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了,有被冒犯_分節(jié)閱讀_145
陸炳辰瞳孔縮緊,嘴唇顫抖“不我不許” 阮奕輕輕閉上了眼“這跟你許不許沒關系。”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兩輩子,就好像活在夢里一樣。他在這場夢里苦苦追尋著一個珍寶,他以為那是真的,只是很難得到。所以他拼盡全力去爭取,到最后遍體鱗傷,一無所獲。 然后,他終于從夢里醒過來了,也想明白了,在虛無透頂?shù)膲艟忱铮挠惺裁凑鎸嵉臇|西存在 但偏偏一朝夢醒,那個他之前那么想要、卻又沒得到的珍寶,卻又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心。 看似得到了,可是經歷了之前的一切,他要怎么相信這個東西會是真的 何況到了現(xiàn)在,他早已不想再去費那個力氣辨什么真假。太晚了,就算是真的也太晚了。晚得讓他已經感受不到喜悅,也早就沒有任何任何的期待了。 阮奕輕聲說“陸炳辰,我們倆之前確實還有點事沒說清楚。上輩子最后那段時間,我什么都懶得說,后來出了意外,更沒機會說了。重生之后,我一開始不知道你也記得上輩子的事,就沒想過跟你說這些,再后來阮意濃和你哥來了,你被帶回燕山。剛好,現(xiàn)在是個機會。” “你之前告訴我,你不是為了報復阮意濃才那么玩兒我的。那我問你,在上輩子,我還活著的時候,你對我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那時候,你應該是從來沒打算跟我認真吧。所以高中上到一半你去了國外。后來我們倆重新在一起之后你打心眼里,也根本沒承認,沒接受過我們的關系。是不是” 陸炳辰低下頭,心里悔痛交加“對不起。” 阮奕搖搖頭“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要你的道歉。道歉對我也沒用。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對我不能說是沒有感情,但那絕對談不上愛。可能是我全心全意地愛你,對你好,讓你感動了;可能是我的死讓你愧疚了;可能是你從小到大都習慣了什么都有,一時接受不了再也得不到的占有欲。” 什么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是愛。 說實話,他一直很懷疑,陸炳辰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愛。以前他愛著陸炳辰的時候,陸炳辰根本沒往心里去過;現(xiàn)在他看清了,不干了,陸炳辰又不依不饒非要追過來。這算什么呢 阮奕突然覺得特別可笑。他和陸炳辰,就像兩個人在輪流做夢。 他剛幡然醒悟,他又夢入南柯。 他花了一輩子,用了一條命才從夢里醒過來。陸炳辰呢應該用不了這么久。這個人有多無情,沒人能比他領教得更深了。阮奕都能預見到陸炳辰清醒過來之后的樣子。 他實在不想再這么折騰了。 “你哥跟你說的話其實挺對的。我們倆從來就不是一路的,以后也不會有什么接觸的機會。以前那些事,我既然重來這一世,該放下的都會放下。陸炳辰,你也別再鉆牛角尖了。” 阮奕說話的時候,感覺像是在把縫合傷口的絲線從新長好的皮rou里扯出來,那種疼不是說有多么強烈,但是一下一下的,就像永無止息那樣,磨著人內里最脆弱的地方。 陸炳辰伸出手,抓緊阮奕的衣袖。他抓得那么用力,連傷口迸裂,鮮血浸透了紗布都沒察覺。 阮奕拍了拍他“把手松開。” 陸炳辰緩緩松開手。他甚至希望這只手能更疼一點,這樣他心里的疼就不至于那么難以忍受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信我。”他眼眶通紅,一字一字地說“我陸炳辰,怎么可能因為想要報復而去接近一個人,怎么可能因為他對我好而對他動心,怎么可能因為他愛我而變得離不開他,怎么可能只是因為受不了被人拒絕,就想方設法、費盡周折也要把他留在身邊” 腦內的嗡鳴幾乎要刺穿顱骨。他顫抖著把青筋暴起的手按在桌上,手臂鼓起的肌rou幾乎猙獰。 阮奕直起身子,戒備地盯著他。 陸炳辰喃喃地說“阮奕,你是不是很怕我發(fā)瘋其實我也挺怕的。在你面前,我總是不太能控制住自己。從小我受的教育,都是要我內斂,克制,心中如無物,萬事不縈于懷。以前,從沒人能在這上面挑出我的錯。” 他哽咽著問,“我這輩子,所有的失控和失態(tài),不是對著你,就是為了你。我都這樣了,我都已經這樣了啊,阮奕,你還不信我是真的愛你嗎” 沒有任何預兆的,阮奕的心猛地爆裂開了。 這個把他羞辱得徹徹底底的人,憑什么現(xiàn)在又口口聲聲說愛他呢這就像扇了他一巴掌之后說是為他好,只是用錯了方法一樣。太可笑了。他感受不到絲毫安慰,只覺得加倍的諷刺,加倍的荒謬以及加倍的惡心。 他寧愿陸炳辰是從開始就是在報復他,也好過這一刻,無盡的酸澀與痛苦像決堤的洪水,死死堵住了他身體里的每一處孔竅,讓他的靈魂都窒息得仿佛瀕死。 “我是不信。”他冰冷地望著陸炳辰,“你看你自己干的事,哪一樣值得讓我信你上輩子那些事就不說了,上回你設計的那個局面,讓張家對我動手這應該是你發(fā)現(xiàn)自己對我有感情之后吧從始至終,你有一丁點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嗎是,你愧疚了,你后悔了。你后悔的是這件事沒有完全照著你的意思發(fā)展,中途出了點意外導致我受傷了。但是,你憑什么把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當成玩具、棋子,想怎么設計就怎么設計,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 “陸炳辰,你會不會愛人我管不著,你能不能學會怎么彼此尊重地愛人,我也管不著,我沒那個義務教你,更沒有義務陪你練手。上輩子跟你攪在一起是我自愿,但是這輩子不可能了。我跟你說過很多次,這是最后一次”阮奕說到最后,只覺得連嘴唇都沒有知覺了。 他指著門,咬緊牙關,吐出兩個字“出去” 陸炳辰的表情像被人當胸捅了一刀,然后又把那柄粘血連rou的長刀從胸膛里一點一點地。 他臉色慘白,半晌,竟然輕輕地彎了一下嘴角“阮奕,我算計那一切,是為了你今后能在圈子里站得住。是,我早知道張家要對你動手,但我沒有阻止。因為我需要一個借口對張家發(fā)難。本來我準備把張家五分之四的產業(yè)都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你的。我確實做成了。但是還沒等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我哥就來了。” 他問“你知道我哥那時候為什么會過來,還把阮意濃帶來了嗎” 阮奕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