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女子吃吃地笑了起來:“我原也不想如此,畢竟jiejie待我還算不錯。” “皇子殿下,我之所以鍥而不舍地邀你合作,除了看中你的能力,還有一半,就是看在你母親的面上。” “你是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自然還是顧念往日的情誼,想要扶你一把,可惜你不領情……我也只好換上這張臉皮,親自出手了。當年我們姐妹三人朝夕相處,你母親的神態我還是能學個八分像的,那蠢皇帝險些以為真是她回來了。” 蘇墨沉聲問:“我父皇在哪?” “你父皇……”女子抬手指向后方“在你母妃當年的寢宮里。” “那老頭子早已經油盡燈枯,既然他那么掛念你母妃,我就成全他,讓他在她住過的地方等死。” 蘇墨眉眼微動,很快明白了什么:“難怪。我先前還奇怪,你給父皇用了什么藥,能讓他一個將死之人容光煥發……” 牧白從他們的對話中得到的信息量太大,聽到這,只大概猜到眼前這女人就是紅蓮教的教主。而烏啼皇帝恐怕也已經被紅蓮教掉了包,真正的皇帝躺在瓊妃早已封閉的寢宮里,每日上朝、甚至舉行祭典的,則是利用精湛的易容術冒名頂替的假皇帝。 這招數,先前在片羽觀紅蓮教就使過一次,只是沒有人會料到他們竟敢掉包當朝天子。 蘇墨接著道:“你先前在信中提到,我父皇神志不清時所說的,關于我母妃當年的真相……” “真相。”女子低低地笑起來“那你可得自己去問他。” 蘇墨皺了皺眉。 正在這時,殿內角落中驟然射來一枚蓮花針,速度極快,直取他與牧白雙手交握的位置。 牧白松開手,一揮天雨流芳,將蓮花針擊落在地。 與此同時,一道足有丈長的紅袖凌空拋來,落在腳邊兀地一卷,緊緊纏住牧白足踝,將他整個人拽向后方。 “小白!” 蘇墨回過身,卻未能成功拉住牧白。 “嘩啦——” 殿內涌起狂風,層層紗幔揚起,紅影交疊狂舞。 女子的笑聲從宮殿深處飄出:“皇子殿下,那老頭子命數已走到盡頭,只吊著一口氣,你再不過去,可就問不到真相了。” 蘇墨打開折扇,扇骨刺出鋒銳刃尖,劃開遮擋視線的簾幕。 與此同時,天雨流芳的劍光破開紅霧,揮出一道雪亮劍光。 牧白的聲音從層層紅幕后傳出:“我沒事。” 只一瞬,紅霧涌動,紗幔狂舞,蘇墨又失去了他的蹤跡,只得高聲喊:“小白——” 牧白被困在繚亂的紅影間。 那暗紅的紗幔仿佛無窮無盡,怎么也斬不穿。 他聽見蘇墨的聲音,出聲喊:“我這里還能應付,你先去辦你的事。” 蘇墨進宮本就是為了問清當年的事,他跟來也是為了幫忙,不能讓蘇墨為了救自己而錯失機會。 周圍紅霧涌動得越來越快,視野幾乎被紅色充斥,牧白已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能竭力斬開纏繞上來的紅袖。 進殿以前,他的身體已受到毒霧侵蝕,開始產生幻覺。此時此刻,牧白甚至無法分辨那些層層漫上來的紅色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幻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凝神尋找整個宮殿中其他人的所在。 忽然,牧白耳廓一動,捕捉到一道極輕的腳步聲,正穿過層層紅幕朝自己走來。 他猛然睜開眼,見四周狂舞的紗幔靜止下來,飄飄然垂落在光潔的地面。 折扇撥開一簾紗幔,身穿鎏金紗擺宮裝的人影從后方踏出,見到牧白安然無恙站在那兒,似乎松了口氣,彎了彎眉眼:“小白。” 他伸出手:“過來,我帶你出去。” 牧白緩步走上前,沒有冒然搭上那只手。 對方帶有引導意味地招了招袖子,一股極淡的香氣飄入鼻息,并非檀香的味道。 他立刻抽出劍,架在那人脖子上:“你是誰?” 扮作蘇墨的人垂下眉眼:“這都被你識破了。” 牧白道:“你下回扮成別人的樣子,記得把香薰也換一換。” 那人低笑:“你怎地連他身上的香味都記得如此清楚。” “快把你那假皮摘了,別逼我動手。” “好罷。”那人緩緩卸下偽裝的假皮囊“還真有些舍不得。” 褪去黑色宮裝,露出一襲紅衣的女人笑著說:“我那侄兒生得可真是風流,扮成他的模樣,想必能勾到不少小姑娘……少俠你說是不是?” 牧白皺了皺眉。 眼前站著的儼然就是方才那人,可撕去假面后那張臉卻又和他師父不一樣了,是另一幅俏麗容顏,眉間繪有一枚妖冶的紅蓮。 牧白不能確定這就是紅蓮教主的真容,也對她長什么模樣不感興趣,只道:“你一口一個侄兒喊得挺親切……卻扮作蘇墨母妃的模樣勾引他父親,禍亂朝堂。他攤上你這么個小姨,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女人眉眼陡然沉下來。 牧白想起她先前易容的那張臉,又問:“蘇墨的母妃,真名叫什么?” 女人陰晴不定瞧住他,片刻后沉聲問:“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方才說姐妹三人,若我沒有記錯,當年步蓮神尼收養過的孤兒就是三姐妹,年紀最大的叫作秦勝衣,剩下一對是孿生姐妹,jiejie叫秦嵐衣,是青蓮谷的谷主,至于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