人亡,讓多少地方生靈涂炭?安王向陛下苦求,冒險親自到北齊來,組織人建立起兵馬,雖不是為起義用,但也的確是希望準備周全,日后這仗打起來,北齊行得順利,便能做到不擾百姓!” 四周聲音漸起,幾乎要蓋過柳岐的聲音,吳壯回過頭道:“兄弟們先靜一靜,咱們讓他們把話說清楚?!?/br> 等聲音沒了,又回過頭看著柳岐:“既然你說打仗讓人家破人亡,那又為什么非要讓這仗打起來?” 柳岐搖了搖頭道:“事情不是打不打仗那么簡單的。其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乃是順應天理,其二,南晉民間如今這般狀況,已不能稱之為太平,南晉朝廷不顧百姓死活,好,我們來顧,南晉覆滅以后,北齊自然會將領土之上的人接納安頓,到時候無懼災荒,民間太平難道不是百姓所求?” “其三,你們不知,我朝皇帝本無攻打南晉之意,然而去年連續兩次藩王叛亂,攪得北齊雞犬不寧,最后發現都是南晉在背后cao作的手筆。南晉上位者的意思很明顯,乃是想讓北齊內亂,趁機攻齊,如此一來,這仗早晚都要打!打得越早,南晉百姓就能少在水深火熱中待一天。” “說得好聽?!辈恢钦l出了聲,“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又在唬我們?若你們根本就是與那什么淮北王狼狽為jian呢?” 褚琰終于開口:“當日我在淮北王府說的那一番話,只是權宜之計,若我真與淮北王有勾結,當日便該留在王府,等淮北王一封信寄回,那狗屁世子準把我奉為座上賓,又何必狼狽逃竄至今?” 那人不出聲了,其實仔細想想也不難想明白,只是激動與疲憊之下不愿動腦。 “諸位先不必激動,不如坐下來詳談,你們這么多人,總不至于還怕我們兩個能怎么樣。” 吳壯頓了頓,坐了下來,他這一坐幾乎表明他已經信了柳岐的話了。 褚琰這才繼續道:“諸位,昔日騙了你們,實在是對不住,但我也沒有別的法子,若是上來就亮出身份,你們怕是連給我一個機會都不肯,我之所以瞞著你們,也是想讓你們親眼看到,我并非是想對南晉百姓不利才潛入南晉,恰恰相反,我想促成天下大統,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為此我必須奪下糧倉,以免數十萬糧食在南晉戰敗時被毀,必須挑起內亂,讓惡人與惡人相斗?!?/br> “我知道,你們祖祖輩輩都生在南晉,即便今日有了起義之心,也仍是對本國抱有感情,難容他人侵犯自國領土,但我也知道,你們更有一份仁義心,希望百姓能少受一些罪,在這一點上,我與你們一樣……” 他不像柳岐那般激動,而是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力量,撼動著眾人內心筑起的防御。 他講了北齊境內百姓安樂的現狀,講了去年北方饑荒,朝廷是怎樣賑災,又是怎樣幫助境外流民的,輕易便勾起了眾人的向往與羨慕。 又講起自己的抱負,和皇帝一片仁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