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調(diào)取監(jiān)獄的監(jiān)控錄像，放大畫面，調(diào)整像素。

    人間之神的手心里，曾經(jīng)是攥過什么東西的。

    那是一顆很好看的石頭，顏色藍得難以置信，很像超人的眼睛。

    而放在枕邊的相機，本來也是有畫面的。

    金發(fā)白膚的小王子在畫面里，眨巴著綠眼睛，對著所有人笑瞇瞇。

    薩沙：“好了嗎？給我看~”

    男人在鏡頭外說：“再笑一個~”

    小金毛又對鏡頭傻乎乎地咧嘴笑。

    那兩個軟軟的酒窩，能把人甜暈過去。

    薩沙：“好了嗎？”

    克拉克：“再等等……”

    薩沙發(fā)脾氣了，去找枕頭砸克拉克。他們打打鬧鬧，最后小王子拿他花瓣一樣的嘴唇，親了一口鏡頭。

    克拉克一直把這個相機放在枕邊。

    這樣不管什么時候，哪怕他半夜從噩夢中驚醒，也會發(fā)現(xiàn)薩沙在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就在這一年，蝙蝠俠終于發(fā)現(xiàn)。

    薩沙有一個關(guān)鍵情報沒有告訴他。

    薩沙在這個世界的存在痕跡，正在被一點點地抹除。

    抹除是從跟薩沙接觸最少的基地難民開始的。

    直到后來，更多反抗軍士兵開始遺忘薩沙的存在。

    薩沙曾住過的病房落了灰，床頭柜上的小花枯萎。

    自薩沙死后，他接觸過的英雄們，也極少再跟反抗軍基地聯(lián)絡(luò)了。

    他們分道揚鑣，奔赴世界各地，似乎是想要逃避回憶什么。

    反抗軍大本營，只剩盧瑟還在留守。

    蝙蝠俠去找他。

    摘下手套，露出疤痕累累的結(jié)實小臂。

    那上面刻了一個名字。

    他直接問盧瑟：“還記得他嗎？”

    盧瑟看著那個新近刻上去的血字，那是五個英文字母，寫著“Sasha”。

    他很明顯地恍了一會兒。

    露出某種用力在腦中拽出一根繩子的神情。

    然后回答：“當(dāng)然記得，不就是那個特別能作的金發(fā)白癡。”

    盧瑟看著那行血字，有點牙酸：

    “……沒必要吧。我知道薩沙那家伙……好吧，該死的，我承認薩沙是個偉大的英雄。但刻在石碑上不是更好嗎？”

    蝙蝠俠沒有說話。

    他用另一只手掌抹開血痕，過了幾十秒，又抹一次。

    而僅僅間隔不到一分鐘，這個名字竟然已經(jīng)開始rou眼變淡了，明顯不是一個普通人類的愈合速度——尤其在這個普通人類手臂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縫合舊傷。

    盧瑟腦子轉(zhuǎn)得快，從旁邊嘩地扯來一張白紙。

    蝙蝠俠：“我試驗過了。電腦記錄的信息，1天之內(nèi)完全消失。紙面、石板、木頭等一切載體，信息消失時間是3天。而人體表層組織愈合速度，顯然更受自然規(guī)律約束，所以消失時間是67天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