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個混蛋可是殺了咱審神者大人的父母！”

    陸奧守吉行連方言都沒剎住：“清彥大人幾個月幾個月的晚上都在做噩夢，發(fā)了特別可怕的高燒！即便是這樣他都堅持著完成自己的工作，一步一步終于走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憑什么這個時候是由你們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來指責(zé)他！”

    他的槍口指著宇智波鼬的額頭，食指搭在扳機上，微微發(fā)顫：“清彥大人無法仇恨，所以那就由我們來！我想殺你很多年了，從那天開始，這個本丸里無數(shù)的刀劍想殺你很多年了，宇智波鼬！”

    江雪左文字沒有動作，但手指已經(jīng)搭在了刀上。

    藥研藤四郎橫在清彥的身前，作為守護刃隨時警戒。

    這一通爆發(fā)，讓原本以為鼬只是個普通病人的貴奈啞口無言。

    “鼬先生……”

    “陸奧守。”

    清彥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搖了搖頭。

    他忍不住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往事。

    那個時候，有人對他這么說——

    “你不能沉湎于恨。現(xiàn)在的你，根本沒有那個權(quán)利。”

    行大事需要冷靜，改變世界需要知識和力量。你需要可靠而強大的部下，需要浩如煙海的知識，需要無數(shù)民族一代一代積累起來的珍寶，需要在只剩下悲哀的世界里，硬生生開出一條天路。

    團藏說，根之人，一定要殺死自己的心。

    他不是根，甚至有可能都當(dāng)不了一個非常合格的暗部。

    一個宇智波的心無法被殺死，于是他委托別人關(guān)上了一道門，還反復(fù)扣上了枷鎖。

    沒有目的的、無謀的仇恨本身就意味著脆弱。他知道自己——他天賦一般，作為忍者的道路上能走到現(xiàn)在完全是因為好運氣，頂頭有兩個兄長，隊伍里則是跟著才能過人的卡卡西和天藏，如果沒有這樣的隊友，他會死在任務(wù)當(dāng)中不知道多少次。

    “但這沒關(guān)系，人只有知道自己的弱小，才能從弱小的那個起點開始，不斷向前。”

    仇恨會讓人看不清真實，他知道的——這個世界原本就互相交錯著，他需要面對的是宇智波鼬的背后所真正站著的東西，而那些東西上附骨之疽上攀附著的，無形的，揮之不去的——那才是如今的他自己需要斬殺之物。

    清彥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那些火焰在心里逐漸凝實又消失，妥善存儲在了大腦的某處。

    “——我是商人。”

    他說：“那么看樣子，你應(yīng)該是病人——你的寫輪眼早該出問題了。”

    鼬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是直屬于木葉最高層的間諜，清彥這個程度的人，理應(yīng)對他一無所知才對。

    這家伙，是單憑自己推斷的嗎……他又已經(jīng)知道了多少？

    “如果你只是急于殺死我的話，那也無妨，我本身活不了太久——只是不能就這么死在這里罷了。”

    他說：“總有一天會給你的父母抵命。”

    “鼬先生！”

    貴奈不禁發(fā)出悲鳴。

    “想也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副作用連我從妖怪手里拿來的藥都沒辦法完全壓制住，人類的藥劑頂多也只能飲鴆止渴罷了。”

    清彥的動作突然松垮下來，就像是一張繃緊的弓突然脫了手。

    “就算對我使用幻術(shù)也沒什么用，我的記憶都加著復(fù)雜的封印式，單憑你根本解不開——我想問，那個時候，你背后站著的是誰？”

    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彎曲成不同的角度，右手劃了個小圈，大拇指合攏進掌心。

    宇智波鼬的眼睛微微一顫。

    但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看來如今的你這點實力，即便是姿態(tài)丑陋地逃跑，也仍舊……”

    “你不回答也無妨，因為從表情和動作上就能夠反推。你加入暗部得太早，晉升速度又太快，很多抗刑訊訓(xùn)練根本就沒做完。”

    終歸是年長幾歲，清彥在心里感嘆，除了忍者的戰(zhàn)斗技巧以外，他還學(xué)了點別的東西：“宇智波富岳曾經(jīng)試圖讓我成為宇智波一族埋在暗部的釘子，可惜我本身實力不濟，沒辦法晉升到能夠掌握機密的分隊長，卡卡西又對政治不感興趣，我們的支隊一直都只管出去做任務(wù)。”

    他嘆了口氣：“所以那個位置，從我換成了你——這點我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