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臣_分節閱讀_222
“那就好,你們兩個小孩兒懂什么,而且也不方便,下次要找……呸呸瞧我說的,沒下次了。” 到了病房門口,鄧書儀伸手敲了下,“采柳,我進來了啊。” 徐采柳坐在病床上往外看,聞言回了下頭,神色很淡的點了下頭,“我只是一點小問題,麻煩你了。” “哎呀你說這個干什么,咱倆什么關系你還跟我客氣,什么麻不麻煩的我照顧你那不是應該的嗎?”鄧書儀使了個眼色給兩個孩子,“瞧瞧你們倆身上都快臭了,回家換件衣服睡一覺再來,這兒有我呢。” 顧松言看向徐采柳,“我先回去幫您哪一些東西,下午過來。” 病房門關上,鄧書儀從柜子上拿了顆橘子開始剝,花兒似的放在徐采柳手上,“挺多年沒一塊兒喝過下午茶了,希望你還喜歡吃橘子。” 徐采柳手指不動,仍舊看著窗外,“早就不喜歡了。” “這兩個臭小子,這么大的事兒沒一個人告訴我,松言就算了一直這么個冷性子,童倦這個兔崽子也不說,回去再教訓他。” 徐采柳:“沒那個必要。” “采柳,我不知道曾經做過什么讓你這么恨我。你知道我這輩子沒求過人,連低頭都沒有過。”鄧書儀站起身,走到徐采柳視線的方向,輕輕朝她低下頭。 “童倦能不能求得你的認可靠他自己本事,我不會幫他說話,但是有一條。”鄧書儀站起身,不卑不亢道:“我兒子不是單戀,他們兩情相悅,沒有人是天生要卑躬屈膝的。” “他的性子你一清二楚,被立誠打的后背都腫了跪在院子里都不肯說一句軟話,他的驕傲是因為喜歡才低下。” 徐采柳輕聲嗤笑,“喜歡。” “低頭?松言從八歲開始就在保護你兒子!他欠松言的永遠都還不清!”徐采柳猛地坐起身,橘子滾到地上。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也不想隱瞞,看向窗外將她知道的事情泄恨一般說出來,那種類似報復的快感充斥胸臆,徐采柳積壓心底多年的怨懟仿佛一瞬間找到了出口。 鄧書儀呆立原地,她更覺得暢快,“你的兒子就金貴,我的兒子就草芥都不如,連出生都是為了要守護他,現在他說喜歡,我就要把兒子拱手交出去,鄧書儀,你們一家未免也太自私了!” “我……我不知道。”鄧書儀真的不知道這么多。 當年童立誠帶回來一個孩子,跟他說是從一頭狼嘴里搶回來的,看著怪可憐總不能扔了。 彼時他們剛結婚,童立誠還怕她不答應,擔心鄰里說閑話。 鄧書儀當時還說:“我說他是我兒子這就是我兒子,誰敢在他面前說不是我親生的,老娘把他祖墳都掀了。” 他們養童倦這么大,一直挺擔憂他會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所以教育一直比較嚴苛,不許他動沒有理由的手,不許他欺負別人,就是怕他性子野。 她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一層。 鬼怪什么的……鄧書儀想伸手摸摸徐采柳的額頭,是不是被車撞傻了。 徐采柳已經恢復了冷靜,“你走吧,我不想再跟你們家有任何的牽扯,如果你還覺得我們有一絲姐妹情分,勸勸童倦放過松言。” 鄧書儀沉默片刻,完全消化不了這離奇的信息。 顧玉書不是人?是為了童倦才跟采柳結婚?這怎么可能啊,明明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很幸福,兩個人都是很溫柔的性子,從來不見他們吵架。 童倦,她親手養大了這么久的兒子,也不是人? 鄧書儀恍然,怪不得那次蘭澤突然問她自己和哥哥是從哪里來的,還有最近童倦變得很乖,開始愛學習,還有意無意的跟她說一直留在家里就好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這些話告訴過童倦?你有恨有不滿你沖著我來,就算是松言守護了他,那童倦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他選擇的,你恨他干什么!” 徐采柳反問:“不然呢?我連恨誰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也當過老師你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他們兩個互相喜歡,卻不忍心傷害你,百般討好你想讓你認可,你拆散他們,這難道不是再一次重蹈覆轍嗎?” 徐采柳被鄧書儀說的一僵,手指倏地攥緊了。 “采柳,童倦不是玉書,他不會傷害松言。”鄧書儀拿起自己的包,看著背對的徐采柳補上一句,“松言如果有危險,童倦也一樣肯為了他拼命。” 顧不上說太多,鄧書儀心慌得厲害,如果采柳說的是事實…… 她好不容易養了這么大一個兔崽子,那個見都沒見過的親爹有什么資格把他帶走,想都不要想。 徐采柳聽見病房門關上,輕輕閉上眼感覺有一道濕熱的水跡順著眼角淌過去,鄧書儀最后離開時微抖的嗓音在她耳邊不散。 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人心難測,誰能保證永遠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