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鳳俠箓(2)月現俠隱榜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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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鷹擊長空s 2021年7月6日 字數:10710 第二章·月現俠隱榜中人 這時大廳內人未全數散去,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莫名其妙硬闖青樓的奇怪姑 娘。 「這誰啊?」 「不認識,看著氣勢洶洶的樣子,莫非是自家丈夫瞞著她來狎妓,被知道了?」 「喲!逛個青樓還要被堵門,那不成了懼內的廢物了?」 「不過這小娘子生得這般標致,整個青滟樓,怕是也只有清柳姑娘能在容貌 上穩壓她一頭吧?」 「你還別說,看那兩條大長腿,嘶!簡直跟清柳姑娘的不相上下喲!更何況, 清柳姑娘可是只賣藝不賣身的。哪個不長眼的,放著家里嬌妻不享,卻來此地花 錢看一個睡不到的女人?」 正當議論時,周圍眾人突然聽見女子充滿寒意的聲音:「胡說八道夠了沒?」 眾人下意識一起轉頭望去,不見白色俏影,只見一道凜冽劍光「蹭」地自眼 前閃過,再往下一看,只見鞋尖被齊齊削去,腳背上一道淺淺的血痕觸目驚心, 若那女子使劍再重一分,恐怕自己的雙足早就不翼而飛。 周圍眾人被她這半狠辣的一劍嚇得心驚膽戰,慌忙往后退去,裝作沒有看見, 有幾人從包里扯出布來,手忙腳亂地將腳包上。 這時青滟樓的外門護衛各自抱著傷,一瘸一拐地走到內門護衛隊面前,說明 了這女子如何硬闖大門,自己等人阻攔之,卻是不由分說地被這女子打了一頓。 那內門隊正驚詫地追問了一句:「她一人,打倒了你們十五人,你們還未曾傷得 她分毫?」 青滟樓分內外兩處衛隊,外門衛隊大多來自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不成體系, 共二百余人,每一崗十五人。內門衛隊俱是老板娘攀上了東宮太子的關系,將心 腹特意送入皇宮,由大內精銳親自指點武功,僅有八十余人。兩處衛隊各有一名 隊正,三名隊副領導。 那外門隊正縱使臉皮再厚,聽到這句問話也不由得漲紅了臉,最終還是皺緊 了眉毛,艱難地點頭承認。 那內門隊正倒也不急于朝那無禮闖門的女子發難,上前抱拳詢問道:「青滟 樓歷來未曾與女客結怨,敢問姑娘……」 「我來找陸朗,提他回家。」那女子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大廳內的人群,尋 覓中還帶著一絲毫不修飾的厭惡。 那內門隊正皺了皺眉:「姑娘要尋人,盡可說明來意,在門倌處交了拜金, 便可入內,為何要無故打傷護衛?」 「少在那廢話!姑娘有的是銀子,但一兩都不多余。讓本姑娘出錢給你們這 腌臜的娼館做補貼,想都別想!」 內門隊正面露不悅,爭辯道:「姑娘這話……」話未完,卻聽一聲爆響,凌 空拍來。 「呼——啪!」內門隊正只覺臉上一陣刀削斧斫般火辣辣的疼痛,直到猝不 及防下倒在地上后方才反應過來,自己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鞭。伸手試探著摸了 一下,早已是皮開rou綻,一張本還算俊朗的臉算是毀了。 「煩人!」那女子鄙夷地罵了一句。說罷不理會那內門隊正撕心裂肺的慘叫 聲,再次放開嗓門叫喊道:「陸朗,這青滟樓各處出口我都布了人,你逃不掉。 現在乖乖跟我回去,娘才會盡量寬大處置你。否則,要么你一輩子都別回劍池!」 「倒真是個火爆脾氣?!过R九嵋看得熱鬧興起,暗自嘀咕道。下意識摸了摸 自己的臉,想著自己可比那內門隊正長得俊多了,這臉縱能經風霜雨雪,能受火 煉冰凍,但可挨不起這種鞭子。 「姑娘請息怒。」齊九嵋轉眼看去,卻見清柳一身便服,輕紗蔽體,束著青 綠衣帶。長裙高叉,一雙雪白玉腿若隱若現,腳上踩著一雙青碧繡花鞋,露出白 嫩誘人的腳背。額上兩條發絲垂至眉間,輕擺細腰款款下樓,眼中盡是疲態,顯 然是睡下不久便又被吵醒。 那女子乍見清柳絕世美貌,頓時有些失神,「敢問姑娘貴姓芳名,欲尋何人?」 清柳開口脆生生地問道。 那女子失神之間,竟未曾聽見清柳問話。 「姑娘?」清柳試探著喊了一聲。 「??!」女子立馬緩過神來,驚覺自己有些臉紅,神色中無來由的有一絲羞 憤。沒好氣地答道:「小姐我姓陸名檀,江南韶慶府人,來找我那混蛋二哥,陸 朗?!?/br> 「韶慶府人,姓陸。不知姑娘與劍樞前輩是何關系?」清柳眨了眨眼,問道。 聽到「劍樞」二字,女子不由得挺了挺胸膛,傲然道:「便是我娘親。如何? 知道厲害了,識相點,快把人交出來!,別等著我出手砸店」 圍觀眾人議論紛紛。 「江南云落劍池的主母,劍樞江娉菲?!」 「這小妮子是劍樞之女?」 「難怪一身絕藝,令人驚嘆?!?/br> 自北旸天朝一統中原后,實行黜武崇文的政令,明面上沒有大動作,卻常年 在暗地里以各種手段分化、打壓江湖門派,擴充朝廷軍力。再加上十年前魔星現 世,進犯中原,大肆屠虐,中原各派因而迅速凋零,如今僅余包括云落劍池在內 的幾個源遠流長的大門派。 而云落劍池所以能屹立不倒,便是多虧有陸檀的母親坐鎮江南。陸檀的父親 當年受朝廷戕害,不幸早亡。而后江娉菲單槍匹馬,提劍拖棺三入皇城,斬將破 甲八百余人,殺敗大內精銳六十余員,大鬧朝心殿,最后逼得天子為此一人命案, 下詔罪己。自此云落劍池名震江湖,無人敢動。 清柳點點頭,向一旁的幾個內門護衛示意,那幾名護衛會意,立時便飛身上 了二樓,鉆進一個玄字號房,不過多時,便扯出一個五花大綁的青年來,那青年 一邊掙扎,一邊嘴里吐著辱罵的臟詞。 清柳目光閃動,微笑著「輕云藏身落,劍鋒無情天。既是云落劍池的帳,就 算再虧,青滟樓無論如何也要買一次的?!?/br> 罵罵咧咧的陸朗一見到meimei,眼里先是閃過一絲害怕,隨后又像是找到靠山 一般挺起了腰,大聲道:「我就說我是云落劍池的大少爺,現在信了吧!」 「閉嘴!」陸檀俏臉冰冷,怒斥了兄長一聲,就要走上前去領人,卻被護衛 攔住。她轉頭看向清柳:「什么意思?」 清柳笑道:「這位陸大少爺,在青滟樓享酒縱樂了一個多月,花光了身上的 銀子,還倒賒了五百余兩。被扣押至今,卻無一樣還債的手段,可偏偏他又自稱 是云落劍池的大少爺,青滟樓也實在頭疼得很呢。」 「小妹,我……」話語未落,陸檀便揚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咬牙切齒 道:「等回了家,自有娘親收拾你?!拐f罷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交給清柳。拖 起陸朗的手,就往外拉。 這時小梨兒風風火火跑下樓,將手里的白狐裘斗篷披到清柳的身上,一邊還 念叨:「清柳jiejie,這天可冷,你今日累著了,小心著??!」 陸檀身形一頓,猛地轉過頭,上下打量著清柳,問道:「你就是清柳?」 清柳點了點頭:「小女子正是清柳?!?/br> 陸檀紅了眼睛,嘴角扯過一絲冷笑:「小女子?你過謙了,你高得很啊!」 清柳不明所以,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陸檀用力拉過兄長,與他正面對面,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一字一句地質問 道:「她就是那個,讓你不惜賤賣了爹留下的霽霞劍譜,也要來看上一眼的清柳?」 陸朗被拽得張皇失措,磕磕巴巴地道:「那……那劍譜,太過難學。爹當年 都沒練成幾招,我想著,也沒有用,就,還不如拿去換點銀子……」 「放你的狗屁!」陸檀朝他吼道:「學武學的不僅是招式,更是練心性!練 不成就不練,哪有這種道理!」 陸檀一把將陸朗推到地上,轉頭狠狠地盯著清柳那驚艷無雙的容貌,憤恨的 眼神中摻雜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你那么喜歡是嗎,連爹的遺物都沒她重要。那你看好了,我偏要當著你的 面,毀了這個禍水!」 說罷,她將手中鞭棄于地,回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一記橫劍式斬向清柳, 直至她清麗的臉龐! 「??!」清柳下意識低頭躲劍,劍鋒銳利,堪堪削掉了她幾縷青絲。她看見 自己發絲掉落,又覺臉邊劃過劍氣,心中不免更加慌亂,可下一劍卻接踵而至, 沒有偏移,仍舊直至清柳的面門。 她想毀自己的容! 清柳抬頭只見一星寒芒就要刺到眼前,她甚至感覺到劍氣已經劃破了自己的 臉頰,無可閃避之下,只能往后倉皇倒去。小梨兒初時被陸檀突然出劍傷人給嚇 懵了,見到清柳往后倒去時方才回過神來,一邊沖過去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一 邊向護衛喊道:「你們別愣著啊,快阻止這個瘋婆子!」 護衛們聽到小梨兒呼喊,最終還是顧不得害怕陸檀之前抽倒內門隊正的一鞭 之威,紛紛抽刀拔劍前來斗她。卻不想那陸檀掃了他們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嘲弄 的冷笑,接著挽出一道似幻似真的劍花,劍影攢動間如白蓮盛放,淡潔無暇,卻 又殺氣騰騰,眾護衛紛紛慘嚎,刀劍掉落聲鏗然作響。細看之下,眾人的腕間一 道齊整的血痕,顯然是手筋已被挑斷。 果決、狠辣! 小梨兒見狀,向周圍人求助:「各位客官,清柳jiejie有難,你們都是青滟樓 的???,何不救救她?」 眾人本就懾于陸檀 狠辣劍招,又懼怕云落劍池威名,心中本就惶惶然。乍然 聽得小梨兒呼救,卻是一個個面面相覷,當作沒有聽到,甚至有不少人索性轉頭 不看。 「朱老板,沐小侯爺,唐四少……」小梨兒見此情景,不由得急得淚如泉涌。 清柳驚魂未定,卻又見明晃晃的劍光劈面而來,她下意識用手擋住臉,心中 悲苦萬分。 「嚓!」一聲劍挑血rou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臉上沾著幾絲涼意,清柳并沒有 感覺到疼痛,她試著將手移開,舉目望去,卻見一個瘦高的背影擋在自己面前, 用雙手握住了那鋒利的劍刃。而自己身上的血,正是從他的手中滴下來的。 齊九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沖下樓來幫助清柳,按理來講,救他的并 不是清柳,也不存在還恩一說,更何況,他連絲毫武功都不會。 只因他似乎看不得清柳遭人欺負。 那一瞬間,他心中分明有一道聲音催促著自己去救人。 「無辜者,不該遭飛來橫禍!」 陸檀眼中殺氣一斂,她習武多年,一眼就看出眼前人不會武功,但還是厲聲 喝道:「要命就滾開!」 齊九嵋有些騎虎難下,但他很清楚,決不能聽行兇者的話照做,道:「我放 手,你收劍離開?!?/br> 陸檀冷笑:「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廢物,憑什么和我講條件?」 「憑我有理,你無理!」齊九嵋縱聲大吼,卻不料牽動內傷,頓時氣短,重 重咳了兩聲。陸檀趁他松氣,一把將劍拔出,抵在齊九嵋的胸口,劍刃遞進去兩 寸,刺進他的胸膛:「笑話!她一個婊子有何資格與我談道理?」 齊九嵋見她劍鋒凌厲,下意識又用雙手握住,以防不測,手上傷口更深,血 流如注。 「首先,她是藝伎,不是婊子。第二,她身在青樓,干得本就是陪身賣笑的 活,這是她的本分。第三,將你家秘籍拿去換錢的人不是清柳姑娘,而是你那個 草包兄長。江湖人講究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敢對親兄長下手,卻來找一個無辜的 弱女子開刀,可就對得起手中劍,對得起父親遺留的劍譜了?」 「你!你放屁!」陸檀被他罵得氣急。 「方才我看見青滟樓已派人上街去通報了,你是要繼續留在此取我性命,然 后等羽林衛來擒你,還是識趣些,自行退走呢?」勢已懸命,齊九嵋反倒冷靜了 許多,沉穩地道。 陸檀眼中殺氣漸隱。 她雖莽撞,卻也很清楚,京畿重地,無論晝夜,都有羽林衛把控城中安防。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兇,想來已經有人前去報知,若時間拖久了,待得羽林衛前 來阻撓,雖不至于遭擒,卻也免不了麻煩。 更何況,她也知道此事錯不在一個花魁,只是她自小驕縱任性慣了,今日一 時興起,便起了殺意。 思及此處他依舊眼神不善地瞥了清柳一眼,接著深深地看向齊九嵋,道: 「雖然被你訓了一通,我很不高興。但,」她看了一眼身后依舊作壁上觀的貴族 豪紳們,紅唇勾起一絲嘲諷,「比起他們,你很不錯?!拐f完收起長劍,拖起地 上早已傻眼的陸朗,如風一般消失在門口。 「呼!」齊九嵋長出一口氣,頹然坐倒在地,一番對峙,勞心傷力,讓他本 就沒有完全恢復身體雪上加霜。 他回頭看向驚魂未定的清柳,開口道:「沒事了。」 小梨兒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用力地把清柳扶起來,朝外面看了看,擔心道: 「羽林衛怎么還不來?」 「羽林衛暫時趕不過來,因為我剛才說有人跑去通報,是誆她的?!?/br> 小梨兒驚訝道:「那,要是那瘋婆子殺回馬槍怎么辦?」 齊九嵋忍住傷痛,咬著牙強笑道:「所以你知道你現在該干什么了嗎?」 小梨兒恍然大悟,將清柳扶到一旁的紅木椅上坐下,一邊風風火火地跑了出 去,回頭喊道:「我這就去找羽林衛來,順便給你們尋個大夫!」 此時青滟樓大廳已然走光了人,僅剩下二人面面相覷。 清柳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看著齊九嵋一身血汗并流,忙起身拿出絲白手絹替 他細細地擦拭,當她看見胸口那個血洞時,不由得蹙起了秀眉,從來十指不沾陽 春水的她完全顧不得好看與否,用手絹堵住血洞,手上沾滿不斷涌出的鮮血。她 心中不忍,面色更是悲戚,抬頭輕聲問道:「一面之緣,何以為我至此?」 齊九嵋盯著那張仰望自己的俏臉,兩眉細長,眼角狹長,雙目玲瓏有光,俏 鼻嬌小,薄唇紅潤。眼中清波蕩漾,不見風塵蒙眼,只見風情萬種。 他的心中突然涌現出一股奇異的情感。 一種相當陌生的熟悉感,一種情牽隔世的虧欠感。 他想保護她。 「當我反應過來要救人時,身體已搶先一步出手了。」齊九嵋答道。他心中 也頗為自己行為覺得納悶,因此有些尷尬地轉過了身。 末了,他想起之前在自己腦海里不??M繞的那個聲音: 「無辜者,不該遭飛來橫禍!」沉思間,竟不自覺地將它說了出來。 清柳聽見他最后說的話,似是憶起了什么重要的東西,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疑, 趕忙走到他的面前,盯著齊九嵋看了半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或許,我們 兩個確實早就見過對方。」 「確實,也許?!?/br> 二人相視一笑—— 遙遙南海,靜中藏波,伏浪四涌。那既是無際之境,是無數道者仙俠心馳神 往的未知所在,也是天下愛美貪色者夢寐以求的銷魂窟。 所有的這一切,皆因南海中那一座嬋宮玉闕。 嬋宮玉闕創立的具體年月已不可考,只在三教巨典中有些許記 載,提到嬋宮玉闕的創立時間最早追溯至一千多年前,而其創派祖師正是第三十 二代姮鳳轉世,華飛羽。華飛羽故去后,姮鳳便一千多年未再現身。 然而嬋宮玉闕自此薪火不絕,能人輩出,不斷襄助中原抵擋外界入侵。直到 現今月主嫦君畫以第三十三代姮鳳轉世的身份御劍千里斬魔星之后,江湖再起波 瀾。 自記載,姮鳳轉世者每逢天下將劫之時方才現世。然而「救世」 二字,說來容易,所行卻是萬分艱難。 旸歷元前2354年,有姽妖自天外降世,創立妖界,聯合魔族攻陷中土, 人間頓成煉獄。第十二代姮鳳玨衣蘭湘有感蒼生危難,化自身靈運寫成奉天星榜, 召集補天四奇,即為天地四極氣運所化的帝曜、俠罡、智虹、將玄四人。 四人初現世便展大能,智將二人收攏中原殘兵后,盡退妖魔大軍,帝曜招攬 天下有志之士重建皇朝,登臨至尊。俠罡則仗劍一挑姽魔二首,斬首破敵后,更 是萬里擲劍入魔界,鎮壓魔族氣運,千年不得翻身。 「萬里擲劍鎮魔氣,太厲害了,大丈夫當如斯!后來呢后來呢?」呆萌的三 皇子夏長杰背靠船舷,一手拿著桂花酥吧唧吧唧地吃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大 哥,追問道。 夏長燁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沒有了!」 「哎哎哎,不對吧,這才講到第十二代姮鳳和初代四奇呢,怎么能沒有呢!」 夏長杰大聲駁道。 夏長燁坐正了,直直地盯著他。 夏長杰被他一本正經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看著我做什么?」 「從前天上船起,你就喋喋不休地纏著我給你講關于姮鳳和補天四奇的故事, 以前給你講這些的時候,你可是一臉不耐煩的,聽沒幾句就跑開了,怎么突然轉 性了?」 夏長杰被大哥的話問得有些噎住,臉色逐漸不自然,支支吾吾地道:「以前 ……是以前,我剛過十五生辰,也不小了,想了解一下這些,也不奇怪吧?」 夏長燁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會,嘆了口氣道:「我講累了,不想講了?!?/br> 「怎么這樣啊,吊人胃口?!瓜拈L杰嚷道。 夏長燁走到船頭,望著遠方逐漸清晰的那座孤寂的海中仙島,眼中露出一絲 神往,頭也不回地道:「我明白你想知道些什么,回宮后去藏書閣二樓尋高佛鹿, 他會帶你了解?!?/br> 夏長杰下意識想矢口否認,但又立即克制住,嘟囔道:「早跟我說不就好了, 那樣我就不跟你出來了?!?/br> 夏長燁輕笑一聲:「還跟我裝呢?你這次死活要跟我出訪南海的真實目的, 究竟是那段秘辛,還是某個人?」 夏長杰被說破心事,索性賠笑道:「大哥早知道,還能體諒小弟,小弟先謝 過了?!?/br> 「哼!」 「哎大哥你說,月jiejie待會兒看到我,會不會覺得我突然長大了,變得如此 英俊瀟灑,從而愛上我?」 「愛不愛上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月朦朧上個月和云落劍池的二少爺陸揚訂 親了。」 「??!這!」—— 浩瀚的南海中,立著一座海上明珠,這便是當今中土第一大派,嬋宮玉闕的 所在了。 島名瓊月,是不知何時定下的名了。島岸邊礁巖傲立,常年伴著幾個旋渦, 巨大樹木掩映著進島的路,島中央立著一座小峰,坐落著嬋宮玉闕的數十座宮殿, 俱是青瓦白磚,金碧輝煌,仙意繚繞。宮殿呈扇形分布,將月主平日理事的主殿 圍在正中。 窗外細雨迷蒙,輕輕打在窗邊,聲響清脆,襯得主殿中越發安靜。主殿廣大 卻不顯空曠,晶瑩剔透的碎巖磚鋪路,兩旁擺放著八張琉璃椅,被壁上的宮燈照 得竟有些水光泠泠。水晶簾遮掩著殿中靜坐休憩的一道約莫可見輪廓的誘人倩影。 一陣腳步聲,打破這難得的靜謐。 穩健地步入主殿的,是一名華衫男子,身形高大,生得俊秀非凡,儀態端正。 他走到離水晶簾五丈開外之處,便不再進一步,俯首抱拳,恭敬地道:「月神, 陸揚特來告辭?!?/br> 未有回應。 陸揚疑惑地抬頭,向前探了幾分,但身子卻仍舊未進一分:「月神?」 帳內人的均勻呼吸聲音頓停,只聽一道疲軟而嬌美的聲音自帳中傳出:「是 陸揚來了么?」 即便是聽過許多遍,但陸揚對這充滿誘惑力的聲音仍舊沒有抵抗之力,尤其 是這聲音還帶著滿滿的疲倦之意,令他頓時身體一陣酥麻。要知道他自小浸yin儒 學,持身周正,此時竟被此人用輕飄飄一句話就帶動了情緒,甚至下體都隱隱有 抬頭之勢。他急忙暗自運轉元功,調整呼吸,生怕這位前不久駕入小鶴歸境的大 能看出端倪,反誤會他是個登徒子,臨時悔婚。 「是?!龟憮P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身體仍有些微微顫抖。 「此間婚事籌備已畢了?」 「是,陸揚特來請辭?!龟憮P將元功運轉了幾個周天,總算將那股無名邪火 壓了下去。 「也好,回去早做準備。替本宮向江前輩問好。」說罷,帳中飄出一封精裝 密封的書信?!笇⒋诵沤挥诮拜呌H啟,你與朦朧大婚之日,本宮再揭奉天星榜, 為蒼生定基,也為武林新秀鋪路,算進你二人的賀禮之中了」 陸揚的身體又起了一陣戰栗,他猛地抬頭看向帳中的倩影,眼中帶著震驚。 奉天星榜!傳說中只有姮鳳能開,可昭示四奇下落,并且能將四奇神氣灌輸 給他人的奉天星榜! 如今天下所知的,唯有當今北旸玄岳帝夏昀是帝曜轉世,而俠罡、智虹、將 玄三人皆未曾現世。如今姮鳳既能再開星榜,說明三人皆已輪回在世,只是還未 現身,或根本未曾覺醒。 而真正讓他激動的,乃是奉天星榜上保存著每一代四奇輪回時留下的神氣, 星榜有靈,每逢開時,會選擇性地將神氣賦予接觸于它的青年才俊,以開天下武 林未來。 陸揚激動得一抱拳,興奮地道:「小弟先替云落劍池上下弟子,謝過月神?!?/br> 「此舉為天下計,非獨惠及云落劍池一家,你也不必謝本宮?!?/br> 陸揚點了點頭:「告辭。」說罷便轉身離去。 主殿復歸平靜。 良久,傳來幽幽地嘆氣聲。 「又感應不到他了。方才醒得也有些遲鈍,看來是真的……」—— 陸揚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將懷里的書信又拿出來看了看,喃喃自語道: 「爹,自你走后,門內一蹶不振,光有母親撐著也難挽頹勢。如今時來運轉,有 奉天星榜神力加持,劍池年輕一代,必能再上青云!」 他怔怔地盯了那書信半晌,逐漸,竟嗅到信上傳來的陣陣清香,怡然醉人, 顯然不是什么花香,他湊近聞了聞,眼神逐漸由驚詫變得火熱。 「這,難道是,月神的……體香?」 他沒敢說出來,但整個鼻子已經貼在了信封上,貪婪地吸收著意外得來的仙 子芬芳。 「陸揚哥?」 陸揚猛地回過神來,轉過身,將書信悄悄放回懷里,再看向眼前的嬌美秀麗 的女子。月朦朧是嫦君畫的師妹,但自小對武學缺乏天賦,后轉而學習醫理藥學, 如今已是嬋宮玉闕首席醫官,嫦君畫愿意將如此重要的身邊遠嫁江南,可見陸月 兩人情意深厚。 月朦朧身材不算很高,矮了陸揚大半個頭,但勝在比例合宜,尤其是胸口生 得一對巨乳,雖然穿了束胸的褻衣,但仍舊掩不住那高聳的風景,胸口隱約可見 的白嫩誘人的乳球形和深邃的乳溝更是宣告了束胸衣的無用功。她身著一件翡翠 色制式紗裙,腳下踩著一雙同樣顏色的繡花鞋,頭上挽著花髻,一頭長發盤在腦 后,臉上略施粉黛,便是極為勾人,通體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氣質。 「月妹,我今日便啟程回家了,爭取多做些準備,好風風光光來娶你!」陸 揚拉起月朦朧的手。 月朦朧順勢鉆進他的懷里,兩手搭在陸揚的肩上,如夢囈般道:「我真想就 是今天?!?/br> 「會很快的?!龟憮P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輕拍她的背。 「我會想著你的,陸揚哥,一直想著你?!?/br> 「我也會的?!?/br> 月朦朧一直送陸揚到港口, 臨上船時,陸揚回身抱住了她。 「等我?!?/br> 「等你。」 二人相擁良久,最后四目相對,眼中濃情脈脈,難分難舍。 月朦朧回到嬋宮時,天色已近晚。 而她的眼中除了點點星光,此時也浸滿了幸福感與別離的愁緒。 此時,只見一個女弟子匆匆忙忙步上階梯,往主殿走去。月朦朧出于習慣, 便隨口叫住了她詢問何事。 「有貴客來訪?!鼓桥茏哟鸬?。 「什么貴客?」 「師姐,我也不認識,那人只是奉上了拜帖?!?/br> 月朦朧點了點頭,便顧自離開,剛剛才送別了情郎,她也無心過問這些分外 之事—— 夏長燁獨自一人步入主殿,同樣是走到五丈之處,一身黑金長袍一振,躬身 行了一個大禮。 「北旸太子夏長燁,再訪月神。」 帳中人影再壁燈輝映下站起身來,背對著夏長燁,單手負手而立。 「久見了,太子殿下。」語氣中淡漠如常,毫無波動。 夏長燁站直身子,微笑道:「確實挺久了。記得上一次來瓊月島時,長杰還 是個毛孩子,而我,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妄圖一探月神「深淺」的臭小子?!?/br> 此言一出,主殿中頓時想被抽空了暖氣一般,寒氣逼人。夏長燁早知這輕挑 一語會引動神怒,早已運轉功體抵御,欲一抗月神之威。 誰知,忽然間,他的周圍竟似與外界隔絕了一般,原本的聲音與所見都成了 虛無,腦中只響著一個軟糯、婉轉,卻又殺氣騰騰的聲音:「你若專程跑來與本 宮敘這種舊??梢娺@六年你沒有絲毫長進。又有何資格站在本宮面前?」 「小天地!」夏長燁變了臉色,不及細想,急忙躬身賠罪:「小子無知,月 神既已駕入小鶴歸境,想來不屑與我這停元境的人計較?!?/br> 「本宮不與停元境的人計較,但本宮很想與北旸皇帝和太子計較?!?/br> 夏長燁的額頭已然汗涔涔的,道:「六年前是我父子色迷心竅,冒犯月神仙 姿,是以父皇命我今日再上嬋宮,向月神賠罪?!?/br> 「六年了才想起來賠罪,若非近日魔星重現,魔界犯邊難驅,怕是北旸天子 這一生都不愿想起來賠罪。」 夏長燁被戳破了真實目的,索性也不再遮掩:「月神慧目如電,一如往昔。 既如此,我也不說場面話了。魔界此次來犯不同以往,西北邊境戰火日益激烈, 數十個邊鎮被屠戮劫掠。若不加以遏止,待得魔星覺醒,重領魔界,恐成燎原之 勢。因此,北旸與嬋宮需要合作?!?/br> 「魔星再現,我再斬之,無可擔憂?!购唵蔚脑捳Z,透著nongnong的自信。 夏長燁搖頭:「月神此言差矣,昔年魔星正處覺醒初期,修為尚且淺短,況 且那時,俠罡佩劍在魔界仍有余威,月神方才得手。如今那魔星的宿命星光芒有 形,顯然重生一遭,已經大成。況且據我所知,那魔界少尊,似乎離小鶴歸境, 也僅一步之遙了。」 「你是質疑我殺不了他?」 「自然不是!」夏長燁否認道,「月神的修為進境一日千里,要殺那魔星當 然可以。只是需付出的代價絕對遠高于十年前?!瓜拈L燁眨了眨眼,輕挑地笑道: 「更何況月神既向天下宣告自己的身份,想來也知道將來要對付的敵人,肯定不 止魔界一家。」 帳中的身影沉默許久。忽然間,夏長燁渾身一松,環視周圍,一切正常,才 確認自己方才的確是被畫入小天地了,又被嫦君畫懾人的修為驚出一身冷汗。 「天色不早,太子殿下路途勞頓,且先休息去吧。有事明日再議。」 夏長燁無奈地笑笑,行了禮后顧自走出殿外。 他抬頭仰望了一下星空,尋找了一番,最終用手指了指北方的一顆星。 將視線放下,卻正好看見一人。 夏長燁促狹地笑了笑,快步趕上去—— 天色暗下來后,月朦朧的幸福感盡數化為滿懷離愁,散了會步后,還是覺得 無處排解,終于決定回房休息。 就在她剛來到房門口時。突然一雙大手攀上了她的腰肢和香臀,大肆揉捏著。 月朦朧猛地一驚,剛要開口呼救,卻聽得耳畔響起熟悉的低語:「朧兒,一別六 年,可有想念我啊?」 月朦朧聽見這聲音,連忙用手蓋住自己險些呼叫出聲的嘴。她一邊忍受著魔 手的肆意侵入,一邊抗拒地呻吟:「太……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夏長燁調笑著道:「六年不見,你這雙巨乳可是越見成 色了!」說著兩手撫上一雙呼之欲出的美乳,隔著衣服肆意地揉弄把玩著。被一 雙熟練地魔手褻瀆著她生平最引以為傲的傲人雙峰,身體逐漸發熱,抗拒之意仍 舊明顯,但一來她是醫女,本就對武學不甚精通,二來送別情郎后,突然遭受這 般侵犯,使得空虛的內心被瞬間填足,竟一時間使不上力。 「殿……殿下,不……不可以,我不可以了。我……我已與人訂親了。啊 ……莫玩rutou……癢的……啊……」 夏長燁聽見她說「與人訂親」時,故意將手伸進褻衣中,直接把玩起了美乳, 各用兩個手指夾住那早已因興奮,挺翹而立的rutou。「訂親又如何,你便是嫁為 人婦了,本殿下要你背著丈夫出來與我歡愛yin樂,你還不是會乖乖答應?」 「不……我不答應,不答應……啊……」月朦朧的前胸衣服被撕得粉碎,一 雙雪白粉嫩的雙乳被暴露在外,受著魔手的持續愛撫折磨。 「你若還不肯依從,不妨回憶一下六年前那個晚上,本殿下初次強奪你身子 的時候,你那時叫得多浪??!和那些妓院的娼婦真是有得一比!」 「那不是……啊……輕些……那時叫喊,是因殿下破了奴家身子,疼痛… …啊……疼痛難忍,才叫的。啊……不要!」 夏長燁忽然俯下頭,重重地吻在月朦朧白皙的鵝頸上,并伸出舌頭不斷地舔 舐,這使得月朦朧更加難以忍受,身體一陣陣的起反應,夏長燁還沒有進入她的 身體,她已經感到心被填滿了,逐漸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可本殿下后來梅開三度的時候,你可是求著我用那巨碩龍根狠狠cao你那欠 cao的小yinxue呢,這可是你原話啊,朧兒?!?/br> 月朦朧受他言語引導,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令她肝腸寸斷,又銷魂蝕骨的晚 上。那一晚,桀驁的少年闖進她的閨房,粗暴地將她撲倒在床上,用令她無法抗 拒地絕對力量壓制住她的反抗,并毫無技巧可言地將那粗如嬰孩臂膀的roubang捅進 從未享受歡愛的蜜xue,殘忍地奪走了她的初夜。并在后來的交合中,玩得她高潮 迭起,最后更是主動含根求愛。 思及此處,月朦朧身隨意動,體溫不斷升高,意識逐漸模糊,甚至在不自覺 間,胯下泄出了一股股yin液蜜水。 夏長燁看見地下濕漉漉的一片,爽朗地大笑一聲,隨即抱起月朦朧進了房間。 「咔嚓」,那是鎖門聲。 「啊……啊……」那是月朦朧無奈又歡快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