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成了團寵太子_分節閱讀_134
“你不說,還讓我開恩?” 邢亦:“殿下……嚴公子沒有直接殺我,反倒賜我獎賞,想來是還用得到我。” 褚琰問:“若我只是想套出你背后之人的真面目呢?” “那豈不是刑訊逼供來得快些?”邢亦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也不是硬骨頭。” 褚琰手指在椅背上敲了幾個來回,避開那幕后之人的話題,問道:“給李相報信的紙條是你送的。” “是。” “你如何得來的消息?” “從南至北,每三百里有一情報使,偽裝平民,驢車跋涉,口口相傳。” 褚琰大致想象出了那個畫面,“嗤”了聲:“倒都是忠士,只是看來你的主子處境艱難啊。” 邢亦不言。 褚琰道:“既然你們如此忠心耿耿,我又如何能用你,要不還是殺了吧?” 邢亦微微抬頭:“從我放下筆那一刻,我便當不起忠心耿耿。” 他知道褚琰未必確定他就是給李相遞信的人,可是他經不住試探,當保全自己和斷手兩者擺在面前,他還是選擇了最保險的保命。 褚琰卻說:“那也不一定。你大大方方招認,也可能是你知道暴露這些并不會影響什么,畢竟你傳這信,等同是公然叛國,為北齊除了害,還保住了丞相,讓南晉的算盤暴露,于情于理,我該謝你而不是殺你。至于三百里一驢車,也不好搜尋,口頭相傳不比信件,那是找不到證據的,所以牽連不到你的同伴。”他明明白白地指出來,“你有恃無恐。” 邢亦心里微微一震:這個人太厲害了,哪怕只是一點蛛絲馬跡,也能讓他洞悉別人的內心。 他定了定神,道:“嚴公子不如先說說您要讓我做什么?或許我能給您一個非我不可的理由。” “倒是惜命。”褚琰不知是諷是贊,“你過于謹慎,自入南晉以來,你恐怕沒有跟你主子聯系過吧。” 邢亦默認。 褚琰:“我要你做的,恰恰就是回到你主子身邊去。” 邢亦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只有這樣,你才能繼續知道那幾位手握大權的人暗中都在謀劃些什么,然后在關鍵時候提醒我——”褚琰說,“你那主子,與其說他是出賣南晉,不如說是出賣與他對立之人,至少目前,我們的目標一致。至于他與我能不能謀得所想要的,便各憑本事了。此事你也不必瞞他,我賭他會與我有同樣的選擇。” 邢亦明白了,褚琰并不是真的讓他去替自己做事,而是要跟他背后的主子談合作,他只是做個中間人。 這位北齊的親王真是膽大,他就不怕把自己的存在暴露以后,會招來禍端嗎? 殊不知褚琰也有恃無恐。 他的人剛安插到南晉的軍隊里,就頻頻立功,縱然有柳問故意cao控敗仗的緣故,可這樣的速度未免也太快太巧了,肯定有南晉朝堂上的高位者暗中相助。 這人多半與邢亦的主人乃是同一人,也就是說,邢亦之主本來就有利用褚琰的人行事的意思,那還不如直接把這合作擺明,恰好他也想打探南晉朝廷上的動向。 退一萬步說,若真是褚琰判斷錯了,根本沒有人從旁協助,或是合作者突然反悔,他安插在軍中的人也能第一時間給他報信,到時候他背靠荊州,離邊境一線之遙,北齊會直接發兵占領荊州。 如今的北齊不缺打仗的籌碼,褚琰來南晉籌糧,也只是為了盡可能減耗罷了,畢竟三人餉一卒,比起士兵消耗的糧食,運送路上耗的糧食更是個驚天數目,尤其遇上崎嶇山路,少說耗十石才能運到一石。 再者,南晉非我國境,在北齊備戰可以糧草先行,在南晉卻只能是先占領城池,再等糧草供給跟上,這樣耽誤的時間便久了,很容易讓晉軍喘過氣來。因此奪城通常都要你占一回我占一回地打,這樣只會損耗更多更久。 與其這般,倒不如直接在南晉劫糧備倉,日后齊軍一入,便可勢如破筍,無后顧之憂,節省下的糧食還可以用來接管南晉這遍地災民的爛攤子。 是的,褚琰從來都不是打算在南晉起義造反,他想要做的只是在邊境幾個大州備糧,同時刺探南晉動向,等時機成熟,引齊軍一舉攻入罷了。 起義多累啊,單是招人就很難,他北齊有現成的兵馬為什么不用。 當然,如果邢亦背后的人能夠想到這一點,那他們的合作恐怕不會長久,畢竟對方總是要爭權奪勢的吧,南晉要是亡了還爭什么權。 只是褚琰賭那人不會想到他在短短一年內便要收網,否則那人也不會扶持褚琰軍中的人了。這個心里預估的時間差,便是能夠促成這次合作的加碼,也正是褚琰的有利之處。 邢亦自然不會拒絕重獲自由這么好的事,他第二日便收拾包裹出發,褚琰從柳問的人分出一支僅有幾十人小隊,暗中跟隨護送。 第五條路漸漸露出了一個輪廓。 在他離開不久后,柳岐傳信回來,這人還學會了在第一頁每一句末藏尾,雖然一長篇像是家書,但真正想傳達的內容僅八字,借用典故:“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可褚琰偏偏看那些“廢話”看得津津有味,險些連這么簡單的藏尾都沒有發現,以為柳岐真的就是想他了才給他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