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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雖然大家心里的確都是這么想的,可你這樣直接說出來就是你的不對了!覺得臉腫的皇室貴族們,當即呵道:“瑟蘭,你個大逆不道的,你想造反嗎!?” “想造反的不是我,是你們。”瑟蘭平靜地掃視眾人,“我無意皇位也根本不想呆在這里,今日之后我便走了,你們愛怎么著怎么著。” 這勾心斗角的地方還是留給諸位吧,走著。 就在眾人暴怒,衛兵重新舉起武器之際,瑟蘭對著黑門大喊:“抱歉,打擾一下,對面還有人嗎?” 眾人這才意識到這扇古怪的門似乎不是瑟蘭一個人折騰出來的,“……你還有幫手?!這么說你果然打算——!” “造反”兩個字沒說出來,他們的聲音便因突然走出來的一人戛然而止。祭司突然張大了鼻孔,露出了呼吸艱難的模樣。 渾身纏繞著可怖力量的妖魔,低氣壓地跨出黑門,沒分給眾多螻蟻一個眼神,“已經道別完了?” 瑟蘭:“已經不需要道別了,主要是門開錯了,我想問問能不能換個地方。” 哈伊戈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六十六手里同款的陛下黏土。” 瑟蘭:“……沒問題!”仿佛天降希望,他馬不停蹄地應下,“既然你見到六十六了,莫非大家都到第一宮去了?” 得到滿意回復的妖魔臉色總算緩和了些,“沒錯。”如今所有妖魔都在第一宮集合完畢了,是宛如加冕禮般恭迎陛下的回歸儀式。所以眼瞅著馬上就要開始了,卻突然被叫出來的妖魔才黑了臉。 瑟蘭既驚且喜,“等等,我也要去!” 兩個人自顧自地旁若無人地對話,別人卻是忍受不了了——對于這群地位尊崇、素來眾星拱月的貴族們來說,漠視是比打臉都更無法忍受的重傷,他們如何能夠忍受這種羞辱。 一個不久前才被全星域通緝的嫌犯怎么敢! 于是,在包括大皇子在內的諸多貴族明里暗里的示意下,衛隊直接沖著二人抬槍開炮,快得一旁身體僵硬的祭司根本來不及阻止。 然而,所有氣勢洶洶的攻擊都被妖魔輕描淡寫地擋下,那些蘊藏著整個帝國最尖端技術的光束被他輕易抹消。而后,妖魔同樣也沒管瑟蘭的制止,抬手就是一道箭光。 “什么!我們的光量集束沖擊炮……怎么會!?”無數雙眼睛突兀地瞪起。 而可以瞬息炸平整座皇宮的妖魔攻擊,又被突然現身的另一人控制了下來,那人輕嘆道:“何必如此暴躁。” 對沖的兩股力量,直接將宮殿穹頂的巨大吊燈震下,嘩啦啦碎開的鉆石水晶,暴雨似的砸開光潔的地面,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紋。滿地狼藉。 踏出黑門的智者兀自掃視過滿殿驚懼異常的人們,聽著耳旁傳來的尖叫,闔眼搖了搖頭,“昔日被譽為永恒玫瑰的帝國,終于也枯萎了啊。” 哈伊戈特面露不愉,智者似乎知道對方的質疑,主動回答道:“我來取一些東西。” 智者緩緩抬手,凝眸看向虛空,下一秒,從整座幸存下來的宮殿各處,突然飛來無數武具。這些武具有的來自于被陳列的櫥窗,有的來自于被塵封的地底。它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灰塵或銹跡,然而,在智者握上的瞬間,那些銹跡悉數褪去。 每一柄武器都變得神光湛湛,光潔如初。它們身上呼應般閃爍的力量像沉眠的人突然醒來,這絕不是凡間能有的鍛造技藝。 ——包括那柄鑲嵌在王座之上,代表帝國最初并有史以來所有榮光的權杖。 它最初的主人是這座龐巨帝國的開創者,之后所有人都想再度舉起,卻沒有一任皇帝能夠做到。直至今時今日,它再度被從王座上取下,回歸了最初主人的手里。 哈伊戈特瞥了一眼,覺得眼熟,“這是你當初從深淵帶走的材料。” 智者點了點頭,“過去我用它們鑄造了這些東西,作為建立帝國的籌碼。現在看來,這萬年它們竟未曾認下一個新的主人……想來武器有靈,我當帶它們回去。” 現場早已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手握權杖的男人說不出話來。站在最前方的貴族哆嗦了好幾下嘴唇,開合間卻怎么也吐不出一個字。 智者安靜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一眼,卻讓眾人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而后,他們聽見那個男人道:“這是你們選擇的命運,今后好自為之。” 他們拒絕了“瑟蘭”,又或者說,是“瑟蘭”拒絕了命運。那么,這個帝國便失去了最后茍延殘喘的機會。在智者所見的“未來”里,它會以投降的方式歸入另一個國家——于普通人無什影響甚至利大于弊,但對這些舊時代的掌權者而已,卻是無法忍受的未來吧。 但這與他無關。他早已盡完應盡之責。手中的權杖作為他與此世最后的牽絆,也在今日徹底離斷,至此終了了。 智者抬手替瑟蘭劃出了一道新的空間門,而后便起身反往了黑門之中。 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甚至從人群中某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臣開始,出現了零星下跪的幾人。 哈伊戈特是第二個返回黑門的。 大約是由于兩個人先后進入門內,原本纏繞著門的黑霧略略散去了些,竟讓眾人短暫瞧見了門內朦朧的光景—— 偌大的第一宮已經被布置成了神明降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