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到蘇木落身邊的龍凌時就猜出這個男人的身份，只是此刻，溯源鏡碎帶給他的沖擊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真龍化形。

    最不文明組織，最不文明組織，最不文明組織……

    鄭鶴春腦海里麻木地回蕩這句話，面上卻還勉強(qiáng)維持著幾分鎮(zhèn)定，道：“溯源鏡之前也不是沒碎過，這種程度還是能修復(fù)的。蘇先生不用擔(dān)心，下次您還有需要，照常借就行了。”

    小問題，小問題。

    他在心里不斷安慰自己。

    區(qū)區(qū)一個“最不文明組織”和一面溯源鏡，根本抵不上真龍和這位閣下，碎了就碎了，如果是這位閣下砸的，碎一百個都行。

    所以是小問題，一切都是小問題。

    然后抬手，猛灌了自己一保溫杯的紅棗枸杞湯。

    蘇木落：“……”

    他瞥了龍凌一眼。

    龍凌委委屈屈的，還想牽住他的手。

    然而，就在他的手剛剛碰到自己鳳凰時，忽然掌中一輕——上面落了一片羽毛。

    蘇木落沉默。

    又掉羽毛了！！

    這都多久沒掉羽毛了，他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不過這根羽毛掉得還挺及時，他把羽毛從緊緊拽住不放的龍凌手中搶過來，放到鄭鶴春桌上。

    鄭鶴春還在猛灌紅棗枸杞湯，包括他和柳鶴都沒有注意到蘇木落剛才的掉毛，此時乍然看見到這枚泛著漂亮淺光的潔白羽毛，目光一下子定住了。

    這，這枚羽毛里……有至少千年以上的妖力！

    鄭鶴春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差點(diǎn)連手上的保溫杯都握不住了。

    他猜的果然沒錯，眼前這位閣下正是千年以上的大妖！

    而世間僅存的三位千年大妖中，可沒有一位是鳥妖啊！

    鄭鶴春緊緊盯著那枚羽毛，只覺全部心神都被它吸走，他見過無數(shù)上等法器與妖器，但沒有哪個法器或者妖器能帶給他這樣的沖擊與吸引力……

    就像見到神明之物，甚至有種跪俯的沖動。

    有那么一段時間，鄭鶴春根本說不出話，等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心神，才艱難地開口道：“蘇先生，這是？”

    蘇木落道：“我一個朋友的羽毛，他送給了我，現(xiàn)在就當(dāng)是溯源鏡的賠償吧。”

    鄭鶴春道：“不行，這太貴重了！您……的那位朋友恐怕也會不高興吧。”

    這一根羽毛的價值，不要說抵一面溯源鏡，抵他們林城分部大半法器都綽綽有余了。

    “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他不會不高興。”蘇木落道，“但如果你們不收下，那我就會過意不去了。”

    不管怎么樣，溯源鏡總歸是在他的龍手里碎的，于情于理，他都該做出補(bǔ)償。

    蘇木落見鄭鶴春還想說什么，將那根羽毛留下，帶著龍凌飛快離開了。

    在他們走后，辦公室安靜幾秒，柳鶴慢慢湊了過來。

    她盯著那枚羽毛，全部心神都被它吸引，根本移不開視線。

    “這是蘇先生的羽毛嗎？”她喃喃道，“蘇先生原來是鳥妖……等等。”

    她神色一變，看向鄭鶴春道：“局長，您覺得他有可能是……那位存在嗎？”

    她當(dāng)初跟鄭鶴春見到剛破殼的真龍，出來就提出“真龍旁邊的年輕男子是否是鳳凰”的疑惑，只是當(dāng)時被鄭鶴春否決了。

    此刻再見到這根羽毛，她心中的疑慮一下子更大了。

    鄭鶴春沒有說話，試探著伸手撫摸那根羽毛，過了一會，沉緩道：“可是鳳凰一族……有白羽的鳳凰嗎？”

    柳鶴一愣，隨即皺起眉頭，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