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了,有被冒犯_分節閱讀_45
“姚老師,今天晚上的事我也找同學了解過了,情況比較復雜,不僅僅是剛才你看見的那些,所以你跟阮奕可能是有一些誤會。我在這兒要跟你道個歉,是我這個班主任的疏忽和失察,讓班里出現了這種問題,以至于影響了你正常的上課。很抱歉。” 老鄭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說:“這件事背后還有別的事。阮奕確實有錯,但是錯也分輕重。無論如何,他到不了退學的這種程度的處罰。” 前一句話,他給姚曉燕搭了兩級臺階,后一句話,又不輕不重地堵了她一把。一根棒子一顆棗,把姚曉燕噎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偏偏不知道該怎么發作。 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應該是笑,但僵硬得有點扭曲的表情:“行,我知道了。你有你的想法,可以,我……理解。但是不管你準備怎么處理,這個人——” 她指著阮奕,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我不想在我的課上再看到他!” 說完,她拿著桌上的教案徑直往外走,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突然舉起那一摞資料往地上狠狠一摔,雪白的紙張亂飛,她泄憤似的一腳踩過去,砰一聲砸上門走人了。 老鄭臉上還是沒什么波動,他起身走過來,對阮奕努了努嘴:“還不收拾一下。” 兩個人一起把撒了一地的紙撿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人開了。 阮奕一抬頭,看見方沁走進來。 這就是童彤口中的沁姐,那個跟姚曉燕特別不對付的六中貼吧風云教師。 阮奕還知道她是高一數學組的教研組長,教的班是四個重點班里最好的那個——這個班的教室剛好在數學辦公室隔壁,所以剛才的動靜方沁十有八九聽全了。 姚曉燕的資料里有兩張卷子剛好掉在方沁腳邊,她撿起來遞給阮奕,順手把他撿的一摞本子拿過來理好,放在姚曉燕的辦公桌上。 老鄭說:“方老師來啦。” “來辦公室坐一會兒。” 方沁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測血壓的儀器,熟練地把袖帶纏在胳膊上,然后拿了張印著蓮花和一首詩的紙擺在面前。阮奕看到,那張紙上用加粗的黑字打印了一首詩:《莫生氣》。 老鄭也看到了,笑著問她:“怎么了?” “把教室安排在辦公室旁邊,本來是為了方便學生問問題,現在成了方便他們聽八卦。我們班今天這個晚自習算是白瞎了,我講題壓根沒人理,全在忙活著給你們當場外聽眾。我覺得我站在講臺上特別多余,而且影響他們的吃瓜體驗。所以我走了,來辦公室冷靜一下。” 老鄭說:“十六七歲的小孩兒都這樣。我們班不止今晚,估計這兩天都要鬧騰著過了。” 他轉向阮奕:“我還有事和方老師說,你先回去吧。不用回班上了,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一下。” 阮奕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與數學辦公室一墻之隔的教室,就是方沁的班。 方沁前腳走,他們后腳就開欄炸鍋了。 深藍的天空中是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一望無際的瓜田。一群猹突突而出,橫沖直撞,交頭接耳的窸窣聲里,夾著漫天飛舞的小紙條。 “辰哥,辰哥?”方潮用胳膊肘頂了頂陸炳辰:“你聽見沒有,剛才那幾嗓子?” 聽是聽到了,但也沒聽多清楚,就是“你閉嘴”“反了天了”“開除”這幾句,但也足夠班里那些想象力豐富的人腦補發散出一堆劇情了。 但是…… 陸炳辰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他聽岔了還是想多了,他好像聽見那個女聲喊了“阮奕”。 方潮手上捏著一張小紙條。傳過了半個班,那紙上密密麻麻,遍布著紅藍黑熒光各種筆跡的字。 陸炳辰接過來掃了一眼。長篇大論的八卦里,閑聊猜測居多,真正聽到的句子并不多,也沒有任何人寫下了跟“阮奕”發音相近的字或者詞語。 他把紙條還給方潮。 方潮把紙條向后一扔,湊到陸炳辰旁邊,壓低聲音:“哎,剛才有幾個學生從辦公室里出來,我好像看到二十三班的班長了。” “誰?” “二十三班的班長啊,紅發夾。你開學那天不是讓我們幾個義務勞動嗎,去給二十三班搬書。就是那個班長,帶著一個亮晶晶的紅發夾——” “我也看到了一個人。”蔣見遙轉過身,“張子銘。就是張曹的兒子。” 陸炳辰皺了皺眉。阮奕就在二十三班。他又想起,之前和阮奕的電話里,阮奕還問到了張子銘。 他眼一冷,把手機扔進兜里,站起身。 方潮詫異地叫他:“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