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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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驛站那晚索吻后, 小姑娘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 為趕時間,后邊的五天都沒有在什么驛站客棧停留,但即便只在馬車中過夜, 可膽子大起來的小姑娘卻顧不得那么多,反而越發得寸進尺了起來。 每天隊伍停下來等吃飽喝足后,外邊三個男人也就準備休息了。仔細聽著外邊沒了說話的聲音, 才扯了扯周衡的衣服。 車內小燈籠是不熄的。之前有一回齊繡婉半夜醒來,剛好那會周衡下馬車去解決生理了, 一醒來就黑漆漆的。 林子中的夜晚本就容易讓人心生懼意, 莫說是膽子小的齊繡婉了。 齊繡婉因遭遇而格外的敏感,膽怯,有周衡在定然不會害怕的。可周衡并不在身旁, 外邊又有是什么風聲狼嚎聲,嚇得她心驚膽懾的,在又黑又狹小的馬車內, 顫著身子蜷縮在了角落中。 壓抑著哭聲,一抽一抽低泣,小聲的喊著周衡的名字。 當周衡回來的時候, 就發現她瑟瑟發抖,如小獸一樣低聲啜泣。見到周衡的時候沒忍住哭嚎出了聲,把外邊的幾個男人都嚇醒了, 有一瞬間都還以為周衡在這野外就禽獸了。 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后,沈東后來在路過鎮上的時候, 弄了好幾盞燈籠。 所以現在馬車內光亮充足, 以至于周衡一低頭就看到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好像還倒影著燈籠的光亮,一閃一閃的。 周衡默了一下, 知道她想要什么便低頭親了下去。 周衡不排斥。 貼了好一會,才起開。齊繡婉一如既往羞答答的埋入他的懷中,她很是喜歡這種親密的感覺。 入睡前似乎要周衡親一親才能讓她安心,才能平復在離禹州越來越近的那種不安。 在離禹州還有兩三天路程的時候,途徑淮州,倒是在淮州住了一個晚上。 淮州已經南邊。北邊地界大雪紛紛,南邊溫暖如春。 淮州天氣溫和,也不需要再披著厚重的斗篷。而落腳的地方是淮州最大的客棧,更是寧遠將軍夫人娘家的產業,也算是趙虎的自己人。 入了客棧,自然住的是上房。 沐浴后,齊繡婉坐在桌案旁發呆。離家越近,一方面近鄉情怯,一方面更是對寧遠將軍的目的和處理黑心嫂子的事情而惴惴不安。 黑心嫂子是個壞人,這點毋庸置疑。她想寧遠將軍能利用她的事情,無非就兩樣。 一、想要挾她父親。 二、以她的供詞來鏟除黑心嫂子。 前邊第一樣還可以好理解,畢竟寧遠將軍是幾個月前才奉皇命到禹州剿滅什么組織的,而她父親則是禹州刺史,若想順順利利的剿滅什么組織,那必然要她父親全力配合。 她不怕別的,就怕那寧遠將軍會要挾勤政愛民且清廉的父親做果果一些壞事。 如此,她一輩子都愧疚不安。 第二樣,那黑心嫂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以至于要尋她回來才能應對? 齊繡婉的黑心嫂子名叫沈如月。許是沈如月把一個高貴且溫柔嫻淑的女子飾演得太好了,所以齊繡婉從來就不會把自己的嫂子和惡毒二字掛鉤。 以前若是有人與她說她嫂子是惡人,她說什么都不會信,還會把那人當惡人看,更別說是爹娘和長兄。 她被害那日,沈如月打著去寺廟為在腹中夭折了的孩子祈福的借口。 想著起沈如月這腹中的孩子,現在齊繡婉才覺得有些奇怪,覺得那孩子沒得非常的突然。 那時是祖母的壽宴,就只聽說她在荷塘旁摔了一跤,孩子就這么沒了。 那時全家都沉溺在悲傷之中,再有沈如月戲演得好,所以家中無人懷疑她。她也是沒有多想,現在知曉了沈如月的面目,再仔細回想當時的細節,只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因著是寧遠將軍派人尋找她,把她接回去,所以不免把兩人的交集聯想了一番。 沈如月小產那日,寧遠將軍也是在的。 那晚她依稀記得沈如月說身子不大舒服,要回房休息。沈如月才離開,就有手腳不利落的婢女把端著的整壺酒灑在了寧遠將軍的身上,再然后…… 閉上眼,認真去想那些被自己當時沒有注意到了細節。她隱隱約約記得坐在對面的兄長在聽了小廝附耳而言的事情后,臉色大變,隨后道了句去看看少夫人后就離了席。不久后,寧遠將軍與他的夫人從一方院子出來,再然后就是沈如月摔到的消息。 二者沒準真有什么聯系,但到底是什么聯系呢? 真緊緊的閉著眼,蹙著眉頭細想的時候,周衡已經在她的身前坐下了。 “想什么?” 聽到周衡的聲音,瞬間回過神來。在見到周衡時,依賴與信賴頓時占據了心頭。 鼓起嘴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悶悶的道:“想不通。”想了想,又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我怎就不生得聰明些?” 周衡看了她一眼。眼神與看旁人是不一樣的,少了戒備和凌厲,多了分溫和。 伸手翻了個杯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倒了溫茶:“太聰明,估計當時我就不買你了。” 本還在懊惱的齊繡婉忽然聽到他提起買自己的事情,好奇了起來,那些煩惱的事也放到了一旁,起身坐到了他的身邊,仰著頭望著他。 “那你到底瞧上我哪了?” 以前膽子小,怕周衡,但后來又依賴了周衡,更怕他生氣不要自己了。可是現在周衡不僅與她一塊會禹州,還每晚親親抱抱,如今一點都不怕他,也不怕他不要自己了,在他的面前,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她可不信什么見色起意,若是見色起意的話,她何至于現在都沒有、都沒有與他做真夫妻!? 周衡見她問自己,看她,反問:“你不記得我后來與你說過的話了?” 齊繡婉愣了愣:“什么話?” 周衡翻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飲了一口后才不疾不徐道:“我說過,留下你給我生一雙兒女。” 周衡說這些話,當真是正經得不得了,一點都沒有調戲了人的直覺,只有小姑娘一人“轟”的一下紅了臉。 她想起來他說過這話,只是這幾個月的相處,他皆與那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而且也沒有表露過什么情緒,她才不相信是這個理由。 梗著脖子說道:“我不信,你誆我。” 周衡看了她一眼,到底沒真把那句‘我當時還真是這個想法’的話給說出來。 他只是木訥了些,經過這幾個月多少都有些摸清楚小啞巴的脾性。 先前因為懼怕他,所以乖巧得很,但現在卻逐漸把以前的性子顯示出來了,不僅外強中干,還愛胡思亂想。 琢磨了一下,那個說法她肯定不依不饒,也就把另外一個理由說出來:“大概當時真覺得有些孤獨了吧。” 當時沒意識到,只當是想起養父臨死前讓他娶妻生子的遺愿才買了個人,現在想想,還真的覺得一個人生活得枯燥乏味。 一聽他這么說,齊繡婉想起他幼年的時候被虐待,又沒人疼沒人愛的在山上自己一個人生活許多年,生病孤獨都無人問津,心疼得厲害,頓時多愁善感了起來,紅著眼眶站了起來,忽然伸手圈住了周衡的腦袋。 接著就清冷冷的周衡環進了胸懷中。 齊繡婉羞怯的說:“以后有我,我會疼你,也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 周衡起先一愣,但聽到她的話隨即又覺得心底迅速的爬起一陣陣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倒不是不自在,就是覺得向來像冰山一樣的體內,被人燒了一把旺火,有什么似乎在融化一樣。 以往只是體質偏熱,現在卻第一回覺得胸腔也是guntang的。 這種感覺,他卻一點都不慌。 男人可能還不知道,有這種感覺是動了心更動了情。 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周衡的呼吸和心思都有些絮亂。 因為周衡貼著的地方是小姑娘的胸脯。 因已經地處南邊,南邊天氣溫暖如春,住的又是上等房,屋內有爐子,暖和得小姑娘也沒穿多少衣服。 隔著一層不厚的棉衣,使勁的把男人的腦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似乎只想著給男人一些安慰,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 周衡看過,可卻從來沒有這么直接接觸過,如今綿軟捂臉,呼吸略重了一些。 臉色許是僵硬久了沒有什么變化,可就是一雙眼眸幽深復雜。 “還、還有你說的一雙孩子,我也想給你生,你以后就不是自己一……” 話還沒說話,忽然被周衡拉住了手腕,小小的驚呼了一聲,就被他往懷中一扯。 周衡力氣大,她在他的面前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弱苗。所以不出意外,他一拽,她就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對上周衡幽深的雙眸。與以前冷冷沒有波動的眼神完全不一樣,被看得臉頰有些發熱,同時覺得盯得她不大敢用力呼吸,他對她的壓迫性十足。 就像是雄獅與小野豬,氣勢上的壓到。 上半身微微往后退了退,莫名的緊張了起來,怯怯的喊了一聲“周衡”后,就立即被他堵了唇。 眼眸微瞪了一下,但也不是第一回了,也就放松了些,可一放松就覺得完全和之前不一樣。 周衡他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他、他還啃咬了起來,還、還把舌尖探了起來!!! 他還啃了她的脖子!? 頓時想起了避火圖上邊的圖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耳尖瞬間紅透。 這、是要與她做夫妻之事嗎? 她是該推開還是該順從呀!? 腦子亂哄哄的,不知該怎么反應,只用盡自己那使不出什么力氣的手緊抓著他的衣襟。一如先前的親吻一樣,都不知道呼吸,但感官卻比先前的更激烈。 周衡之前像是冰,現在卻像是一壺燒得半開的水,不至于把她燙傷,卻熱得她全身沒了力氣。 被他吸空了。 好半晌,周衡松開了她。小姑娘黑眸一片霧蒙蒙的,被憋出來的濕潤,紅艷的嘴唇一張一闔的喘著氣,面頰泛粉。 周衡盯著她,一雙黑眸很深,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 只是暈暈然的想周衡打獵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么纏著獵物不放的…… 周衡望著她,幾息后才一字一頓的說:“我信了,別食言。” 聲音低低沉沉的,宛如一潭子死沉沉的水,忽然有人扔了一塊石頭,在山谷中發出的“咚”的一聲,就怪好聽的聲音。 齊繡婉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因剛剛不同以往的親吻,再加上好聽的聲音,頓時覺得渾身乏力,下一刻坐在他的腿上,就這么軟綿綿的趴在他的肩頭上,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許久后才稍稍回過神來,衣領微開,依稀感覺到鎖骨的地方有些濕潤。 比起被咬肩頭時的驚恐,現在卻是——好害羞! 恢復了些力氣后,羞得直接跑上了床,用被子緊緊的捂住了滿臉通紅的自己。 正巧這時屋外有人敲了門,三重兩輕,是趙虎。 周衡看了眼把自己死死藏在被窩中的小啞巴,微微蹙眉,被嚇哭了? 心道一會再回來哄一下。如此想著,就起身去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