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俠箓(12)妾名常月曾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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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妾名常月曾舊識 2021年9月17日 「好美啊,好厲害啊!」 小梨兒由衷地贊嘆了一句。 齊九嵋點了點頭,那風姿絕艷的女劍仙顯露出來的強大修為,顯然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他難以望其項背的境界。 即便是他全盛的狀態下,都只敢想些取巧的辦法驅趕那群魔物,更莫說是以如斯碾壓之勢一招清除。 「常月。」 他暗自復述了一遍女劍仙自報的姓名,想了想,卻記不起江湖中有這么一位修為高絕的存在。 也是,天下之大,潛龍何其多。 他想到。 正在這時,只見常月身后一小團魔氣緩緩重聚,一頭茍延殘喘的高階魔物無聲地爬將起來,作勢向后退去,卻在電光火石之間,轉過巨大身軀,攜摧山毀巖之勢向常月后背撲去,巨掌利爪直指那白皙滑嫩的鵝頸。 「小心!」 齊九嵋大吼提醒,開口前,手中長劍已脫手而出,瞬息之間,已閃電般刺穿了那高階魔物的胸膛,瞬間化為魔氣消散。 他這一劍雖系倉促之際所發,卻頗有經驗,直將那魔物的內丹搗碎,再難重生。 事實上,自那魔物顯露重生之相時,常月便察覺到了身后異動,只是她藝高膽大,算準了那魔物即便是巔峰時期,也不是自己一合之將。 是以準備等它恢復魔身之后,一舉鏟除,卻不曾想到,竟還有人從旁相助。 「呼!好險。」 齊九嵋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往常月的方向看去。 正當他再次看向那女劍仙時,常月也正好將視線放在了他和小梨兒兩人身上。 而當常月看清那遠處瘦高的青年俊朗的面龐時,素來波瀾不驚的美目中,卻迸發出了一股難以言語的情感。 這一眼,是喜中含淚,猶恐相逢是夢中,是纖云弄巧,迢迢星漢度離恨。 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她的思緒飄回了那一夜。 彼時烽煙四起,魔禍滔天,身陷絕境。 「你不該來的!」 「我愿意來,我想來,便來了。」 「我一介罪人,孤身赴死也是該然。你的武功修為已臻天下第一,不久便能位列武林至尊。何苦來以命換命?這不值得。」 「天下正道不能沒有你,我更不能。」 思緒回歸,她蓮步輕踏,御劍向著二人方向去。 「啊,九嵋哥哥,那位劍仙jiejie過來了。」 齊九嵋眼見那常月急急御劍而來,眼中帶著異樣的情緒,心里略感奇怪。 卻仍是帶著小梨兒迎上去。 「在下齊九嵋,見過仙長。」 他行了一禮,畢恭畢敬地道。 小梨兒也跟著他行禮報名。 常月看著齊九嵋,竟有些怔然,眸中秋波暗藏,檀口微張,卻沒有吐出字來。 「仙長?」 齊九嵋提醒她道。 常月眨了眨眼,收回微瀾的情緒,道:「一介散修,當不起仙長尊稱。」 齊九嵋抿了抿嘴:「那,常姑娘。」 常月凝眸看著他,點了點頭。 「哇,常jiejie,你實在太美了,修為也好高。可是你這么年輕,太了不起了!」 小梨兒當面贊道。 常月聞言道:「僥幸有幾分天賦罷了。」 齊九嵋笑道:「常姑娘過謙了,方才那一劍,我二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可不是幾分天賦可以達到的高度。以常姑娘的修為,當今天下,即便不說第一,卻也少有對手了吧?」 常月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帶著幾分自嘲道:「天下第一,難道就很好么?」 小梨兒回道:「那當然了,天下第一者萬夫莫敵,誰也不敢欺負!」 常月轉過身,背對著他們,良久,才意味深長地道:「可天下第一的人,沒了敵手,卻頗能欺負自己。」 「欺負自己?這是什么意思?」 小梨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天下無敵的人,仍有情。有情者,便有弱點,有自困而不自知之時」 常月淡淡道。 齊九嵋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道:「常姑娘,齊某認為,凡人皆有情,皆有自困之時,然而強者能自救,弱者卻不能,強者仁心濟世,便可帶動部分弱者自強,自強者再帶后起之人,如此循環往復,強弱之勢漸達平衡,直至天地大同。這或許才是我輩奮起修煉的意義所在。」 常月回身看他,眸中不含一絲情感,倏然放松了臉色,喃喃道:「一模一樣。」 「什么?」 齊九嵋問道。 「無事。」 她將話題拋開,問道:「你二人來此,為了除魔?」 小梨兒忽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喊道:「哎呀!九嵋哥哥,我們光顧著扯閑天,卻忘了,不是還要去救人嗎?」 齊九嵋雖被她嚇了一跳,卻也終于想起來身上的正事,連忙向常月抱拳道:「常姑娘,我有一師叔身陷魔窟,生死未卜,我需盡快前往救她,這便告辭了。」 他忽然停步,只因心念一動,便向常月道:「常姑娘,你我雖是萍水相逢,但見你今日手刃魔族,齊某信得過你。所以,有個不情之請。」 「何事?」 齊九嵋看了看身邊的小梨兒,道:「煩請常姑娘替我照看小梨兒。」 小梨兒當下便著急起來,急聲道:「九嵋哥哥,我不跟你分開。」 齊九嵋解釋道:「小梨兒,此去生死難測,你實在不宜跟著我,若累及你性命怎么辦?」 「就是因為生死難測,所以我更要跟著你去,你要是有什么不測,我......清柳jiejie怎么辦?」 小梨兒急道。 齊九嵋愣了愣,他側過頭去,有些怔忪地望向北方。 生死當前,他卻忽地想起了在青滟樓的那些日子。 那時他與清柳情正濃時,恨不得日日守在一起,但清柳本職在身,仍是要照例演出。 于是原本無心風月的他,成了清柳最忠實、最捧場的觀眾。 每每當他在樓上,看著臺下為清柳癡狂的人們高聲呼喊,想著如此美麗、優秀的女子,是自己的愛人,心中總不免會浮現出陣陣的驕傲與滿足。 伊人苦等,佳期無定。 小梨兒見他不語,以為他終是不肯答應,急得直跺腳,忽然她看向身邊的常月,眼中放出了光,緊緊抓住常月的手臂,求道:「常月jiejie,我......我知道有些不合適,但是,你的修為這么高,能不能陪九嵋哥哥一起去救人?有你在,就一定不會出事了。」 「休要胡鬧!」 齊九嵋斥了她一句,隨即略帶歉意地向常月道:「小梨兒心思純真,出言無忌,還望常姑娘不要介意。」 常月似乎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抬起玉手輕輕撫著小梨兒的頭,道:「其實小梨兒說得,也無不可。」 「嗯?」 齊九嵋對她的態度有些意外,原本,他完全不曾奢望,這么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愿意陪著自己去闖魔窟,營救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常姑娘愿與我同去?營救在下的師叔?」 他想再確認一下。 「方才你也救我一次,姑且當還你個人情。」 常月淡淡道。 齊九嵋聽了連連擺手:「常姑娘客氣了,那時我不過情急手快,其實即便沒有我那一劍,常姑娘也不會有毫發損傷的,不是嗎?」 常月眸中眼波似海,深淺難測,她勾了勾嘴角,道:「那你究竟需不需要我幫忙?」 「這......」 齊九嵋一時語塞,于理智角度來講,他當然希望得到常月的幫助,畢竟,他是去救人,不是有心去赴死。 可于情感上來講,他將要面對的,雖然明面上只有魔界三使,但也不排除會引來更高層級的魔,若是因此將常月牽連其中,他又過意不去。 「九嵋哥哥,這多好的機會,你還躊躇什么?」 小梨兒催到。 齊九嵋沉吟了半晌,道:「好吧,只是,此去兇險異常,若有意外,還請常姑娘帶小梨兒暫避風險為上,無需顧及我。」 常月不置可否,只輕輕道:「走吧。多說顯得矯情。」 齊九嵋被她噎得有些尷尬,只好轉身上馬。 「嘻嘻,常月jiejie,還是你干凈利落。不像九嵋哥哥,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人情左右得放不開手腳。」 小梨兒跟常月同騎一匹馬,轉過頭向她道。 常月淺淺地笑了笑。 絕艷風姿看得小梨兒都有些癡了。 「他從來都這樣,不是在救人,就是在去救人的路上。」 常月望著遠方那既陌生,有熟悉的背影,心中想著。 ---------------------------------------------------------------------「你是不是怕我死得不夠快?」 幡破命帶著一副嫌厭的語氣說道。 「怎么能呢?」 邪丹雀翎故作無辜地道:「那小子中我秘毒,如今的功力少說也得削減一半,還能對你,有何實質性的威脅嗎?」 幡破命嘆氣,一邊手上動作不停地結著印訣,再從懷中取出一件環形法器,往空中輕輕一丟,頓時一面巨大的陣圖在空中成形,幡破命往那陣中某處一指,整個陣圖化為無形,隱于半空中。 「我說,馭魂使大人,從昨日起,你已在這周圍布下了三處防線,五道殺陣,別說來一個半醒不醒的俠罡,我看,即便是月神親至,也夠你殺了吧?」 邪丹雀翎調笑道。 幡破命聞言,瞥了她一眼,偏過頭去道:「是夠殺的,不過是她殺我。」 「哎喲喲,月神如此令你懼怕?」 「你若不服,可親自飛去那瓊月島向她討兩招試試。」 「瞧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姮鳳神為通天,妾身如何能不怕?只是,我向來不愛自滅威風罷了。」 幡破命搖了搖頭,自嘲地道:「這不是自不自滅威風的問題,是根本不可能的問題。就這么說吧,若是月神親至,只要能饒我一條殘命,我便是跪下給 她扣頭舔腳趾,也是絲毫不會猶豫的。」 邪丹雀翎嗤笑了一聲,剛想嘲弄他,忽然感到周遭的氣息彷佛在迅速凝固,一瞬間氣機暴漲,環顧四周,卻找不到源頭對象。 「啪嗒!」 身旁的楠木桌椅無征兆地裂開,隨即一聲爆響,化為齏粉。 就連那撐持著房梁的柱子,都被那無形的氣機震出了一道道裂痕。 「跪下扣個頭,還勉強可接受。其余的,本宮嫌惡心。」 空中傳來輕柔而又充滿著威壓的聲音。 二人只覺得那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逼命而來,一寸寸地刺入身體一般,痛癢難忍,卻又似被人強壓著軀體,難以動彈。 邪丹雀翎皺著秀眉看向幡破命,卻見幡破命早已臉色劇變,一雙紫瞳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之色。 她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朝幡破命斜了眼。 「是她?」 她做了個口型,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是她」 幡破命痛苦地閉上眼睛,同樣是只敢做口型,未敢作聲。 太可怕了!二人不約而同地在心里想到。 幡破命的身體有些微微地顫抖,相比于邪丹雀翎,他的感受更為深刻。 蓋因為三使之中,他的資歷是最老的,也只有他,跟隨過當年的魔主——桀龍宕。 他當然見過那一劍。 那霞光蔚然、定鼎干坤的一劍。 只那一劍,便將耗費了千年修為,好不容易重生的魔主打回地獄。 得虧她那時修為尚淺,那一劍后便無后招,致使魔主殘魂得以留存。 可今日她所釋放出來的實力,便是見過她能耐的幡破命都心有悸然。 才寥寥十年,便進境如斯,真不知待到魔主復活,二人又孰勝孰負。 「什么東西在那里聒噪?擾你鬼爺快活?活夠了不成?」 就在他開始思考脫身之策時,卻聽見偏廳傳來開門聲,一個半裸的矮小身影,一邊系著腰帶,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出門,嘴里還罵罵咧咧,渾然不覺眼前殺機。 「嗯?」 那空中沉穩的聲音變了一變,顯然夾帶了幾分不加掩飾的怒意。 鬼自在驟然感覺身邊一緊,彷如被幾塊巨石從四面八方瞬間拍在了中間一般,氣息瞬間凝滯,兩顆眼珠簡直被擠出眼眶。 「呃!這是......誰......誰在暗算......噗哈!」 他被這不知名的力量震得一時間脫了力,頹然跪坐在地上,掙扎了沒幾下,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馭......魂......使......哈呵......救我......」 鬼自在雙手朝下趴在地上,嘴角還咕嚕地冒著血泡,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幡破命。 「蠢材!」 幡破命面帶鄙夷,在心里罵了一句。 可此時心中再氣也沒有用,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他連自保都成問題,又如何救得那小鬼。 邪丹雀翎此時已然有些慌了神,她眼神示意幡破命做些什么,看得幡破命著實無奈,只好定了定神,硬著頭皮問道:「勞動月神大駕,不知道小的可有什么,能為月神效力的?」 「昨日,爾等擒抓的道姑,放人。」 月神用簡潔明了的話語說明了來意。 幡破命有些許驚詫,試探地確認道:「靜云子?」 嫦君畫沉默了一會,隨即又傳來聲音:「不錯。」 「她是?」 「是我要救的人,這個理由夠么?」 「夠!」 他急忙答道。 原來只為救人而來。 幡破命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他剛想表示配合放人,話到嘴邊,卻猛地想起一事,頓時臉色煞白。 靜云子,此時好像,還在石室中,被cao得神志模煳呢。 若是被月神見到那副場景,十成十,會活剮了他們!這一番思量下來,又變得騎虎難下。 幡破命懊惱地閉上眼睛,心中想著,悔不該放任伏象和鬼自在縱欲無度。 權衡再三,他艱難地開口道:「那位道長,正于別處好生安置,可否請月神撤了神通,我等好前往放人?」 「你是不是覺得本宮很好煳弄?」 「不敢!」 幡破命連忙否認,如履薄冰,他可不敢說出哪怕一個觸怒月神的字來。 正當幡破命一籌莫展之際,忽見得偏門悄悄打開,露出了伏象壯碩的身軀。 他的身上縈繞著幾股閃著奇異色彩的魔氣。 他輕輕地掂步過來,悄無聲息,若不是幡破命眼角余光瞥到,應是根本注意不到他。 「是了!伏象體內沒有內丹,雖是魔力大減,卻能更好地隱匿氣息。」 幡破命暗忖道,慶幸自己沒有把先前為他重新提煉的內丹過早地交予他。 思及此處,一個脫逃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形,他看向伏象,后者蹲下身,朝他輕輕點頭,而后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幡破命忍著疼痛,故作無辜地道:「月神若不肯放開,我等也無可奈何,便請月神動手吧。」 「......只容你去放人。」 「多謝月神。」 「若有妄動,你知道后果。」 「小的明白。」 話甫落,幡破命頓感身上如釋去了萬斤重擔,一身輕松。 他咽了口唾沫,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地向前挪去。 「嗒,嗒,嗒。」 腳步有些虛浮,卻未曾停下。 距離門口還有兩丈,距離躺倒的鬼自在還有四丈三。 幡破命將全身魔力聚于指尖,將手中重新練成的內丹悄悄送向一旁的伏象。 就在伏象一把抓住內丹的瞬間,幡破命眼神驟然變得凌厲起來,雙手迅速結起法印,只聽得莊園周遭發出陣陣轟鳴,數道法陣相繼啟動,隨即,如同地府鬼門大開一般,無數游魂怨鬼憑空出現,頗有默契地沖向天際某處。 「哼!」 月神冷哼一聲,隨即天上的怨鬼群如同飛蛾撲火似的,被強大的氣機融化殆盡。 然而,即便俱是炮灰,怨鬼群的數量到底龐大,令她不得不騰出一部分功力來應付。 而就在她分心對付眼前麻煩時,先前難以動彈的邪丹雀翎終于有了喘息之機,她拼盡全身氣力向外迸發,終于從那無邊無際的威壓中解脫出來。 同時,伏象已將內丹融入體內,瞬間魔力大漲,只見他巨碩的身軀化為一道殘影,閃電般朝門口掠去,將半死不活的鬼自在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走之前,他與幡破命交換了一個眼神。 「馭魂使,你......」 「我死不了。」 他一邊維持著法陣,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逢著金絲的貴重香囊丟給伏象。 伏象一見那香囊,便明白了幡破命的用意,當下點了點頭,帶著鬼自在越出墻外,幾個健步,便消失在了樹林中。 威壓逐漸增強,幾道法陣原本就是攻擊性的,難以久撐,幡破命轉過頭去看向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的邪丹雀翎,喊道:「還不走!」 邪丹雀翎俏臉回了幾分血色,美眸盯著幡破命,眨巴了幾下后,竟還勉強露出了一絲媚笑,道:「色幡子,若你有命回來,記得來本姑娘這里領賞,嬈雀十秀,任你挑。」 幡破命聞言,嘴角也微微上挑,道:「怎么就不能是你這只艷雀兒親自犒賞我呢?」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邪丹雀翎嘲了他一句,隨即展開身形,瞬息之間已沒了影子。 只見莊園外終于劍光閃動,夾雜著怨鬼哀嚎聲,一陣凌厲無雙的劍氣,鋪天蓋地而來。 半刻鐘不到,最主要的三道防線盡破,余下的幾道殺陣更難抵擋前方某人沉穩不亂的威勢。 幡破命已然精疲力竭,他抬頭望了一眼正鋪天蓋地而來的千萬劍影,疲倦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色,旋即雙手結出一個奇特的法印,將全身的魔氣都散出身體,接著將右手大拇指往胸口一按,整個身體都開始產生劇變,皮膚被一層層的藍黑色鱗片所復蓋,雙足逐漸化為一條似魚非魚的尾巴,雙臂伸長了一倍,化掌為爪,俊朗的五官也面目全非,變得丑陋可怖。 這就是幡破命的真身,犴魈。 「吼!」 幡破命怒吼著,朝著渾如天罰的劍雨沖去。 漸漸地,他變得更加rou眼難以捕捉,最后化為了一個黑色的光點,消失在劍光中。 五道殺陣盡破,莊園內外都逐漸歸復平靜。 「啪嗒。」 一顆青碧色的珠子掉在了臺階上,晶瑩剔透,透著純凈的氣息。 莊園外圍,齊九嵋和小梨兒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言不發的常月手御萬劍,大放神威。 「呃。」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嘆,即便先前已經見識過常月的能為,卻還是被她深深地震撼到。 在幾道法陣剛一啟動時,齊九嵋就打從心底里慶幸自己沒有莽撞地單刀赴會。 就單是那前幾道防線,憑他全盛時期,也闖不過去,若是隨后的數道殺陣一并啟動,他多半會折劍于此,含恨殞命。 然而在常月的手里,這些手段簡直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一般。 常月停了手,面露遺憾地道:「一死三逃。」 齊九嵋忙問:「那我師叔呢?」 「只有逃走三個俱是魔族,她應該未被帶走。」 齊九嵋聞言,縱步沖進那莊園,急急地搜尋起來。 數刻之后,三人仍是一無所獲。 「怎會如此?那些魔人會將她藏去何處?還是說......」 齊九嵋面露憂色,苦惱地坐在椅子上。 小梨兒走過來牽起他的手,安慰道:「九嵋哥哥,別太擔心了,靜云道長一定不會出事的。」 齊九嵋感到手中有如握著一塊溫香軟玉,他朝著小梨兒笑了笑,示意自己無事。 剛從門外經過的常月,正好看到了屋內兩人牽手 的一幕,小梨兒那雙脈脈的含情目被她盡收眼底。 「桃花運旺盛這一點,倒也跟以前差不太多。」 她轉過頭走開,自言自語道,嘴角似笑非笑。 正這時,偏廳傳來機關響動聲,偏廳的墻上,裂開石門緩緩轉過,一個人影衣衫凌亂,步履蹣跚,扶著墻緩緩走出。 她的衣衫顯然是急匆匆地套在身上,沒有做過任何整理,渾身又如同落過水一般,浸得內衫與外裙水漬斑斑。 她兩眼茫然無措地環顧著四周,整個莊園靜悄悄的,數十頭魔物與那幾個魔人盡皆沒了蹤影,她心下有些疑惑,卻無暇多想,因為此時,巨大的疲憊感正瘋狂侵襲著她的腦識。 這個人當然是靜云子。 自昨日被幡破命破了身之后,她受到這主仆三人爭相cao弄了一日一夜未曾止歇,而且往往都是兩人以上與她行愛,一人cao陰阜,一人攻菊門。 甚至也有三人齊上,將她玩個三洞齊開的香艷時刻。 cao到夜里,她實在支撐不住,連聲告饒,更是主動為那巨人和小鬼舔弄龜首,唇舌并用,吞了不知多少陽精下肚,卻只換得一刻鐘的休息,隨后便又被丟到床上,開始新一輪的yin弄。 到后來,她根本記不得自己被干了多久。 那時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一波又一波無盡的快感與高潮,那一高一矮兩人,每干一次,就交換位置,令她根本沒有氣力再次乞饒。 直到方才,在正好又一次高潮后,聞聽外面傳來異常響動,鬼自在才不情不愿地提起褲子外出查看,伏象則命令她含住自己巨rou細細舔弄,然而過了沒一會,伏象忽地將她一把推開,隨即一臉凝重地穿好了衣服,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終于得了空隙,靜云子整個人如同虛脫了般,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就在她昏昏沉沉間即將睡去時,忽聽得外面似乎傳來叫喊聲,將她原本絕望的心境拉了回來。 有人來救自己了嗎?她使出狠勁,往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這才半夢半醒地從床上爬起來,接著拿起石室里的一盆水,也不去看干凈與否,從頭到腳淋了個干凈,這才艱難地套上衣服,走了出來。 「有......有人嗎?」 她試著喚了一聲,卻才發現自己經過一日一夜的性愛高潮,喉嗓早就啞了,再加上她現在有氣無力,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她蹣跚地走出偏廳,漫無目的地游蕩著,終于在走到了正廳門口時,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九......九嵋。」 依舊艱澀無力。 她靠在門框上,再難喊出第二聲來。 站在齊九嵋身前的小梨兒目光不經意間往后瞥了一眼,頓時指著他身后,驚呼起來:「九嵋哥哥,她,她是不是......」 齊九嵋霍然轉身,眼中露出萬分驚喜,喊道:「師叔,你,你無恙否?」 靜云子半瞇著眼,向前顫巍巍地伸出手去,然而支撐著她探尋解救的念頭已經實現,使得她終于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師叔!」 「靜云道長!」---------------------------------------------------------------------紅蕊滿枝,春雨如豆。 料峭春寒未過,陣陣斜風夾著細雨,淅淅瀝瀝,雨氣空蒙,雨滴澄澈,將人的愁緒勾起,又澆灑干凈,那愁緒仍在,卻竟是被「勤拂拭」 過一般,不再「染塵埃」 了。 留下的,是純純凈凈的情感。 月朦朧單手撐持著俏臉,望著窗外雨景,碩大壯觀的壑峰沒有如同往常一般用裹胸衣約束,而是大大方方地放開著,將并不厚實的內襯撐得異常飽滿。 自窗外觀之,她整個人便如同畫中仕女一般,迷離而又醉人。 「唉。」 她輕嘆一聲。 秀眉上寫滿了憂慮。 若是別人或許正常,可放在現今的月朦朧身上,就不太尋常。 因為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婚期。 丄轎新娘哭是笑。 但還未到大婚之日,就唉聲嘆氣愁眉不展的新娘,可著實不多見。 她憂慮的,自然不是那樁她心心念念盼了許久的婚姻。 而是一個少年。 一個她原本視如親弟的少年。 那日夏長杰酒后「亂性」,強要了她。 當第二天,月朦朧醒來后,便見到夏長杰守在自己床前,衣衫完好,沒有絲毫逾矩,又變回了那個彬彬有禮,心思純善的三皇子。 她也不知為何,分明是失了身子,卻對眼前少年完全討厭不起來,她簡直想將昨日的遭遇,當作是一場有痛覺的噩夢。 可夏長杰眼中那彷佛要溢出的愧疚之意,卻是提醒她,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了的。 她就這么躺著,睜著美目看他。 他筆挺地坐著,卻不敢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夏長杰抿了抿嘴,輕聲地說道:「對不起。」 說罷,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自那以后,夏長杰就再沒來找過她。 聽說那一日 后,夏長杰便將自己封閉在房門內,一步不出,就連三餐,都只讓人放在門外。 這讓月朦朧很是憂心。 她自認太清楚這個少年的性子了,直率坦蕩,赤誠磊落。 他定是因為酒后亂性,自覺鑄成大錯,無臉見人,便自我封閉,含愧度日。 許是早已失貞于太子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對那三皇子的感情有些深厚,月朦朧對于此事,倒并沒有非常的在意。 在她的心中,只要她與陸揚完婚,便能徹底與夏長燁劃清界限。 至于夏長杰,她幾經思慮,還是決定,全當少年人懵懂無知,無心犯的錯。 當然,她并未意識到,這都是她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 雨漸漸小了下去,卻還未完全停止,微風還帶著空氣中殘存的小雨點。 月朦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從門旁的盒中拿了雨傘,步出了門外。 走過五六處廂楹,繞了三個環廊,她來到了夏長杰門前,敲響了門。 「哪位?現在應還不到用餐的時間。」 屋中回道。 再次聽到那聲音,顯然已不如原先那般清亮,甚至帶著幾分沙啞。 月朦朧猶豫了一下,回道:「三殿下,是我。」 「月jiejie?」 夏長杰的聲調明顯提高了幾分,接著便聽見一陣混亂的桌椅倒地聲,「嘶!哎喲!」 月朦朧甚至隱隱聽見他吃痛的呻吟聲。 那小子,起身的時候,磕到桌椅了吧?即便隔著一堵墻,月朦朧都能在腦中想象出夏長杰那冒冒失失的憨樣。 「噗。」 她越想越好笑,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于是夏長杰急匆匆地一開門,便看見那張盛放的笑靨,如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夏長杰愣了半晌,忽然眼神一變,不等月朦朧開口,便又「嘭」 地關上了門。 月朦朧搖了搖頭,又伸出手敲門,道:「三殿下,為何拒我于門外?」 「月jiejie,我......」 「有什么話,不可以當面與月jiejie說清楚呢?」 「月jiejie,你知道的。」 「月jiejie不知道,要你親口告訴我,我才知道。」 「我,沒臉見你。」 月朦朧輕嘆道:「若是月jiejie說,我愿意原諒你呢?」 「可我,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長杰,」 月朦朧破天荒地直呼他的名字,道:「讓月jiejie進去,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過了許久,沒有動靜。 月朦朧就這么站在門外等著。 「吱呀。」 房門終于再次打開,夏長杰神色局促,伸出手道:「月jiejie,外面冷,請,請進來吧。」 月朦朧點了點頭,蓮足輕點,進了房間。 還未走幾步,她就愣在了原地,房中桌椅倒得橫七豎八,亂成一團,地上還有不少信紙揉成的紙團。 月朦朧隨手撿起一個打開了看,只寫著「長兄親鑒」 四個字。 再看別的紙團,也都是這四字,有的多些,卻也是些問候之語。 「哎,月jiejie,別看了吧。」 月朦朧轉過身,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紙,問道:「你在給太子殿下寫信?」 「嗯。」 「那又為何有這許多的廢稿?」 夏長杰低下了頭,囁嚅道:「我......我想叫大哥派人來接我回去。可是,不知道如何啟齒。」 「只因你愧于那夜之事?」 「我酒后亂性,玷污了月jiejie,雖說是因為妒恨皇兄與月jiejie的私情,可終究是鑄成了大錯。更何況......」 他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下去。 「何況什么?」 「何況,月jiejie在我心中,是最為圣潔的女神,是純正無暇的信仰所在!即便有所私情,那也是天降恩賜,凡夫榮幸。我卻,我卻以那種方式,玷污自己的信仰,我,我覺得我不配為人!」 「三殿下......」 月朦朧感到自己的內心彷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捶動了一下。 有些痛,更有些甜。 「所以,我想離開,想離月jiejie遠遠的,在你的身邊再多待一刻,我都覺得在褻瀆!」 夏長杰越說越激動,最后竟然膝蓋一彎,朝月朦朧跪了下去!這一下非同小可,把月朦朧嚇了夠嗆,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將他扶起,嗔怪道:「殿下是真龍之子,萬金之軀。即便嬋宮不受北旸轄制,又豈可向我一介草民屈膝?」 「在我心中,月jiejie與我的親人一般無二,我跪親姐,有何不可?」 「你啊......」 月朦朧憐愛地看著他,美眸中滿含熱淚。 及至此時,她心中對于夏長杰強占自己的那一點芥蒂早已蕩然無存。 她非常愿意相信,夏長杰是情之所至的無心之失。 但更多的,興許連她自己都未能察覺,自己的心中,已經逐漸有了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一個位置。 「月 jiejie知道你不是有惡意的,也相信你絕不是那種yin邪惡徒,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責的,明白了嗎?」 「可是......」 月朦朧鼓起了兩個粉嫩腮幫,顯得可愛動人。 「jiejie都原諒你了,你還死活要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當jiejie?」 「當然真的,我留下,就是了。」 月朦朧看著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夏長杰,拿出手帕溫柔地給他拭淚,一邊調笑道:「堂堂北旸三皇子,動輒就哭鼻子,不知羞。」 夏長杰抽了一下鼻子,拿過手帕擦了個干凈,嘀咕道:「我還以為,我要永遠失去月jiejie了,心里難受得緊。」 月朦朧聽著他一句又一句似有若無的情話,心中似有一只小貓被逗得難以平靜。 「長杰。」 月朦朧目光迷離。 「嗯?」 夏長杰應道。 月朦朧忽地上前兩步,伸出雙臂抱住了他,將臻首靠在他的肩頭摩挲。 「月jiejie。」 「傻弟弟。」 她的語氣帶著一股膩人的嬌嗔,即便是對陸揚,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良久,二人放開手,卻仍舊一語未發。 氣氛有些旖旎。 「怎么回事,心跳得好快。」 月朦朧想道。 夏長杰的眼睛,在經過淚水的洗滌之后,似乎變得愈加澄澈,甚至于,增添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魔力。 在她將注意力全數放在少年眼中時,已不知不覺地靠了過去,頭也開始逐漸偏斜,一雙玉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了少年的肩頭。 他們相擁在了一起。 四片唇瓣,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