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好刷了他的卡，又剛好是二十萬，是故意還是欲蓋彌彰，有待考究。

    顧寒生接著問，“問出太太調(diào)查什么事情了么？”

    那頭沉默兩秒，季沉隨即道：“……沒有，對方很有職業(yè)精神，打死都不肯說。”

    男人在電話這端冷笑，“總有讓他說的辦法。”

    “……是。”

    其實(shí)這事季沉還真的沒有什么辦法。

    這個事不能鬧大，否則對方反水傳到?jīng)黾偠淅铮蔷偷貌粌斒Я恕?/br>
    過了半會兒，顧寒生還未掐斷電話，季沉率先開口問，“先生，那現(xiàn)在是……”

    “隨她去。”

    ……

    陳羨打電話想約涼紓出來見一面，涼紓拒絕了。

    但對方態(tài)度強(qiáng)硬，直接到貝森路堵她。

    漆黑的夜晚，十分清冷。

    這條街的雪被鏟得很干凈，夜色下，路面上一個又一個坑現(xiàn)了出來，而陳羨的車子就停在這條路的盡頭。

    陳羨倚靠在車頭，在涼紓站在前方幾米距離時陳羨已經(jīng)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她了。

    陳羨依舊穿的單薄，半長的發(fā)披散下來，將她的臉遮了個七七八八。

    “你來干什么？”

    走近了些，涼紓才看到陳羨是在抽煙，清寂的空氣中浮著淡淡的煙味。

    陳羨扔了手中的煙頭抬腳碾滅，轉(zhuǎn)而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她朝涼紓看來，“上車聊聊？”

    “你實(shí)在有話要講，就這樣也可以。”

    “外面這么冷，你確定要這樣？”

    涼紓跟著就笑了笑，“我以為，以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你縱使對我有什么話，應(yīng)該也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的。”

    而陳羨直言道：“說不清。”

    最終涼紓還是上了車。

    也是陳羨先開的口，她側(cè)頭盯著涼紓，表情有些晦暗不明，“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顧太太的太太。”

    涼紓冷笑，“我是誰的太太，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

    “你生病住院那晚，我在醫(yī)院里看到顧寒生了。”陳羨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瞇著眼，“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阿紓，宴府同學(xué)會上發(fā)生的事，我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嗎？陳羨，你曾經(jīng)不是這樣的人。”涼紓說。

    陳羨則低垂著頭，長發(fā)傾瀉下來，遮住她的眼神，她說，“你知道嗎？我這車，裸車三百萬，加上其他的費(fèi)用算下來得四百五十萬。”停頓了下，她補(bǔ)充道：“陸總送的。”

    這話涼紓沒接。

    “陸總對我們一向大方。”

    陳羨說這話時，她轉(zhuǎn)頭靜靜地看著涼紓。

    涼紓察覺到她的視線，眼睫顫了顫，她對上陳羨平靜無波但又顯得意味不明的視線，嘴角勾勒起點(diǎn)點(diǎn)笑容，“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當(dāng)他的助理，快兩年多了。外界的傳言都是真的，他送我房，送我車，我年級尚輕就在公司身居要職，我知道，他對誰都大方，但唯獨(dú)除了你，我就想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恨你？”

    這件事涼紓不打算跟陳羨說。

    “你是他動輒就送房送車的助理，你大可以去問他。”

    陳羨伸手抓住涼紓的手臂，兩人目光對視著，“阿紓，這事你得告訴我。”

    女人低頭，昏暗的視線里，陳羨手背上青紫的傷痕一下躍入涼紓眼底，她眼神一片淡漠，“我不告訴你，你想知道就去問陸瑾笙。”

    “你知道陸總要訂婚了嗎？”

    涼紓伸出右手慢慢撥開陳羨的手掌，絕美的眸中是慢慢涼薄的笑，“那我就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

    涼紓下車了。

    陳羨坐在車?yán)锲届o地看著涼紓纖細(xì)的背影，女子挺直著脊背，步履不疾不徐，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漸漸模糊。

    她點(diǎn)上一支煙，拇指跟食指捏著那一點(diǎn)點(diǎn)猩紅放在唇間狠狠吸了一口，目光依舊定定地看著前方，半晌后，她忽地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背上清晰可見的青痕深深刻進(jìn)她眸中。

    陳羨喃喃道：“阿紓，你若是肯跟我坦白就好了。”

    但很快，陳羨搖頭失笑，“算了，說不說都沒關(guān)系，反正這一切也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

    涼紓自從在1月17日跟顧寒生通過電話后，此后的日子里，一直到他回虞城，兩人都不曾通過電話。

    她將那價(jià)值二十萬的花盆跟盆栽送去零號公館那日，她還順帶將那份離婚協(xié)議放在了他的書房。

    日期填的是一月二十號。

    顧寒生這些日子都在忙，但也不是一點(diǎn)兒時間都擠不出來，他只是心里有氣。

    溫明庭將電話打過來時，顧寒生正在午休。

    國內(nèi)正值夜深。

    顧寒生見是溫明庭的電話，男人眉心攏起淺淺的褶皺，他伸手捏了捏，方才道：“媽，您怎么還沒睡呢？”

    虞城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夜里十二點(diǎn)左右。

    “寒生，我今晚這右眼皮啊，就一直跳個不停，你跟阿紓什么時候回來吃飯呢？”

    “媽，我在盛頓城出差，等回去我再帶她過來。”

    那頭嘖了聲，溫明庭隨即嘆氣道，“你們倆孩子到底在搞什么呢？這都年底了，人哪家不是都往家里跑，你這怎么還出國了呢？阿紓也跟你一起嗎？”

    顧寒生回：“有點(diǎn)要緊事，我忙完就回來的。”

    “我問你阿紓呢？”

    “她沒和我一起。”

    “那正好，你干脆讓她來顧宅，陪我說說話也好啊，你這種時候把她扔下了，回來我少不了得說你一頓。”

    顧寒生從沙發(fā)里起身，長腿繞過矮幾，走到陽臺上去，陣陣?yán)滹L(fēng)吹來，倒是讓他清醒了不少，“算了，還是改天我?guī)貋恚也辉谒磉叄穷櫿腥似圬?fù)她怎么行？”

    “你說的什么話，有我在，誰在欺負(fù)她？”頓了頓，溫明庭又說，“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除夕夜你得帶阿紓回來，我真是太慣著你們了。”

    他態(tài)度很好地應(yīng)著，“嗯，除夕不出意外是要回來的，您放心吧。”

    說著，沒等溫明庭說話，顧寒生繼續(xù)說，“媽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

    電話掛斷，顧寒生翻出涼紓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打過去。

    這天下午，他特地讓時傾將他的行程空出來，顧寒生親自去見蘇秦。

    蘇秦回到盛頓城已經(jīng)快十天了。

    臉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只是整個人再不復(fù)以前那樣光彩照人。

    菲傭露西，是個“身寬體胖”的，皮膚黝黑，牙齒雪白，眼珠有些往外凸，認(rèn)真看人時黑澄澄的眼珠子就那么直直地盯著你，合著那個大雙眼皮，讓她整個人的形象看起來有些滲人。

    顧寒生到達(dá)蘇秦的別墅，露西拴著粉紅色的圍裙，跟她整個人比起來，造型十分滑稽，也十分違和。

    她一路嘀嘀咕咕地過來開柵欄門，見到門口倏地出現(xiàn)一個面龐十分東方的男子，她cao著一口十分不流利的英文問他找誰。

    男子目光越過菲傭，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別墅門，而后淺淺落下兩個字：“蘇秦。”

    露西臉一皺，想也沒想就回，“她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見。”

    這個答案顧寒生不意外，男子半闔眸，“你跟她說我是顧寒生。”

    聞言，露西瞪大眼睛。

    伸出rou感滿滿的手指指著顧寒生，十分驚恐，“你……你就是顧……”

    ……

    蘇秦剛回來的那兩天，整天以淚洗面。

    露西每次給她送飯上去，蘇秦都在哭，有些時候她在床上哭，有些時候她就趴在沙發(fā)上哭，有些時候她還將自己關(guān)在衛(wèi)生間里哭。

    每次景區(qū)，露西總會聽到蘇秦在罵：“顧寒生，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本來聽不懂中文的，但這個名字在耳邊循環(huán)多了，她也就慣性地記住了。

    此刻，她驚恐地道：“你真是個魔鬼！”

    露西不準(zhǔn)他進(jìn)來。

    蘇秦在里面聽到動靜跑出來，站在臺階上用英文沖露西吼，“l(fā)ucy，你又在跟人吵什么？”

    然后蘇秦就在這時，猝不及防地和顧寒生那雙眼睛對視上。

    極短暫的驚喜之后就只剩下了驚恐。

    但蘇秦的腳步仿佛被釘在地上一樣，一步都動不了。

    顧寒生直接推開面前的門，越過露西邁動長腿朝蘇秦走去。

    蘇秦看著他，“我……”

    “蘇小姐，我來拿屬于蘇言的東西。”

    蘇秦心頭一片荒蕪，他口中的蘇言還是蘇言，而曾經(jīng)他口中的蘇秦已經(jīng)便成了蘇小姐。

    在愛情里，很多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

    而蘇秦則屬于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一類。

    這男人對她如此殘忍，可當(dāng)她一眼看到他，心頭的某些情愫便像病毒一樣蔓延，然后迅速地侵占她的五臟六腑，直到占領(lǐng)心臟。

    蘇秦想也沒想地說，“蘇言的日記本我已經(jīng)燒了。”

    很快，她又補(bǔ)了一句，“你當(dāng)時說沒必要看，所以我回來之后就燒了。”

    四周十分安靜。

    男人視線往周邊看了一眼，沒有跟蘇秦廢話，而是用極其輕描淡寫的語氣道：“雖然遠(yuǎn)是遠(yuǎn)了點(diǎn)兒，但這并不代表我顧寒生的手伸不到這里來。”

    蘇秦閉了閉眼，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皮rou里，“顧寒生，你太太如果知道你為了別的女人要對其他出手，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男人勾了勾唇，幾步走到門前，側(cè)轉(zhuǎn)身體朝蘇秦看來，眉梢眼角帶著自信，“我不讓，她又怎么會知道？”

    露西這時候也慢吞吞地挪過來，顧寒生對露西吩咐：“開門。”

    菲傭看了一眼蘇秦，隨后很有眼力見地給顧寒生打開了門。

    蘇秦跟著就進(jìn)來，看著他高大俊拔的背影，“如果她的日記我不給你，你就要針對我們蘇家嗎？”停了停，蘇秦說，“顧寒生，蘇家養(yǎng)她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做這樣的事？”

    男人視線落到客廳的那個壁爐上，露西正買賣力地往里面加著柴火。

    顧寒生盯著那一團(tuán)火，回頭冷嗤道：“你都說了，蘇家養(yǎng)她，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

    他往沙發(fā)里一坐，依舊是淡淡的口吻，“你把蘇言的日記交給我，我讓你們過個好年！”

    ……

    蘇秦將蘇言的日記本遞給顧寒生時，還不忘放狠話：“顧寒生，你會遭報(bào)應(yīng)的！”

    面龐俊逸，五官深刻的男子隨手翻著手里的本子，不甚在意地道：“那也與你無關(guān)了。”

    距離除夕還有一周，顧寒生的計(jì)劃是提前三天回去。

    但中間出了些岔子。

    盛頓城分公司的事拖住了顧寒生的腳步。

    這幾天股市動蕩，分公司這幾日花大本錢購進(jìn)一家名叫宏遠(yuǎn)的公司的股票，誰知道，這家公司在最后關(guān)頭突然反撲吃進(jìn)，在所有人都沒料到時，大肆收購普通股民手中的顧氏分公司的股。

    分公司差點(diǎn)兒給套進(jìn)去了。

    但有顧寒生坐鎮(zhèn)，雖不至于太棘手，可到底是耽誤了他的行程。

    時傾只得將回國的日期一推再推。

    ……

    涼紓?cè)ヒ娏苏掌俏恍￠_，在虞城最大的夜店。

    正是晚上十點(diǎn)鐘。

    她畫著濃妝，特意弄了頭發(fā)，穿著也比以前大膽開放，剛一走進(jìn)舞池，就成為了很多人的眼中尤物。

    涼紓這晚砸了好幾萬在這個小開身上。

    雅座里，涼紓拂開他端過來的酒，從內(nèi)衣里掏出一張照片，小開表情略震驚，目光滴溜溜地圍著她轉(zhuǎn)。

    隨后“啪”地一聲，涼紓將指尖的照片一下拍在桌面上，昏暗的光影下，小開還是一眼看清了上面的內(nèi)容。

    他臉色一變，跟著就要起身，卻被涼紓一把按住大腿，她湊近了些問：“我問你一些事，問完我就走，今晚我砸你身上那些錢就全是你的提成。”

    但他不依，還是想起身。

    涼紓直接一把伸手?jǐn)堊∷牟鳖i，嘴唇幾乎要貼著他的耳朵了，涼紓說，“別想著逃，否則我連你一起弄死算了。”

    而他們這個姿勢在外人看來，只當(dāng)是兩人在親熱了。

    畢竟剛剛涼紓大手筆，直接砸了好幾萬在他身上，那架勢，看是非他不可的。

    小開有些怕了。

    涼紓夾了些冰塊放到被子里，又拿過一旁的威士忌倒上，隨后將酒杯推到小開面前，涼紓低嘲地笑了笑，“真是稀奇，被夏鳴玉包養(yǎng)的男人怎么還一點(diǎn)兒骨氣都沒有呢？”

    夏鳴玉是陸家老二陸青松的妻子。

    她花錢調(diào)查夏鳴玉跟陸青松比算計(jì)顧寒生還要早，但夏鳴玉也謹(jǐn)慎啊，她跟蘇啟平是一掛的。

    從來不圈養(yǎng)自己包養(yǎng)的男人，他們照常有自己的工作，但一旦跟夏鳴玉會面，對外界一律宣稱今晚是跟金主出臺了。

    為此，涼紓很是一番功夫。

    小開伸手將面前的酒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了太多冰塊，即便這里面再熱，這酒喝下去也是沁人心脾的涼。

    涼紓將那張照片撕得粉碎扔在他身上，絕美的面龐上帶著三分厭世的情緒，剩下的則全是狠厲，她說，“你跟夏鳴玉的事情陸青松知道嗎？”

    沉默幾秒，小開說，“知道。”

    陸青松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涼紓這邊怎么也查不到他的把柄。

    原本今晚她只想來碰碰運(yùn)氣，卻沒想到結(jié)果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這小開太不堅(jiān)定了。

    雖然她此刻手中的籌碼已經(jīng)夠了，但如果這個籌碼加了一個陸青松，這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zhàn)爭，她能贏。

    “陸家的男人向來占有欲強(qiáng)，十分好面子，他身為夏鳴玉的丈夫會允許夏鳴玉跟你亂來？”

    小開跟著又答：“允……允許的。”

    “為什么？”

    這時候，對方不說話了。

    涼紓冷笑一聲，繼續(xù)威脅，“像剛剛那樣的照片，我手里還要很多，我不針對你，但你要是不說，這件事一旦曝光，夏鳴玉身為陸家兒媳，就算她成為了過街老鼠自有陸家的人護(hù)著，橫豎不過關(guān)起來門來教訓(xùn)，但你不一樣。”

    其中利害，涼紓覺得自己不需要多說，他自己掂量得清楚。

    “你要是真的死心塌地地當(dāng)夏鳴玉的狗也可以，我不勉強(qiáng)你，就看到時候夏鳴玉還能不能保得住你！”

    ……

    涼紓在這家夜店耗了兩個小時。

    這模樣清俊看起來給里給氣的小開慫是慫，但這嘴巴卻比誰都緊。

    看來夏鳴玉平常沒少給他好處。

    到最后，涼紓眼看就要攻破這男人了，夜店被人一把端了。

    這個地帶，沒人敢跟警署的人對抗，警官來了，最好的就是說好話把人團(tuán)著。

    他們這些人站成了一排，等著上面的檢查。

    這種灰色地帶發(fā)展的產(chǎn)業(yè)，說正規(guī)也不正規(guī)，但你說它不正規(guī)，它又是合法的。

    少說這里也有幾十百來人。

    涼紓混跡在這其中，她跟這小開站在第二排靠邊的位置，看著穿著制服帶著警員在第一排踱步的男人，涼紓碰了碰身旁人的手臂，她低聲說，“接下來，你最好是想方設(shè)法地將消息透露給我，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女人朝那一臉嚴(yán)肅的警官努努嘴，對小開說，“那人我認(rèn)識，我就算沒帶身份證他也不敢動我。”

    說話間，已經(jīng)有好幾個沒帶身份證的人被抓到帶到一邊仔細(xì)盤查了。

    于慎之踱步到?jīng)黾偯媲埃笫帜帽荆沂帜霉P正記錄著什么，接著他穿著警靴的右腳往前一踏，鞋尖堪堪抵著涼紓的鞋尖，嗓音不帶絲毫感情，“證件拿出來。”

    涼紓低著頭，說，“沒帶，警官。”

    這聲音莫名熟悉，于慎之剛剛要喊帶走時，卻在下一秒就對上涼紓的眸——

    于慎之嚇得手中的筆都掉地上了，還是旁邊的警員給他撿起來的。

    涼紓靜靜地看著于慎之。

    而于慎之呢，則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指著涼紓你你你了半天，涼紓挑挑眉，于慎之為了平復(fù)心情越過了她直接跳到了下一個。

    站在涼紓旁邊的小開側(cè)頭看了涼紓一眼，隨后遞交了自己的證件。

    ……

    現(xiàn)場有問題的人都被于慎之的人給帶走了。

    涼紓被于慎之的人看著，站在門口的街上等他。

    于慎之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出來時，一臉復(fù)雜地盯著涼紓，“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我今晚會在那里面見到你？”

    一邊問，于慎之一邊伸出手指指著伸手那道門。

    涼紓雙手交互抱著搓了搓手臂，“警官，我在這里等您十來分鐘了，凍死了。”

    “你嚴(yán)肅點(diǎn)，你就不怕我把這事告訴顧寒生？”于慎之說。

    她狀似無所謂地聳聳肩，道：“您請便。”

    涼紓說冷不是開玩笑的，她今晚本來就穿的少，又在風(fēng)口里站著等了于慎之一會兒，呼呼的冷風(fēng)只往她襲來，這會兒身體都沒什么知覺了。

    于慎之抬手狠狠搓了一把臉，抬腿朝地上一踢，腳下一個易拉罐被他踢開幾丈遠(yuǎn)。

    他看了涼紓一眼：“跟上。”

    隨行的警員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于慎之轉(zhuǎn)身就給了他一腳，那警員哎喲地叫喚了一聲，看著于慎之，“于sir，咱們不繼續(xù)往下查啦？”

    于慎之說，“還查個屁查，查出事來了。”

    后來在于慎之的車上。

    于慎之說，“顧太太最好給我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桑駝t你這件事我替你糊弄不下來。”

    “于警官你可太好笑了，來這種地方你要我給你找正當(dāng)理由，太扯了。”

    涼紓這十分不配合態(tài)度激怒了于慎之，他一下將車停在路邊，此時不過剛剛離開那會所一百米而已。

    而經(jīng)過于慎之這一攪和，這會所今晚自然也得關(guān)門。

    那小開從于慎之的車旁經(jīng)過時，涼紓降下自己這側(cè)的車窗，她叫住他，“喂。”

    小開回頭，在看到駕駛室里的于慎之時，眼底露出細(xì)微的不可置信。

    涼紓看著他笑笑，“我給了你微信號，你記得加我。”

    說完，她就升起了車窗。

    于慎之再度踩下油門，“你這事沒得洗，但顧寒生的人我也不敢動，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時候親自跟他說吧。”

    涼紓嘆了一口氣，說，“顧先生最近忙著呢，哪有時間管我。”

    應(yīng)她的要求，于慎之在某個路口將她放下來。

    回去的路上，于慎之降下一半車窗，任由冷風(fēng)吹著自己的面龐，他不禁在心里想，原來有錢人也有眼瞎的時候。

    顧寒生當(dāng)初是怎么瞎了眼就跟她結(jié)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