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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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衣服下來,顧寒生牽著她下樓。 兩人一面往樓下走,顧寒生一面說,“我最近都有些忙,現(xiàn)在是十二月,明年二月份是除夕,等過了除夕,我們?nèi)ネ忸^走走,出國或者去哪兒都行。” 涼紓沒說話,安靜地點了點頭。 兩人都沒什么心情吃早餐了,她跟顧寒生一起出門。 天氣陰冷,顧寒生將搭在臂彎的大衣給她穿上。 涼紓低頭看著那雙修長的手指在自己胸前的排扣上翻轉(zhuǎn),一會兒工夫,她前襟的扣子被扣了個嚴嚴實實。 她低聲抗議道:“這樣不好看?!?/br> 最后一顆扣子扣上,他似是挺滿意自己的杰作,點了點頭,“外頭冷,這樣好看也保暖?!?/br> “不好看。”她又搖搖頭。 顧寒生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摩挲,使勁兒搓了兩下那手才有點兒溫度,“我讓司機多備了些熱毛巾在車上,記得用。” “嗯。”她點頭。 兩人一起出門,顧寒生看著她上車離開別墅。 而本來也要出門的顧寒生卻又往屋里走去。 曲桉在他進門時走過來對他道,“老太太大概還有十五分鐘的車程到?!?/br> 顧寒生沒說話,朝樓上走去。 …… 曲桉接待了溫明庭。 溫明庭脫掉手上的手套,朝樓上看了眼,“阿紓呢?” 曲桉沒說話。 很快,客廳里響起腳步聲,顧寒生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燈光下。 溫明庭一怔,倒是沒想到顧寒生這個時候還在家。 很快,她側(cè)頭看了眼安靜站在一旁的曲桉,眼中冷光乍現(xiàn)。 顧寒生嗤了聲,“您不用看她,這兩三個月里,零號公館您來去好幾次,我很難不察覺。” “你一定要護著她?”溫明庭問他。 “那是我妻子,我不護著她我護著誰?”顧寒生嘴唇動了動。 溫明庭慢慢走到他附近的沙發(fā)上坐下,態(tài)度照舊強硬,她說,“我沒承認的時候,她就不可能是顧家兒媳,顧寒生,除非你要在這件事跟我耗到死?!?/br> 曲桉大驚,偷偷地抬頭看了兩人一眼。 顧寒生臉色驟然變得冷漠,“我尊您是長輩,是我母親,有關(guān)阿紓,我不求您能理解,但至少起碼的不打擾我以為您能做到。” “那樣的人在我們顧家,你怎么對得起顧家的門風(fēng)?”溫明庭厲聲回擊他。 “那樣的人……”男人薄唇冷冷地勾了勾,“阿紓是怎樣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不需要別人置評?!?/br> 溫明庭猛然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伸出食指指著他,“你簡直瘋了!你能不在乎,我不信長此以往,她心里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一大早零號公館就彌漫著硝煙。 溫明庭跟顧寒生吵了一架,起身馬上就走。 身后,顧寒生叫住了她,“沒有什么長此以往,希望您今后不要再這么打擾阿紓。” 然而溫明庭頭也沒回,直直地朝門口走去。 …… 公司里還有事情忙,顧寒生在溫明庭離開后就去公司了。 涼紓被司機一路送到目的地。 有些小雨,司機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將手中的傘舉高,“太太,我就在外頭等您?!?/br> 涼紓想到電話里殷叔的話,她笑笑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打電話給你你再來。” 按照約定,她恐怕還得陪陸禮賢吃完中午飯才能離開。 她雖然恨那些人,但陸禮賢從始至終都是對她很好的那個,不關(guān)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 司機想到顧寒生叮囑的,有些猶豫。 涼紓看出他的為難,便說,“先生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br> 如此司機便放心了。 “那太太您這邊結(jié)束給我打電話?!?/br> 涼紓接過他手中的傘往別墅大門走去。 這一片別墅區(qū)坐落在一片廣袤的白樺林,秋盡冬來,樹葉凋零,棵棵白樺筆直地伸向天空。 前日剛下過雪,此刻依稀能聽到積雪從樹梢砸落到地的聲音。 四周都是凋零的黃色,有些荒涼。 地上枯草泛著痕跡,白雪映在黃草叢上,遠遠望去,是一片寂人的顏色。 有人打開了別墅大門,涼紓卻不著急邁進去,她先給殷管家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功夫,殷管家朝門口走來。 她這才進去。 “殷叔,爺爺身體怎么樣了?” 殷管家嘆氣,“不太樂觀。” 他領(lǐng)著涼紓進門,側(cè)頭看了涼紓一眼,表情有些復(fù)雜。 涼紓擰眉問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陸禮賢如今身體病重,陸氏又亂成一鍋粥,他活了大半輩子,最在意的恐怕就是陸氏,想想就知道該有多cao心。 殷管家搖搖頭,“沒事,老爺子也經(jīng)常念叨你來著,以前還怕你日子過得不好,但得知你嫁給了顧寒生,想來應(yīng)該是不會太差。” 說到這里,殷管家又問涼紓,“怎么樣?跟那樣的人在一起,他對你好嗎?” 關(guān)于顧寒生,涼紓不想多說,只點點頭,“不算太差?!?/br> “那就好。” 進了屋,別墅里很空,也很冷,簡直沒什么人氣。 涼紓四處掃了幾眼,覺得很疑惑,“殷叔,這里沒有傭人嗎?” 陸禮賢如今的身體狀況,所需的傭人絕對不會少。 殷管家顯得很鎮(zhèn)定,他笑笑,“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后,陸家?guī)缀醭闪艘槐P散沙,老爺子如今只喜清凈,有一兩個人伺候著他也就夠了?!?/br> 說完,他走在前面,“傭人出去采購了,我?guī)闵先ァ!?/br> 樓上的格局很簡單,涼紓跟著殷管家進了一間書房。 殷管家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涼紓面前,涼紓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這是老爺子給你禮物?!?/br> 涼紓盯著矮幾上那份被暗黃色牛皮紙包裹起來的文件,她擰眉問,“這是什么東西?” “老爺子將他在陸氏的股份分了百分之五給你?!?/br> 涼紓被這個消息驚愕了。 “為……” 殷管家打斷她的話,“阿紓,老爺子恐怕沒多少時日了,這是他的心意,你好好看看文件,我去請他過來,他該是有些話跟你說?!?/br> 說著,殷管家就快步往門口走。 “殷叔,”涼紓叫住他,“這份文件我能不能不要?” 殷管家回頭,同樣略微渾濁的眼里充斥著不忍跟心疼,“阿紓,收下吧?!?/br> 房門關(guān)上。 涼紓被此刻的情況驚嚇到。 她坐在沙發(fā)上久久不能回神,盯著面前的文件有些手足無措。 手中的股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讓她覺得燙手。 她想起小時候,她被扔到深山暗無天日的山洞里,后來回到陸家時瘦的脫了相,所有人都對她抱以冷漠,只有陸禮賢待她好。 在陸家的那些日子,如果不是有陸禮賢護著,恐怕她早就被那群人給啃的骨頭都不剩下。 就在涼紓心情如同潮涌時,外頭傳來了騎車引擎聲。 她走到窗邊去看,只剛剛好看到一盞汽車的尾燈。 黑色的騎車像走在蜿蜒的白樺林間,直到徹底被樹林掩住。 涼紓還來不及反應(yīng),身后傳來門鎖落下的聲音。 她心里一沉,大步朝門口走去,房門果然打不開。 外頭有腳步聲響起。 涼紓拍著門板,企圖引起外頭人的注意,“有人嗎?開門!” 然而那腳步聲越走越遠,頻率十分均勻,可見對她的話壓根就視而不見。 “開門!開門開門開門!”她一連吼了好幾聲,可惜…… 四周安安靜靜,靜的她能很明顯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在房間里反復(fù)踱步,心亂如麻。 她帶來的東西全部都放在樓下,因為殷管家說陸禮賢如今極少接近電子設(shè)備,哪怕是手機…… 當時她怎么就那么蠢呢? 這書房就這么大,窗戶是落地式的,除非她能將這窗戶給打碎,否則很難出去。 而這一切是誰的手筆? 既然是殷叔引她到這里來的,那么這事肯定跟陸禮賢有關(guān)。 而陸禮賢為何……涼紓突然后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人的臉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 涼紓咬咬牙,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去拍門,手掌都拍紅了,沒有人理她。 后來她便想用椅子或者什么東西的把門給撞開,但是也沒用,那房門堅固的很,只表面被磕出來一些極淡的痕跡。 涼紓怎么都沒有想到,她竟然就這樣被人囚禁在了這里。 墻上的時鐘慢慢地走,她從未覺得時間有如此漫長過。 慢到她甚至覺得僅僅只是一秒,秒針都分成了兩下來走。 到最后,她絕望地坐在沙發(fā)里,雙手抱著頭,腦袋仿佛被人榨干了一樣。 …… 殷管家出門時,陸禮賢的車子就停在外頭了。 司機打開車門,殷管家朝里頭的問道,“您要不要再見見她?” 陸禮賢坐在后座,他依舊裹著厚厚的棉大衣,臉色比昨天看起來還要差,他稍微睜開了一點兒眼睛,“不了,見了她只怕更恨我?!?/br> 殷管家嘆氣。 等他上了副駕駛,車子開始啟動。 后座的陸禮賢才打開眼皮,他盯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房子,隨后又長長地嘆息了一口。 殷管家在前座道:“股份都辦妥了,具有法律效應(yīng),只要她不自己毀約,那東西就一直是她的,以后陸氏盈利她也會得到分紅,您不用擔心她以后的生活。” 似是話題有些沉重,殷管家又怕陸禮賢過于自責,他頓了頓又說,“她在顧家也沒有過得多好,聽說溫女士一直不同意她進門,最近也一直在找機會讓他們離婚,您也不用太過于……” 找不到詞來繼續(xù),殷管家便沉默了。 而陸禮賢也不知道聽到?jīng)],他又慢慢闔上雙眼,慢慢說,“人老了,人老了。” 嘴里翻來覆去也就這幾個字。 到后頭,車子徹底駛離這騙區(qū)域,陸禮賢說,“瑾笙呢?” “不清楚?!?/br> 陸禮賢閉上眼睛,手指摩挲著那根拐杖,呼吸有些重,“我這所有子孫當中,只有他最瘋,但也只有他才能帶領(lǐng)陸氏走得更遠,只可惜他被他那個媽給毀了。” 作為一家之主,又有什么真正瞞得住陸禮賢呢? 陸瑾笙以前是什么樣子,而現(xiàn)在又是什么樣子,陸禮賢心里清清楚楚。 而問什么是轉(zhuǎn)折點,別人不知道,但他知道。 不過是從梁奚音死后開始。 不過歸根究底,他陸禮賢要站在陸瑾笙這邊,陸瑾笙只想要涼紓,那么他就幫他得到。 沉浮商界幾十年,他對不起的人并不少,如今,也不差涼紓一個。 …… 2017年的十二月。 距離程歌苓入獄已經(jīng)過去快一年。 她在獄中的日子不好過。 從趾高氣昂眾星捧月的位子上跌落下來,她沒有任何準備。 但前有陸瑾笙,后有顧寒生,程歌苓這一趟牢坐的,生不如死。 獄中,她曾幾次要求見陸瑾笙,可惜她如今沒了地位,連個替她捎話的人都沒有。 好在程歌苓還有陪在她身邊的經(jīng)紀人。 施心這大半年來,一直在探望程歌苓。 程歌苓在里面被獄友欺負,施心就花了很多錢去幫她疏通關(guān)系,努力讓程歌苓在里面的日子過得好一些。 一年都快過去了。 程歌苓在里頭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食堂有一個公共電視,液晶屏的,尺寸很大。 她每天吃飯總是吃的最慢的那一個,電視上多是播放宣傳片,但是碰到運氣好也會播放電視臺的一些東西。 比如財經(jīng)方面的,再比如娛樂方面的。 程歌苓全部都看,一點兒都不放過。 她在財經(jīng)頻道看到陸氏跟顧氏爭奪同一個地產(chǎn)項目,陸瑾笙完勝顧寒生。 還在娛樂頻道看到,顧寒生高調(diào)地帶著涼紓露面,一時之間兩人成了虞城的佳話。 她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過了一段時間,她又在電視上看到所有人都在討伐涼紓,討伐這個陰暗可恥的女人。 他們說涼紓是陰溝里的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顧寒生,得到了顧太太的位置。 他們還說,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顧太太其實是虞城著名的交際花。 她穿梭在污穢不堪的地下城,甚至還是著名花柳巷玉樓春的姑娘。 程歌苓當時正在吃飯,看到這個消息就目不轉(zhuǎn)睛了。 這無疑很吸引她的視線。 她從跟了陸瑾笙之后就被嬌慣著,幾乎喪失了獨自生活的能力。 她剛開始來這里時,十分不習(xí)慣。 不愿意睡這里的床,不愿意吃這里的東西,更不愿意跟這里的人說話。 那一周,她幾乎沒吃過什么東西,體重急劇地下降。 后來是在監(jiān)獄里的醫(yī)務(wù)室醒過來的。 醒來之后,程歌苓稍微明白了一些道理,如今的她恐怕是死了都不會有人為她惋惜,為她流一滴眼淚。 她開始接受這里的一切。 但做什么都比別人慢一拍。 她晚上沒得床睡,只能睡地板,虞城三四月的天正處在寒冷的時候,她夜里被凍得睡不著,身上的衣服也不保暖,沒兩日手上耳朵上就生了凍瘡。 那些夜里,她幾乎都覺得自己要熬不過來了。 而她幾乎也搶不到吃的,每次只能拿到一些殘羹剩湯。 好比此刻,她看著屏幕上關(guān)于涼紓的新聞,竟覺得難得有這么順暢。 周圍的獄友都在快速地扒碗里的飯,只有她盯著食堂中央柱子上的那塊巨大電視屏幕咯咯地笑,連自己盤子里的飯菜被人搶光了也不知道。 旁邊有人在嘲笑她,“她只要一有機會就盯著那電視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都是犯了事進來的,她倒好像瘋了?!?/br> “別管她,聽說她以前還是什么明星,沒見過長這樣的明星?!?/br> 彼時的程歌苓自然不能跟曾經(jīng)相比。 現(xiàn)在的她,這模樣扔人群里恐怕別人都會害怕。 程歌苓盯著屏幕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她笑那個女人都已經(jīng)那樣了,但還是有人維護她。 再后來,她看到了陸瑾笙離開了陸氏,外界沒人知道理由。 而至此,程歌苓好像堅持不下去了。 她覺得再這樣,她就得死在這里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怎么就甘心就這樣死在這里。 陸瑾笙給了她三年,將她捧上了云端,可最后竟讓她以那樣的方式跌落谷底。 即便是過了這么久,她的手腕還是會隱隱作痛,是當時被他弄傷之后沒有及時就醫(yī)導(dǎo)致的。 經(jīng)紀人施心來探望她,給她帶了一些吃的。 程歌苓這次沒吃,她比上一次施心見到她又瘦了很多。 程歌苓帶著手銬坐在施心對面,狹小的探望室里沒有看守員,程歌苓可以將手伸過去拉著施心的手。 她一見到施心,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墜,“我在這里待不成了,再待下去我就要死在這里了,你想想辦法,我得出去。” 施心看著也是于心不忍,如今的程歌苓,如果再不從這里面出來,她就真的沒命了。 雖然是一年刑期,可她們互相都明白,時間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只要他們不想,程歌苓出不來的。 “歌兒,你忍一忍,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br> “你想想辦法,”程歌苓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地砸落在桌上,她忽地說,“你再求求他,讓他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我曾經(jīng)跟了他三年,不管怎樣我也陪了他那么久,他肯定舍不得的。” 施心不想說話,只沉默著。 程歌苓繼續(xù)哭著道:“你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他,萬一他就后悔了呢?我過得這樣苦,他看到的肯定會心疼?!?/br> “歌兒……”施心不想騙她,她曾去找過陸瑾笙兩次,但她連對方的面兒都沒見到。 程歌苓瘦的僅皮包骨頭的手指用力地抓住施心的手,因為長時間沒有修剪,指甲已經(jīng)到了一定的長度,她說,“你一定要把我弄出去,我不想再等了,你把我弄出去……” * 房門響動,探監(jiān)時間到了。 有警員走進來,面無表情地架著程歌苓往外頭走。 程歌苓眼淚糊了滿眼,她一邊掙扎一邊哭著對坐在椅子上的施心道:“阿心,你一定要帶我出去,不然我可能連下次來見你的命都沒了……” 施心低頭看著手指上的抓痕,只覺得心一陣陣地絞痛。 她的歌兒,怎么就成了這幅樣子? 這個冬天比往年要難熬。 這天施心下了一個決定。 她又去陸氏,這次她勢必要見到陸瑾笙。 昨天下了初雪,今日雪正在化,天空飄著小雨,氣溫比昨日更低了。 空氣中僅有的溫度都被正在融化的積雪給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