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了,有被冒犯_分節閱讀_40
體育課上完上午的課就結束了,阮奕還是不怎么舒服,尤其頭暈和渾身酸痛愈演愈烈。他走了兩步,眼前突然一陣發黑,抓著欄桿站了兩三秒才恢復。 他想趕緊回家,倒頭睡一會兒。 豹哥陰沉地看著阮奕的背影,轉過頭對文子浩說了句話。 十分鐘后,林鶴來被三五個男生推推搡搡地帶到體育館的洗手間。 豹哥靠在洗手臺上,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打火機。 一個男生輕車熟路地上去把門落鎖,其他人你一腳我一腳地把林鶴來往前踹過去,最后一腳格外重,林鶴來往前一栽,摔在地上。 旁邊的垃圾桶被他撞得劇烈搖晃了兩下,幾坨衛生紙團和易拉罐彈出來,掉在他身上。 林鶴來白著臉,輕輕抽了口氣,用手撐著地,但沒有站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這些人。 文子浩偷偷瞥了豹哥一眼,走上前,腳尖要踩不踩,慢吞吞地從林鶴來的十根手指頭上蹭過去。 “你跟阮奕是什么關系?” “我們……沒有關系。” 豹哥冷嗤一聲。 “沒關系,那他這么照顧你?”文子浩的腳往下一壓,“再給你一次機會,給老子好好地答。” 劇痛從指尖傳來,林鶴來感覺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魚,無助地抽搐了一下。 旁邊幾個男生也圍上來。 “死娘炮你蒙誰呢?你喜歡男的吧,阮奕為了管你的閑事,手都他媽要伸到月球上去了。”有人一腳踹在他背上,“說,你們倆是不是在搞對象?” 林鶴來這下才知道這群人今天把他堵在這里是想干什么。 他咬著牙,低聲說:“沒有,我們沒有……我和阮奕沒有關系。” “放你媽的屁!”踩著他背的男生習慣了這個軟弱可欺的小娘炮對什么都逆來順受,頭一次被他頂回去,氣急敗壞之下,他狠狠往下一碾,“你膽子肥了敢這么跟我說話!” 林鶴來被他踩得整個人趴在地上,感覺肺泡都碎了幾個。 他劇烈地咳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得出話:“我和阮奕沒有你們說的那種關系。他幫我,是因為他看出來了我需要人幫,我想要人幫,每次你們欺負我——用筆尖戳我,亂扔我的作業本,跟別人說我是變態,讓我把生活費交出來給你們買水買零食的時候,我都想有人能伸手拉我一把。我都想,要是有人能救救我就好了。阮奕他看出來了,所以——” 他忍著哽咽,咬緊了牙:“所以他一直伸手拉著我,這跟我是誰,喜歡男還是女根本沒關系。” 背上那只腳越來越沉,也可能是他呼吸不上來產生了錯覺吧。其實他知道自己不該這么硬氣地說話,這種態度只會招致后面更惡劣的對待。 以前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是能有多卑微就有多卑微。但這一刻,不知道是為什么,他突然生出了一種什么都不想在乎的勇氣。 林鶴來握緊拳頭,輕輕地、譏諷地一笑:“你們只會覺得,不是談戀愛他怎么會這么不怕麻煩。你們非要逼著我承認和他在一起,也只是想證明阮奕也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然后打著這個旗號去‘名、正、言、順’地攻擊他——你們這樣的人,真是太惡心了!” 洗手間的空氣死一般寂靜。 文子浩背心一瞬間爬滿了冷汗。他突然有些不敢抬頭了,因為不敢看豹哥現在是什么表情。 張家早年是開夜總會的,基本上陽城半數以上的娛樂產業都姓張,后來他們又騰了只手去做土方工程,這一步一步,都是靠明面上的錢和暗地里的拳頭掙下來的。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豹哥的有些手段,壓根就不是那些從幼兒園安安穩穩念到高中的學生可以想象的。 文子浩簡直有一瞬間想逼著林鶴來把他剛才的話給吞回去。明明跟以前那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事就過去了,有必要鬧到這一步嗎?! 半晌,豹哥開口:“把他的書包打開。” 一個高瘦的男生走過去,扯開林鶴來的書包拉鏈,一股腦把里面的東西倒在地上。 豹哥本來一條腿曲著坐在洗手臺上,輕輕一躍,落在地上,腳尖慢悠悠地從那堆文具書本里扒拉出三樣東西,踢到林鶴來面前。 一瓶墨水,一個裁紙刀,和一卷透明膠帶。 “給你三個選項。”豹哥輕笑了笑,“要么你把這整瓶紅墨水喝干凈,要么你自己往臉上劃兩道——要見血,不見血不算完,要么呢,你就用透明膠帶把自己的腦袋從頭頂到下巴纏一圈。” 他攤開手:“選吧。” 沒人敢說話。 文子浩遲疑地壓低聲音:“豹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