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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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隔得遠遠的,指手畫腳的聲音還不少。 葉瀾仗著自己背后的勢力她沒什么好怕的,況且現在大部分人都站在她這邊,她也是為了這家店出發,這樣一來,她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她挑眉,“怎么?” 涼紓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機很快撥了一個電話,隨后看著葉瀾,“行,那我就都報警處理吧。” 旁邊貴氣的女人氣不過,兩步上前直接搶了涼紓的手機將她的電話給掛了,隨后指著涼紓,“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知道她是誰么?” 涼紓表情都沒變,絲毫不為所動,“她是誰跟我有關系?” “呵,還真是無知,虞城江市助的太太也配你這樣欺負?” 葉瀾抽出自己的手,雙手抱在面前,像看笑話一樣看著涼紓。 涼紓這下轉移自己的視線了,她冷冷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樣看向這個女人,渾身氣息冰冷,活脫脫一個女修羅。 這女人被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食指指著涼紓,:“你……你要干什么?” 涼紓掃了眼她手上的手機,朝這女人伸手,“拿來。” 這個局勢發展有些出乎人的意料,店主立馬上來打圓場,他彎著腰將手機從這女人手上拿過來,又恭敬地遞到涼紓手中,“都是我的錯,幾位太太都不要動氣,別動氣別動氣,實在是不值得。” 這女人有了臺階下,重重地冷哼一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說著她轉身挽著葉瀾的手臂,“瀾瀾,喊保安扔出去好了,真是壞了你的好心情。” 葉瀾看了眼涼紓,面色并未緩和,好心情嗎? 她現在能有什么好心情,蘇啟平出軌,可他沒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葉瀾面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于是蘇啟平也是。 他跟以前一樣,喊她的名字,想要的都會給她,甚至晚上,面對她的求歡蘇啟平也來者不拒,只是葉瀾總會想起照片上蘇啟平的表情。 他噴張的肌理上的那只白皙的手、濕發上低落時性感的汗珠跟露出來的表情。 葉瀾病了。 平常蘇啟平給與的感覺她就接受不了,可現在,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親熱是假的,安撫也是假的,那顆唯葉瀾馬首是瞻的心也是假的。 但她的丈夫偽裝的好啊。 她身體不適不能做那事蘇啟平就依著她,還能安然無恙地摟著她睡覺。 偶爾都讓葉瀾產生一種錯覺,是不是顧寒生在騙她,她的丈夫是不是根本沒這么壞,一向對她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出軌呢? 可半夜葉瀾會一次次從深深的夢魘里醒來,夢里,她不停推開那扇門,然后眼睛像被凌遲著,一遍遍地觀察蘇啟平跟那個看不清臉的女人的活春宮。 格外殺人誅心。 葉瀾此刻走神了,閨蜜碰了碰她的肩膀,她回過神看著閨蜜,只看到一張紅唇翕動著,“瀾瀾,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這女人惡心到了?” 葉瀾搖搖頭,抓著她的手指,再抬頭一看,已經沒了涼紓的身影了。 而涼紓被店主帶到后面的貴賓休息室,店主再度真誠地道歉,“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找不回來了,您報警我也是這個答案,除了賠錢,我也別無他法。” 手表丟了這個事實像一顆巨石砸在涼紓心頭,剛開始一直不接受,心存著希冀。 而現在,她接受了。 她慢慢閉上眼睛,猛地一下癱坐沙發上,眼淚終于奪眶而出,長睫沾著水珠,顫動著。 不掙扎了。 涼紓唇動了動,“算了。” 店主擰眉看著她,也有些不忍,“雖然找不回您的表了,只要是您提的任何其他合理的要求,我們都盡量滿足您……” 她揮了揮手,手指撐著額頭,“你出去吧,我自己待會兒。” “那……好的,實在是抱歉。” 休息室很安靜。 涼紓能夠清晰地聽到眼淚砸在布藝沙發上的聲音,她睜眼,看著淺色沙發上那被暈開的一點,在視線里逐漸變得朦朧,又是一滴眼淚砸下來。 視線逐漸移到左手手腕的手鐲上…… 原本安安靜靜的人忽然發了瘋一樣想把手腕上這個鐲子給取下來,但是怎么都不行。 女人白皙的手腕被晶瑩剔透的玉鐲子給磨得通紅,可是那玉鐲子就是取不下來。 涼紓將頭埋在手心里,有眼淚順著指縫汨汨流出,順著她青筋乍現的手背往衣袖里面鉆。 低低的啜泣聲,“阿生,這是天意嗎?你是不是怪我戴上了別人送的玉鐲子,所以這只手再也沒有那塊表的位置了,然后你就徹底它收回去了,是么?” “阿生,我多想它能陪著我,你怎么能這樣?” 涼紓哭著哭著倏然就笑了,仍舊自言自語,“我還記得你送我手表時嘴角的笑和額頭奔跑留下的汗水,這是你一個暑假所有的工資,” 她悶悶的聲音傳出來,“你看,你多么會賺錢,別人一個暑假只能掙幾千塊,而你掙了幾萬。” 江平生當年送了一塊沛納海的手表給涼紓。 那是個炎熱的夏天,空氣被灼熱的驕陽炙烤著,夏蟬在綠葉的縫隙間吵鬧的不行。 暑假結束的前一個星期,江平生結束家教課。 別墅女主人依依不舍,手指搭在自家孩子肩膀上看著江平生,一臉惋惜,“江老師,這還有一周才開學,我們家孩子愛聽你上課,這個暑假他進步了不少,您真的不考慮再多上一周的課嗎?” 江平生俊美的臉帶著陽光又堅定的笑,他搖搖頭,“嗯,最后一周還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做,。” 女主人還想做最后的掙扎,她知道這位年輕優秀的老師很缺錢,于是說,“您看這樣可以嗎?最后一周我付給您雙倍的學費,這樣行么?” 連小朋友都依依不舍地說,“江老師,您就答應我mama吧,我很愛上您的課。” 可江平生還是搖頭,他伸出大掌摸了下小男孩的腦袋,“可是不行呢,最后一周的時間江老師要把時間留給女朋友嗯。” 女主人笑笑,心下了然,臉上竟露出些許艷羨的表情,“沒想到江老師竟是這樣一個完美的人,對女朋友也這樣好,”頓了頓,女主人說,“想必您的女朋友也是一個極優秀的人。” 江平生失笑,“嗯。” 可實際上那個時候涼紓優秀嗎? 她經常為了江九誠這個男人跟梅姨媽吵架,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抽煙,二十歲都不到的年紀,經常的身上就是一股煙味。 偶爾惡劣起來,能將他氣得一整天都不理她。 可涼紓在江平生心中是優秀的。 他奔跑在08年的盛夏里,終于在商場專柜買下了這款看中好久的女士腕表。 花了多少錢呢? 足足五萬。 店員看著站在專柜前滿頭大汗的大男生,即使略顯狼狽,可也絲毫都不能影響他的氣質。 他熱情,陽光,帥氣,也散發著令女性著迷的荷爾蒙。 這塊表在傍晚時被戴到涼紓手腕上,年輕女子臉上帶著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成熟跟狡黠,她沖桌子對面的江平生揚了揚皓白手腕上的腕表,問,“這個多少錢?” 江平生夾了一塊rou放在涼紓碗里,“沒多少。” 涼紓不問了,兩人吃完,涼紓等著江平生從錢包里掏錢結賬,可江平生只是望著她。 店員拿著手寫的單子,斜睨了眼兩人,再度報了一遍賬單,“一條烤魚,兩瓶啤酒,一共68元。” 后來是涼紓掏錢把賬結了。 她拿著剩下的32塊給兩人買了杯奶茶,順便還買了把小扇子,還剩下最后一塊,扔給街邊的流浪漢了,她將扇子遞給江平生,“熱,給我扇著。” 江平生笑笑,邊走便用這把帶著nongnong塑料味道的小扇子給身旁的女人扇風。 涼紓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頭看著他,“這塊手表到底多少錢?” 如果很便宜的話,江平生怎么可能窮的連一頓街邊大排檔的餐費都給不起。 他拉了涼紓的手腕,沖她笑了笑,“五萬。” 末了他還補了一句,“花光我所有的存款跟我賺的錢。” 后來涼紓拉著他朝那個賣手表的商場去,一邊走一邊說,“我不要了,這個東西戴在手上別人肯定也只會以為我戴的是假貨,我們拿去退了吧。” 但江平生雙手按著涼紓的肩膀,那雙眸定定地看著她,里面似乎盛滿了夜里的璀璨星光,他說,“阿紓,難道你也信這是假貨嗎?” 在08年,一塊五萬的手表,算的上是奢侈品了。 涼紓搖搖頭,低下頭的瞬間,眼淚啪嗒地就掉下來,“可是它太貴了,我不想你那么累,”說著,她抬頭,看著江平生,“要不我輟學吧,反正我也不想學了,我去打工,我供你上學。” 聽聞這話,江平生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 他說,“打什么工?” 涼紓抿著唇,“陳羨的一個親戚前兩天來看她了,我們一起在外面吃了飯,她來這里趕火車南下去,聽說那里的工廠招人,一個月可以掙好幾千。” 江平生揉揉她的頭發,“我能養得起你,你該聽你姨媽的話,好好聽課,等你大學畢業我研究生也畢業了,到時候我存很多錢帶你出去旅行。” 她成功被這個話題帶偏,腳下一邊踢著石子兒,一邊跟著他的步伐朝前,“去哪里旅行?” 江平生想了想說,“去布達佩斯。” 涼紓想起自己跟隨陳羨去圖書館時,陳羨在對面看書,她在這邊翻了本旅游雜志,上面的圖很好看。 于是她說,“去大溪地吧。” “嚴格意義來講,大溪地就是一塊在地圖上都若隱若現的島,幾乎被淹沒在太平洋上,沒什么去頭。” 接著涼紓改了口,“那就去布達佩斯。” 后來涼紓去洗澡,這塊表被室友給發現,室友a語氣酸酸的,“你們看,涼紓怎么會有這么貴一塊表?別是什么老男人送的吧。” 說著,她將這塊表重重地扔回了涼紓所在的位置上,“她長那么好看,平常我們這些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外頭指不定有些男人肖想她,她肯定早就勾上了。” 室友b也跟著說,“我也覺得奇怪,她家境不好,我經常看到她在校門口跟一個男人起爭執,那個男人好像是她親戚還是什么人,可你們見她,她吃穿用度哪樣少過?她不是有個手機么,手機多貴啊,婷婷那么有錢也就前兩天才央求她爸給她買了一個。” 陳羨原本規規矩矩地坐在位置上看書,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放下手中的筆,轉過頭來看著兩位室友,“那塊表是阿紓的男朋友送的,你們別亂說了。” 室友a冷嘲,“你確定是男朋友不是包養她的老男人?” 陳羨不說話了。 后來涼紓回來看到陳羨正小心翼翼地拿著她手表放在盒子里,涼紓走過來就搶了那塊表扔在一邊,嘴角帶著微不可見的弧度,“夜市幾十塊錢買的高仿,你干嘛給我放的小心翼翼的。” 半夜在床上,涼紓看著表上磕出來的痕跡,還是有些小小的心疼,她給江平生發短信:你不該送我這么貴的東西。 那邊很快回:不算貴,以后會有更貴的。 涼紓躺在床上,又給江平生回了過去:我發誓,我以后一定天天戴著,洗澡睡覺都戴著。 江平生:傻子。 可現在,這塊手表壞了,還丟了。 那段長在她身體里的過去,仿佛被人拿著鋒利的刀硬生生給割離了,割的時候血rou模糊,疼痛不已,傷口深可見骨。 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鮮紅色的血汨汨流了一地。 她在離開這里時,見到蘇太太的閨蜜正從一輛寶馬車里下來,取了東西又朝手表店里走去了。 涼紓在路邊撿了塊石子,攏緊身上的衣服,長發將她面容遮得緊緊的,然后朝著蘇瀾的車去了。 …… 第二天,葉瀾對正準備出門的蘇啟平說,“我昨晚出去逛街,我那輛車刮花了很大面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的。” 蘇啟平正在打領帶,聞言,他沖坐還坐在床上的女人一笑,“是嗎?你喜歡什么車,自己去買一輛。” 葉瀾突然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絲綢質地的深紫色吊帶睡裙包裹著她隱隱約約的身體線條,細細的肩帶掉落一根在肩下,圓潤的肩頭跟凹陷的鎖骨暴露無遺,長發落了一些在面前,更襯得朦朧的誘惑。 她突然就從身后抱住正要出門的蘇啟平,將臉貼在他的襯衣上,“啟平,你愛我嗎?” 蘇啟平低頭看著放在腰際的雙手,眸中沒什么情緒,卻也很快說,“瀾瀾,你覺得我愛你嗎?” “愛的。”葉瀾慢慢閉上眼,又在心里補了一句:愛過。 她放開了手,在蘇啟平轉身的時候笑著說,“快去上班吧,最近你忙得都沒什么時間陪我了,我陪我那閨蜜逛街都快吐了,昨天還跟不知好歹的女人起爭執了。” 蘇啟平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被人欺負了?” 葉瀾搖搖頭,“那倒沒有。” “那就好。” …… 涼紓后來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上車之后,司機問她去哪兒。 她沉默了。 離開零號公館時,顧寒生很生氣。 她求他,那男人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就上樓去了。 他說:后果自負。 自負就自負吧。 她以前租的房子還沒到齊,床褥那些都還在,回去鋪一鋪應該還能將就一晚上。 只是到半路,曲桉給她打電話來了,“太太,您在哪兒呢?” 涼紓偏頭看著窗外,心里空洞洞的,“怎么了,找我有事嗎?” “這么晚了,您趕緊回來吧。” 她略微頓了頓,“先生的意思呢?他也同意我回來嗎?” 今晚零號公館男女主人吵架,幾乎別墅里人人都知道。 曲桉想了想才說,“先生沒說呢,但是剛剛下來喝水時,看著餐廳那些菜,直接讓人扔了,自己也晚上也沒吃東西,您還是快些回來吧,太晚了,別再外頭了,免得他擔心。” 還是上一次涼紓失蹤引起的后遺癥。 涼紓美眸瞇了瞇,回她:“好。” 十點一刻,曲桉為涼紓打開零號公館的門。 她一進去就把外套給脫了,然后對曲桉說,“麻煩幫我找一個冰袋過來。” 曲桉看著涼紓的眼睛紅紅的,沒多問,給她找來了。 于是就見她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里拿著冰袋在慢慢敷眼睛。 十點二十五分。 顧寒生在書房接到一個電話,沒有署名。 那頭是一個屬于男人的嗓音,小心翼翼的,“顧先生,都按照您的意思說的。” 男人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黑絲絨盒子,啪嗒一聲打開,里面恰好躺著一個腕表。 看外貌,款式陳舊,表盤霧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繃緊下頜線,問對方,“她鬧沒鬧?” 那頭沉默了下,還是說,“鬧得兇呢,砸了我店里好幾款名貴的表,我都忍著了,一聲沒吭,最后她死活不依,就要自己那塊表,差點報警了。” 男人低頭看著掌心之中的這塊東西,眼角涼薄,眉梢間都是無盡的冷意。 隨后,顧寒生手指慢慢用力收緊,恨不得能當場將手中這玩意兒給捏碎。 他將手表扔進盒子里,又將盒子扔到抽屜深處,隨后出了書房門一邊朝臥室走去。 落地窗前,顧寒生看著外頭隱隱約約的夜色,抿緊了唇,“你的損失我會按照三倍賠給你,以后你要是說漏嘴了,你應該明白有什么后果。” 那頭止不住地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 客廳里,涼紓看了眼墻上的鐘,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上樓來了。 調整了下心情,手指握上門把手,推開了臥室的門。 她往里走,就見男人頎長的身影正立在落地窗前,手里拿著電話。 聽到她進來,顧寒生轉身,岑冷的目光朝她射來,人冷漠的如同他此刻的臉色,涼紓還未開口,就聽他說,“滾出去。” 三個字,鏗鏘有力,絲毫不拖泥帶水。 涼紓上下牙咬在一起,腮幫子動了動,轉身就出去了。 順便將臥室的門甩的震天響,連樓下的曲桉都聽到了。 涼紓兩步就走到樓下,有些委屈,抬手揉了揉眼睛。 曲桉正好端著一杯牛奶過來,“太太您把這個喝了吧,喝了好睡覺,對身體也好。” 現在可不是喝這個的心情。 涼紓坐在沙發里,看著窗外的漆黑的夜色,什么話都沒說。 曲桉猜想,多半是兩人又鬧矛盾了。 還極少見到這樣的,新婚燕爾,可隔三差五就小鬧一場。 顧寒生在曲桉的印象里,是個萬事極周全的人,他很少動怒,他的怒幾乎都是不動聲色的,偶爾一眼,就能讓你有刻在骨子里的寒。 可自從結婚有了顧太太以后。 這先生的脾氣越發難以令人琢磨了,但也有跡可循,那就是涼紓。 涼紓只要少惹先生生氣,那么他們這些下人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兒。 曲桉將牛奶放在涼紓面前的矮幾上,低頭看著她,語氣溫和,“太太,這話我本來不應該說,但是夫妻之間,本來就是兩人過日子,這是一個互相磨合互相適應的過程,哪能沒有一點兒小摩擦呢。” “顧先生跟尋常人都不同,他比多數人心思都通透,也經歷的多,有些事情他在乎起來難免方式會使人不舒服,您多擔待一點兒,他若是有什么讓您不舒服的地方,您也得跟他積極溝通才能解決問題呢。” 這位女管家說的話,涼紓都明白。 她捏了捏眉心,說,“我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曲桉你費心了。” 曲桉忙擺手,她有意緩和兩人的關系,于是又說,“上次您向我借了兩千塊,跟顧先生平常待我們的比起來這簡直不算什么,但是那天先生拿著整整齊齊的現金放到我面前讓我收下,我起初是不肯收的。” 涼紓側頭望著曲桉,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顧先生就說,您說要還,那么他自然要尊重您的意思,而且,我想更深層次的東西是,他是顧先生,哪能讓顧太太欠別人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