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了,有被冒犯_分節閱讀_18
跟阮奕估計得一樣。 那群人應該是怕撞上在校園巡邏的老師,所以帶著林鶴來從雜物間旁邊的小偏門出去,一路抄小道去的小賣部。林鶴來背上的灰塵,不是從雜物間擺在外面的桌椅上蹭的,就是來自小道途經的老自行車棚。如果早習慣了給那群人掏錢付賬,他們不至于用腳踢他來威脅,也不需要躲著老師走小路,而是會大大方方走穿過cao場的那條路——這才是從慎思園去小賣部最近的路線。 林鶴來的心輕輕一動,抬起眼,越過阮奕向前看去。 果然,他的前桌和后桌并沒有走,而是在教室門口磨蹭著,不斷地用余光掃視著他和阮奕……所以阮奕問得這么含蓄。他是擔心那些人聽到什么,對他的針對會變本加厲。 林鶴來的心里驟然一暖,又是一酸,他用力對阮奕笑了笑。 阮奕轉身走進教室。 他坐在位置上,擰開瓶蓋,在指尖慢慢地轉著。 林鶴來的前后桌進教室先看了豹哥一眼,從阮奕的角度看不見豹哥的臉,只看到那兩個人露出笑容,然后從袋子里掏出零食,扔給那些經常跟他們混在一起的男生。 那群人擠眉弄眼,好像在交換著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有的人啪啪鼓掌,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吹著輕佻的口哨……林鶴來在座位上,如若未聞。 阮奕扣住瓶蓋,冷淡的目光定在其中一個人身上。 他以前練過彈瓶蓋,那時候是覺得練著好玩,后來手熟了慢慢就沒興致了。 十年過去了,阮奕突然有點想知道,他當年的準頭還在不在? 他慢慢瞇起眼,瞄準的那個身影猛地放大模糊,然后在他的視線里慢慢清晰起來。阮奕的呼吸變得很輕,輕的就像并不存在,他的手指漸漸找到了那種輕盈的仿佛懸空的感覺—— 突然,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按在他準備彈出的瓶蓋上。 阮奕目光一凝,轉過頭。 是他的同桌,原勁。 坐了快兩個星期同桌,他給阮奕最深的感受就是一個人居然可以冷到這種地步。開學自我介紹,原勁走上講臺,潦草地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一種無比冷漠的語調把這兩個字念了一遍就走下來,總共用時不超過三十秒。 過去的兩個星期,他跟阮奕只說過三句話,分別是:讓我進去。讓我出去。讓讓。 阮奕看著他按在瓶蓋上的手指,一時間,有種很詭異的荒誕感。 原勁狹長的黑眸在阮奕臉上一掃而過。他收回手,指間夾著那枚瓶蓋,順手往筆袋里一扔。然后一句話不說,倒頭往桌上一趴,順便把帽子拉起來蓋住腦袋,又恢復了與世隔絕。 阮奕盯著他看了兩秒,無語地說:“我不彈了。你把瓶蓋給我,我可樂還有大半瓶沒喝。” 原勁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片刻,一只手窸窸窣窣摸到筆袋,扔給了阮奕。意思是:自己拿。 阮奕嘴角抽了抽,把瓶蓋翻出來擰好。順手從桌洞里扒拉出手機,點開看了一眼。 這是這兩天他被陸炳辰逼著養成的網癮。陸炳辰要加他好友的時候,他記得自己專門說過除了放學其他時候他是不看消息的。顯而易見,陸炳辰壓根沒把這話放心上。在第十次接到陸炳辰的電話,聽他在那邊可憐兮兮地道:“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阮奕……終于妥協了。 每節下課,他都會點開一次手機,檢查陸炳辰有沒有新的消息發進來。 叮叮叮,一連串的提示音,所有彈窗都來自同一個人。全是陸炳辰從各個公眾號里分享給他的文章鏈接: 《不恐同的人過得有多好?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 《聰明人都喜歡在高中談戀愛,聽完情感導師這番話,我才頓然醒悟!》 《他和他要是在一起,男人女人都得哭暈!顏值太高,太般配了》 《別早戀——這3個字,至少騙了我們五十年》 阮奕把“陸炳辰你是不是有病”咽了下去,換了個委婉點的說法:[……] 陸炳辰秒回:[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阮奕誠實地說:[想把你手機砸了。] 陸炳辰:[不好玩嗎?] 他記得阮奕還挺喜歡的。上輩子跟阮奕住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阮奕每天都要看兩三篇這種……稍微有點智商的人看了都會覺得被侮辱了的玩意兒,美其名曰減壓。這些文章全是他找人寫的,千字三千,專門為阮奕定制。本來以為能投其所好,順帶沒準還能給阮奕洗個腦。 結果,原來現在這個年紀的阮奕不好這口啊。 陸炳辰有點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