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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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應該是當年柔雅早產(chǎn)發(fā)生了什么事,導致他那樣。 陸云蘭不敢問他情形,怕他難受。 可如今瞧著這個孩子,年紀又對的上,就容不得陸云蘭不問了。 “裴玉霖,我問你,當初你跟柔雅的孩子,死了后你親眼看到了嗎?” 裴玉霖聞言頓時色變。 他的面色頓時比那明月還冰冷, “你問這個做什么?” 陸云蘭往里面指了指。 裴玉霖心咯噔了一下,他目光挪至那個不起眼的小屋,甚至來說都不能用屋來形容。 里頭散著一抹微弱的黃光。 裴玉霖步子一步一步邁過去。 他習武之人,腳步極輕,小男孩根本沒發(fā)覺。 他幾乎是半蹲著進了那個洞,最后在東邊那個小屋子看到了人。 整個小屋子只夠打了個地鋪,門口放了一個小桌,小桌上擺著一些刻刀和沒來及雕刻好的葫蘆。 裴玉霖將小案輕輕挪開,彎著腰跪著爬進去,終于看到一個小男孩臥在窗口。 只見他穿著一件破爛的褐色外衫,一塊葛布輕輕搭在胸口。 即便已經(jīng)有了些心里準備,可看到那張熟悉的睡顏時,裴玉霖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股血腥猛地沖到了嗓子眼,他唇角溢出幾絲血跡來。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整個人慌得顫抖了起來。 那是一張跟柔雅一模一樣的睡顏,長長的眼睫如鴉羽鋪在眼下,靜謐安好。 裴玉霖內(nèi)心的悔恨和痛苦無以復加。 當年柔雅是七月早產(chǎn),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呼吸,他是親眼看到修女把孩子帶去埋葬的。 當時柔雅太虛弱,他沒辦法親自去觀看,等到后來再問時,已說被阿主給收了去。 那么如今,這個孩子是怎么活下來的? 裴玉霖的動靜終于驚醒了小男孩。 小男孩驚醒,瞬間cao起放在枕下的小刀直接朝裴玉霖肩頭刺去。 血汩汩而出,裴玉霖沒有動半分,只是飽含愛意滿臉痛苦地望著他。 小男孩驚住了。 血緣就是這么奇妙的東西。 “你是誰?” “我是你爹爹…..” 男孩震驚了,眼眸瞪得大大的。 “對不起,當年我把你弄丟了,是爹爹不好….宴兒,跟爹爹回家好不好?” 他要把他的孩子帶回大雍,好好教養(yǎng),讓他享受最好的生活,讓他衣食無憂,讓他平安長大,讓他身邊滿是親人,不在孤苦無依….. 裴玉霖淚如雨下。 等了許久,陸云蘭終于等到父子倆出來。 她第一眼看到裴玉霖肩上的傷口, “玉霖!”她奔了過去。 “無礙….”裴玉霖笑著,卻是拉著兒子的小手,定定望著她, “云蘭,我們回家…..” 陸云蘭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一眼裴玉霖,頓時撲過去趴在他懷里哇哇大哭。 裴玉霖在城堡里給裴宴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忙碌了幾個月后,又把中原與西域聯(lián)通的事宜安排了一番,最終決定返程。 裴玉衡收到裴玉霖信時,裴玉霖已經(jīng)到了路上。 一路上,裴玉霖開始教裴宴中原話,裴玉霖有著極出色的語言天賦,兒子也得到了遺傳,等到一行人坐著駱駝到玉門關(guān)時,裴宴已經(jīng)會說幾句簡單的中原話了。 有了兒子,裴玉霖仿佛有了新生,眉宇間那股憂郁也漸漸散開。 到了玉門關(guān),裴玉霖不再急著東進,而是帶著陸云蘭和裴宴去了一趟扶蘇國,扶蘇國的國王看到自己嫡親的外孫,抱著孩子大哭了一場。 又是賞賜又是玉令,要不是裴玉霖攔著,扶蘇國國王差點要把這個江山給自己唯一的外孫。 最終父子倆又在柔雅公主的衣冠冢守了三日才回大雍。 裴玉衡自打知道小侄兒要回來,就開始琢磨著給他準備什么。 恰恰陸云崢給她“偷”了些皮子,她就去附近鎮(zhèn)上找人給裴宴準備冬衣。 到了年關(guān),戈壁灘的風跟刀子一樣疼。 裴玉衡與陸云崢騎著馬到了一處高高的山坡上,她忐忑地張望遠處, “怎么還沒來?” 哨兵已經(jīng)告訴了她,裴玉霖他們大約還有一個時辰抵達此處。 裴玉衡已經(jīng)等了大半個時辰了,先下了馬在草坡上走來走去。 陸云崢瞅著她急躁的摸樣,不由失笑, “你當姑姑可比當娘緊張多了!” “是嗎?”裴玉衡后知后覺問他。 陸云崢看向懷里的兒子,逗弄道, “陽兒,你娘生完你,看都沒看你一眼,瞧瞧,如今對她侄兒可上心了!” 陸醇陽不急不緩抬起眸看向上方的父親, “爹,二姑姑說娘入府時,半年都沒瞧你一眼….” 陸云崢:“…….” 養(yǎng)不熟的小狼崽,永遠偏著他娘。 裴玉衡十分解氣。 陸云崢狠狠瞪了裴玉衡一眼, “你別笑,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裴玉衡撅了噘嘴。 正當二人又要吵起來時,陸醇陽指著遠方興奮喊道, “爹,娘,舅舅來了!” 草原盡頭出現(xiàn)了幾匹騾馬,仿佛從日邊駛來一般。 裴玉衡連忙把兒子抱下陸云崢的馬, “陽兒,記得娘親如何吩咐你的嗎?” 陸醇陽鄭重點頭,三歲半的他已然是小大人摸樣, “孩兒記得。” 陸云崢也下馬來,攬著裴玉衡一同候著, 陸醇陽朝來人跑去。 “舅舅,三姑姑!” 裴玉霖看到小小的家伙,已經(jīng)長得快半人高了,欣慰不已,拍了拍裴宴的肩,低聲吩咐道, “那是你的表弟,是你姑姑和姑父的兒子?!?/br> 在裴玉霖和陸云蘭的鼓勵下,裴宴也跳下了騾車。 陸醇陽跑的更快,氣喘吁吁跑到他跟前,十分嚴肅道, “裴宴,我奉陛下之命來接你回家!” 裴宴眨了眨眼,似乎聽不太明白,他扭頭看了一眼裴玉霖。 裴玉霖也下了騾車來,他彎腰蹲在兒子身旁,低低教了一句。 裴宴緩緩點了頭,隨后看向陸醇陽,也挺直了小身板, “嚼咯咯(叫哥哥)…..” 陸醇陽眉頭一皺,扭頭先看了一眼自己娘,見裴玉衡朝他使了眼色,他想起娘的吩咐,不能笑話表哥發(fā)音不準,怕表哥害躁, 于是再瞄一眼自己爹爹, 陸云崢撫了撫額,自己矮一截就算了,如今兒子也矮人家一截。 唉…… 陸醇陽沒得到自己爹娘的指示,只能硬著頭皮靠自己的理解,歪著小腦袋,試探回道, “咯咯?” 難道這是外使見面的禮節(jié)? 裴宴聞言展顏咯咯直笑,彎彎的眉眼如純澈的月牙兒。 微風吹過他的耳畔,幾只雁兒隨著他的笑聲盤旋,飛向天際,最終刻在那輪紅火的圓日盤上。 《全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們陪伴表小姐,在此全部完結(jié),么么噠,容我休息一下,開《朕抱錯了媳婦》,這本大綱已經(jīng)寫好,特別有意思的一個故事,很快就會開,不見不散哦。 接檔開,《朕抱錯了媳婦》作者專欄點進入收藏: 顧沂從小到大被掉包了三次,每次掉包,她都能獲得一個強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