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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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涼紓反而不懂了,見他依舊看著自己,涼紓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喝了口,食指在琉璃臺上點了兩下,“我可沒錢請你喝酒,我自己都喝的白開水。” 季沉起初給他這個地址時,景遇還不相信。 但此刻,他不信也得信了。 這女人,惡劣。 景遇臉色有些冷,對涼紓也有些莫名的敵意,這里環境有些吵,以至于他不得不提高些音調,“你認識景行?” 涼紓沒聽過這個名字,覺得是自己沒聽清楚他說什么,于是問了句,“你說什么?” 景遇直接將手機里景行的照片翻出來,擱在涼紓面前。 屏幕上,盡管再痞氣也掩飾不了大男孩這張年輕帥氣的臉,像太陽。 這回換涼紓沉默了,她臉色有些不好看。 這里太吵,景遇直接將她拉到另外一個邊相對安靜也相對隱秘的卡座。 涼紓不傻,她就說看景遇有一種熟悉感。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景遇,他哥,他喜歡你,你知道么?” 這語氣,一看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但她自問,不多情也不留情,除了顧寒生。 這弟弟跟她扯不上半點關系,她就只見過他兩面,甚至兩人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不管有什么事兒都賴不到她頭上。 想清楚了,涼紓放松了,叼著根煙,有些散漫,“那你該管管你弟弟了,這小孩,太不禮貌了。” 景遇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那晚的監控我都看到了,你搶了他的傘,還說他不禮貌?” 涼紓貝齒咬住下唇,頗無辜地看著景遇,“話可不能亂說,那是他自己給我的,我可沒強迫他。” “景行喜歡你,但我看你現在……”景遇上下打量著她,“一點也配不上。” 她輕咳兩聲,對這話也沒什么反應,“我不喜歡他,自然也不需要配得上他。” 可這世上,并不是需要配得上才能在一起。 譬如她招惹顧寒生。 她跟顧寒生之間的事兒,不論是誰知道內幕,肯定都會覺得,她配不上。 當然,她自己也覺著配不上。 可人呢,總是要肖想那些好的。 她這不堪的陽阿薤露偏偏要去攪那干干凈凈清清冷冷的高嶺之花。 景遇冷著一張臉,“是啊,你一句不喜歡撇得干干凈凈,他卻因為你生了半個月的病還不見好。” 聽到這話,涼紓愣住。 一口煙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有些難受。 但很快,她說,“這事兒你還真的怪不到我身上,你弟弟,我連個聯系方式都沒給他。” “要他能聯系上你,你還能在這兒見到我?”景遇冷嗤。 涼紓滅了手上的煙,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白凈的手指,“我懂你的意思,離你弟弟遠點兒是吧?行。” 景遇只是看著她。 涼紓抿著唇笑開,紅唇微微上翹,有嘲意蔓延開來,“我不僅不喜歡他,相反,我還很怨他,你知道你這個好弟弟第一次見到我就讓我以后多難堪多窘迫嗎?” 見景遇不說話,涼紓身子往后靠。 她冷哼聲,“那是第一次見他,因為你弟弟的身家背景因為你們位高權重,所以贖個人花了我足足二十萬,但同樣身為當事人的他,卻什么事沒有,還要讓里面的人對他萬般呵護……” 涼紓沖景遇攤手,又聳了聳肩膀,“你瞧,多諷刺。” 雖然季沉沒仔細跟他說,但這下,景遇大概能夠將事情給串聯起來。 他逼近涼紓,語氣有些無理取鬧甚至不近人情,“這些都是客觀因素,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跟他沒關系,你這種女人的手段多著呢,既然都已經直白地拒絕了,那就不要給他一點希望。” “我給他什么希望了?”涼紓好笑。 “他知道你名字,你們這種人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可看的太多了。” “我欲擒故縱誰,也不會是他。”涼紓不屑。 景遇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身冷嗤,在這半嘈雜的環境里卻清晰可聞,他說,“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你這美麗得如同罌粟的皮囊下面有如此不堪的一面呢?” 見女人皺起眉,景遇繼續徐徐道,“覺得我在冤枉你?混跡這個地方,靠青春吃飯,還欠下那么多債務……” 景遇再度不屑,“你說你不釣凱子,誰信?” 涼紓攥緊的拳頭就沒松過,原來有些人真的能如此惡劣。 她此刻,真是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吊不吊跟您有關系?您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需要在我們這種人面前找存在感顯示自己很優越?不就是一把傘,還你們就是了。” 景遇抬手拒絕了,“扔了作罷。” 至此,涼紓也懶得跟他費神,看了眼手機,覺著她休息時間夠了,于是說,“麻煩您放一萬個心,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對你弟弟沒有一點興趣,你讓他想開點兒,保持身心愉悅。” 然后她攏緊衣服,揚長而去了。 景遇瞧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眉心的褶皺逐漸加深。 …… 顧寒生聽從醫生的建議,將蘇言轉到醫院去。 但蘇言現在情況不穩定,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動。 鄰省回來這幾日,顧寒生一面忙于公事,一面因為蘇言,可謂是焦頭爛額。 涼紓卻在這天接到了季沉的電話。 季沉說,顧寒生約涼紓在某某酒店的某房間見面。 涼紓不疑有他,按時赴約了。 只是沒想到,門后等待她的,會是兩個艱難的選擇。 約她見面的不是顧寒生,而是季沉。 采光極好的酒店房間,今天難得出了點兒太陽,有一大半都穿過透明的落地窗灑在房間地毯上。 季沉就站在沙發前,像是已經等了她好久一樣。 涼紓抿著唇,走了過去。 “季特助,顧寒生呢?” 季沉看著她,“是我約的您。” “嗯哼。” 季沉將東西放在矮幾上,看了她一眼,才說,“這里是一張機票和一張支票。” “然后呢?”涼紓看清了那張機票,目的地是布達佩斯。 沒等季沉說話,涼紓倒是先坐下,挑眉,“是顧寒生的意思?” 本來對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碎她的男人,竟然會給她一張機票? 顯然不太可能。 季沉說,“是我的意思,您離開這里,到達目的之后再隨便去哪個地方都行,離顧先生遠點兒,離虞城遠點兒。” 一個助理,能為自己的上司做到這個地步,倒是挺令人可敬的。 但涼紓卻頗有恃無恐地說,“這么做,你們顧先生答應么?他的心頭好病的那么嚴重,少了我這么個移動血源,萬一出個什么意外,你一個助理怎么擔待得起?” 很多人都知道,顧寒生的每一件襯衣袖口都繡著一朵暗紫色的鳶尾花。 但肯定有很少的人知曉,這鳶尾花的出處在哪兒。 在虞山別墅那大半個月,涼紓看遍了這種花,就種在別墅后面的小院子里,成片成片的花朵。 試問,顧寒生這難道不是愛那個女子么? 不然,她涼紓又怎么成為顧寒生的有恃無恐呢? 高高在上的顧寒生,想捏碎她的骨頭容易得很。 可是季沉對她的話卻避重就輕,他垂眸看著矮幾上的機票,嗓音冷靜,“那位不是你能救的,但你不能毀了顧先生,所以離開這里,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 “如果我不呢?” 季沉冷笑一聲,“威脅逼你就范的手段太多了,需要我給你樣樣道來么?” “你樣樣道來也沒用,這件事我不可能答應。” 她要是離開虞城了才是罪,她怎樣都可以,就是不能徹底離開虞城。 這點,季沉又怎會知道。 涼紓起身就要走,但被季沉擋在門口。 涼紓掐著手心,面無表情,語氣凌厲了好幾分,“給我讓開!” “您真的要這么固執?” 她笑,絕美艷麗的臉蛋仿若鍍了一層寒冰,漂亮的堪做整容標本的眼睛里蓄著一層層的冷意,“你三言兩語就想我離開這里,想都不要想。” 涼紓冷冷地盯著他,紅唇翕動,“季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應該是,你們先生也不喜歡我,但是誰讓我有拿捏你們先生的籌碼呢?我來的路上已經給顧寒生打過電話了,他沒多時就會趕到,你要是不想你這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就趁早給我讓開!” 季沉閉了閉眼,卻是沒想到涼紓態度會如此堅決。 這女人,是他小看她了。 涼紓拉開門出去,還沒離開酒店多遠,就被一伙人攔住。 一群男人團團將她圍住,恰好遮擋了她的視線,她沒看到那輛和自己錯身而過的黑色路虎。 要不是她認識這堆人當中的頭目,她甚至都以為這群人是季沉留的后手。 她前腳在酒店在酒店不答應他的要求,然后季沉后腳就能叫人收拾了她。 但情況不是這樣。 此刻,涼紓勉強維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 “各位大哥,我之前不給你們那邊轉了好幾十萬么,怎么這么快您就又找上我了?” 為首的男人猛地伸手掐住涼紓的下頜,這力道不是開玩笑的,她當場疼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那幾十萬頂個幾把用啊?我可告訴你,從今往后你要是還不上錢,再也別想安生了,臭娘們,欠我們老大哥幾千萬竟然還活的好好的,沒缺胳膊少腿也沒毀容,我真是奇了怪了。” 這男人剃著寸頭,脖子上帶著金鏈子,嘴里鑲了顆金牙,臉尖唇方,活脫脫一個混社會的樣。 他說完就丟開手,在涼紓伸手揩生理淚水的間隙,冷哼兩聲,“恐怕你還不知道,你那債主死了,現在是我們大哥做大了,我們大哥可沒那么好說話,更不怕收不到錢,你要說還不上,到時候就把你往死里整!” 涼紓聽得一陣心驚,這個時候還是怕了。 她沒顧得上疼的厲害的下頜,而是說,“那我先恭喜你們大哥了,這上位的大喜日子,普天同慶,就再寬限寬限,您看好么?” 那男人怎么肯,當下一把扯過她的手臂,呼出的氣息一股子韭菜餃子味兒,“你以為這是菜市場買菜呢?還興討價還價?!” 說著,這人朝周圍的人使眼色,“給我帶走!” 涼紓被人帶上車,那男人知道她不安生,平常最是狡猾,所以事先威脅,“不要想著中途求救,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群人帶她去了一個酒吧,她見到了他們頭子。 兇神惡煞的一張臉,看的就令人倒胃口。 尤其是那橫跨半張臉的刀疤,著實惡心。 涼紓強自忍下心頭的不適,趁倆小弟放開她的間隙,她趕緊低頭,“大佬,恭喜您上位,您的錢我一定還!” 那人坐在黑皮沙發上,叉開雙腿,左右兩邊都挨著他坐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活脫脫一副紙醉金迷場景。 他盯著涼紓,看了半晌,一把推開左邊的人,“今天就還!能還嗎?” 涼紓抬頭看了他一眼,咬牙,“我想想辦法。” 這話一聽就是說辭,大哥根本就不信。 他忽然站起身,一把踹翻了面前的矮幾,上面的酒瓶煙灰缸各種器件散落一地,噼里啪啦地砸在他們周圍。 涼紓怕傷及無辜,閉上眼睛,后退了好幾步。 忽而又被大哥的小弟扯住,那人已然走到了她面前,猙獰著一張臉,“你想辦法?你他媽這都拖了兩個月了,也沒見你想到什么辦法呢?你哄哥哥們玩兒呢?!” 涼紓閉著眼睛連連道歉,強行擠了幾滴眼淚出來,“大哥,我真沒騙您,我真的一直在想辦法呢,很快就能還您了。” “勞資不信!除非你現在就拿錢出來!” “我……” 大哥伸出一根手指將她的臉抬起來,嘖嘖兩聲,“知道么?你先前的債主允許你一拖再拖,我可不允許,我連他都能整下來,你算個什么東西?!你再還不上,勞資就用你這張臉去抵!” 這話涼紓當然知道不是開玩笑的。 她在這一行混跡久了,總能聽到一些風聲。 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很多,還有很多骯臟的交易沒有暴露在陽光底下,被當做交易賣去暗網的數不勝數。 涼紓咬著牙,堅定地看著他,“大哥,再給我一天時間,一天就好!” “勞資我一天都等不了!” 他抓起一顆身旁的女人用嘴叼著送過來的葡萄扔進嘴里,下一秒轉身過來,從上而下打量著涼紓,忽然就陰森地笑了開來,“行,我再寬限寬限你。” 聞言,涼紓一口氣還未松完,下一秒就聽他說,“你今天先留下一截手指,哥哥好好給你保管著,明天你帶了錢來,我就還給你。” 說著,他大笑好幾聲,“我給你放藥水里面泡著,保管你明天帶回去還能好好接上!” 涼紓手背一陣發涼,額頭上冷汗沁了一波又一波。 那人湊近來,問她,“怎么樣?你明天要是再還不上,那就再加一根手指……” 涼紓半天說不上話。 那人已然沒有了耐心,對著底下一個道,“拿刀來,先給我剁了她一根手指頭!” 兩分鐘后。 涼紓眼看著拿刀離自己越來越近,有人捏著她的手放在桌子上,她細軟白皙的一雙手,和寒光乍現的刀子在一起,這畫面何等殘忍。 她閉上眼,不管不顧地拔高了音調,“我是顧寒生的人!你們不能動我!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兒,你們不但一分錢都拿不到,絕對連命都會丟掉!” 大哥叼著大煙卷回頭,擰眉看著涼紓,“啥玩意兒?” “你們不能動我,動了我,你們死定了!” 有人湊到他跟前,小聲地說,“大哥,這臭娘們說她是顧寒生的人。” “顧寒生?”大哥皺眉念了一遍,隨后搖頭淬了口唾沫在地上,“不認識,給我將她手指切了。” “誒大哥大哥……要真是顧寒生的人,我們不能動,老大哥還在世時尚且都還忌憚這人幾分,現如今您剛上位,很多方面可能還不清楚,這位主兒是虞城公署都左右不了的存在。” 大哥手指夾著煙,沖涼紓吐出好大一口煙圈,“你說你是他的人,對他來講,他會讓你還不上這區區兩千萬?舍得你丟掉一根手指?” 話音剛落,他圍著涼紓轉了一圈,嘖嘖兩聲,“臭娘們,也就你花樣最多,欠那么多錢還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勞資今天就不慣你這個臭脾氣!” 他很明顯是,孤陋寡聞不認識顧寒生這號人物,所以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才敢這么大放厥詞。 涼紓咬緊牙關,看著閃著寒光的刀尖子,“大哥,我真是他的人,他也不知道我欠您錢,要不您等我打個電話?我叫他送錢來。” 那小弟見狀,湊過去在他耳邊說,“大哥,還是謹慎些,那位主兒的確沒人惹得起,且讓她打個電話,先送個幾十百來萬過來,咱們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大哥沉思了一會兒,點頭沖他使了個眼色。 那小弟背著手,有模有樣地走到她面前,示意另外兩人將她放了。 涼紓站在原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看著他。 “我們大哥說了,既然你說你是那位的人,麻煩你證明一下,最好是立馬喊那邊送個百來萬過來,否則一天的寬限時間都沒有!” “好。” 涼紓剛有所動作,那人突然又叫住她,“等等,你就說你要買東西,喊他給你轉一百萬。” 涼紓:“……” …… 顧寒生在酒店撲了個空,挺生氣的,但介于對象是涼紓,所以還勉強能忍受。 所以連電話都沒給她去一個,驅車離開了。 回零號公館的中途,接到涼紓的電話。 男人從儀表盤前方薅過手機一看,沒什么表情,順手將電話扔回原處,視線漫不經心地看著前方的路況。 差不多一分鐘,通話自動掛斷。 緊接著,又鍥而不舍地響第二次。 這回,顧寒生直接將通話掐斷。 那邊,涼紓自然是緊張的直冒冷汗,這事兒她心里沒底,完全將希望寄托在顧寒生身上。 但他壓根沒接她電話。 涼紓抬手抹了一把汗水,滿臉委屈無辜,“這怎么能不接我電話呢?”她抬眸看著盯著她的數人,說,“可能他太忙了,虞城可牛逼的一個人了,日理萬機,都能理解的。” “哼,你確定你聯系的人是他?別在我們跟前耍花樣!” 她連忙搖頭,“不敢不敢,我再試試……” …… 顧寒生抬眸看了眼前方的紅燈倒計時:89秒。 他這回接了涼紓的電話,心里盤算著,就給她這八十多秒的時間。 沒承想,電話一接通,女人嬌嬌軟軟跟江南吳儂軟語般的音調沖擊他的耳膜,隱隱約約帶著委屈的哭腔,足夠有資本抓緊男人心臟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寒生,我是阿紓啊。” 寒生。 一個名字被她念出了千絲萬縷纏繞的感覺。 像小貓般抓心撓肺。 顧寒生沒搭腔,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無意識地點著。 那邊又說,“顧先生,你剛剛做什么掛我的電話?您還記得那一百五十萬嗎?我想買酒,就是上次砸了的那些……”頓了頓,女人語氣更加委屈了,“您能不能打給我?” 時間過去一半。 顧寒生手指摩挲著金屬機身,眸色逐漸加深,卻仍舊是一言不發。 “寒生,你快點兒轉我吧,我要剁手……” 顧寒生,“……” 幾秒之后,他問,“買酒干什么?” 她答,“上次砸了你的,買來賠您呢。” “用我的錢,買酒賠我?” “我的手機號您可一定要記清楚了,不然等下找人都沒得找……” 涼紓講話過于沒有邏輯,那邊主動將通話掐斷了。 她深吸一口氣,抿著唇,“百多萬,不算少,他不一定能轉給我。” 大哥橫眉冷目,瞪著她,“不是你說你是他的人?” 涼紓氣極,“他的人歸他的人,但他的錢也是他的錢啊,那人心思跟城府都深著呢,精于算計,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他每個月已經給我幾萬十來萬當零花錢了,我還要什么自行車!” 語罷,涼紓跟著又補充,“但就算這樣,你們要是動了他的東西,他也照樣能要你們的命,不信你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