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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成了團寵太子_分節閱讀_36

    等回王府聽了侍衛稟告,褚琰才知道這話是從何說起。

    原來柳岐一大早出門,把鋪子上的事匆匆了結,先回了柳府一趟。他現在已經不記恨家人了,只剩下想念,柳夫人一開始擔心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回娘家來,可仔細一聽,只是因著自己得了閑便想來看看父母親,便忍不住指點道:“小岐,不是母親不想念你,你走的這些天,娘天天睡不好覺,總是掛念著你,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你若總是往娘家跑,先不說合不合道理、王爺會不會不高興什么的,就怕官家他知道了會多心啊,到時候對你爹爹、對王爺都不好。乖兒子,以后若是沒要緊事,就克制一下自己可好?”

    柳岐沒想到母親會是這種反應,他心里明白這些道理,可到底是被捧著長大的,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走出柳家的時候都是懨懨的。隨后他又打起精神往一眾好友府上去拜訪,他那幫朋友先前因他是“待嫁的王妃”要避嫌,有些日子沒來找他,都只是哄著柳岐說等他成完親再聚。可這回,從小玩到大的這些朋友都支支吾吾,說他是王妃之身,不好跟他們這些世家子有什么牽扯,免得叫人誤會,又說他已是皇家人,干什么都得顧及身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領著他們這幫紈绔子弟到處鬧了,話里話外已經統一地將柳岐排除在外。

    一連碰壁許多家,柳岐從一開始的驚愕和憤怒,變成了后來的難堪與低落,他為這難得的清閑日子高高興興地做滿了盤算,卻沒想到這些盤算都用不上了。

    他不想回囚籠一般的王府,其他地方又無處可去,于是他在流云樓里定下一包間,命令侍衛在包間外守著,自己沒什么精神地趴在桌子上,敞著窗戶聽了一下午的滿城熱鬧。

    朱勝有是在柳岐之后來的,他把貓帶到酒樓里來,本就有許多人不滿,掌柜的礙于朱家權勢也不敢多嘴。

    柳岐聽著外面吵鬧,心里煩躁,便開門與他拌了兩句嘴,但朱勝有這時也說出這貓是貴妃的貓,旁人也不敢再有怨言,柳岐見狀便知道自己再說下去反倒成了惡人。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管不顧,怎么爽怎么來,可是母親和舊友的話盤旋在耳邊,時時刻刻提醒他現在他與王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不想自找麻煩,只是把三樓的包間換到四樓尋個清凈。

    誰知之后朱勝有便自導自演了那件事。

    侍衛道:“王妃不過是想自個兒靜靜,除了換包間的那會兒功夫以外,從始至終都沒出過門,哪能想到剛打算回家,就被那幫人堵住了去路!”

    褚琰略一沉思,讓侍衛湊近,低聲做了安排,末了又讓叫去過后院的那位侍衛進來,讓他自領二十個板子。

    侍衛一愣,面上露出些欣喜來。

    褚琰卻沒有注意到,目光落在紙卷上,淡淡解釋:“人有三急,人之常情,何況即便你不去后院,這事也未必不會發生。朱勝有應當是看準了侍衛每半個時辰回王府通稟的機會,先派人去尋了貓,同時打點好路上的證人,打算把死貓丟在王府附近,事后再大張旗鼓地找貓,最好鬧到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回事,只是你恰好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更穩妥的機會罷了。”

    “我本沒理由罰你,但畢竟你著了別人的道,讓王妃陷入圈套,若不罰你,恐底下人心懷僥幸,日后對王妃的安全不夠上心,所以這二十個板子,總要挨的,你明白嗎?”

    侍衛立刻道:“屬下甘愿受罰。”

    “叫你的同僚來行刑吧,愁生監刑,去吧。”

    侍衛恭敬退出,暗想二十個板子對他們這種皮糙rou厚的老爺們來說實在算不得什么事,何況王爺又不親自監刑,同僚必會手下留情。這二十個板子也就是打給別人看的,日后大家既知道王爺這里有規矩,又不至于為這事生出不滿。

    處理完這邊,褚琰吩咐廚房把晚膳擺到西正院,又從書房里取出一個牌匾,去找柳岐。

    柳小公子先前在酒樓已經吃過一點,毫無胃口,這會兒破天荒地自覺抄寫著明日要學的那篇文章。

    為了讓柳岐隨時興起了都能寫寫字看看書,褚琰在他屋子的外間擺了一套完整的桌案,這還是第一次派上用場。

    柳岐仍有些落寞的樣子,見到褚琰也只是抬了抬眼,沒有說話。

    他潦草得過分的字跡暴露了他的不用心和心煩意亂。

    褚琰只是看了他幾眼,便出去,叫來下人,把牌匾釘在院門外面。

    沒過多久,柳岐就被敲敲打打的聲音吸引了出來,一看,牌子上寫著“見鳴居”三個字。

    “你給院子落名了?”柳岐提起了些興趣,聲音里還帶著些鼻音。

    褚琰道:“只給這個院子取了名,父皇親自題字,旁的再說。”

    “見鳴。”柳岐問,“是希望我一鳴驚人的意思嗎?”

    褚琰牽著他的手回屋,邊走邊說:“不是,這二字是提醒我自己要看到你的過人之處的意思。”

    柳岐自嘲地“嗤”了一聲:“我還有過人之處啊?”

    褚琰沉默了一下。

    他們走進屋里,下人們都自覺退到外間守著,褚琰這才開了口:“去年七月,你與焦府公子爭執,損壞酒樓桌椅門窗,事后掌柜跟你要賠償,你卻指使下人暴打掌柜一頓,才給了雙倍銀子。”

    柳岐一愣,連忙解釋:“那掌柜是焦銘業的親戚,一丘之貉地來欺負我,開口便要多訛我二十兩銀子!”

    褚琰攬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莫急:“去年九月,你在街上對一窮漢大打出手,拿鞭子將那人抽的鮮血淋漓,滿街百姓有目共睹。”

    “那人不是個東西,折磨他妹子,還把他妹子賣去青樓!你信我!”柳岐哪能不急。

    他自認為沒有過人之處,但卻也不是個壞人,誰都可以誤會他,可褚琰……褚琰先前還護著他……

    褚琰軟下語氣:“我信你,去年三月你當街辱罵路邊婦女,其實是因那女人曾是你舅家表姐身邊的奴仆,收了小妾的銀子害你表姐流了孩子可對?”

    柳岐愣愣地望著他。

    褚琰:“我有能力,稍微一查便知真相如何,可百姓卻不知你無辜,你單純憑性子行事,不是連累你父親的名聲,就是遭有心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