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書迷正在閱讀:和前男友互相飆戲、黏人精跑路后成了禁欲總裁、影帝揣著崽崽去種田、驕奢(NPH)、得償【1v1H】、惑亂、折花、陪嫁小廝爭搶記(高h)、[綜漫]橫濱劇本組在線殉情、論掃尾工作的重要性[快穿]
這時書架背后傳來一陣窸窣響動。 猛然轉身, 正撞上那個黑影沖向門口,嚴奚如還沒攔,那人先橫出一腳踢他膝蓋。可沒踹上, 反讓自己瞬間丟了平衡向后載去。這么笨蛋的賊沒有第二個,嚴奚如伸手攬他的腰,由著慣性壓往身后書架。一絲光線從門縫隙里透進來,把五官照亮。 俞訪云被他捂著嘴,無辜地眨了眨眼。 “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要不是能把自己絆倒,我真以為是什么小偷,”嚴奚如手心被他吹得癢,“逃跑都要摔倒的笨蛋小偷。” 俞訪云無辜:“我還以為是楊銘。”他展開手里找到的那張紙,手術同意書——江簡拿出來之后忘了夾回病歷,被楊銘順手偷走了。 “今天第一次碰見楊銘,他穿的是長袖白大褂,后來在路上再遇見卻換成了一件短袖。因為順走病歷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我們桌上的碘伏,弄臟了衣服。這個房間幾天一直沒開過門,我想臟衣服掛在辦公室里太顯眼,可能會藏到這里。進來一看,果然掛在門后,手術同意書也還在口袋。” 楊銘順走了東西卻也心虛,畢竟是法律文件,沒敢隨便丟棄。至于為什么,他是廖思君的學生,這整個科室大概只有嚴主任自己沒把科主任這件事放在心上。 嚴奚如只關心:“你怎么進來的?”摸到他口袋的拆線刀才想起,忘了這豆蔻還會溜門撬鎖,副業頗多。 打開燈,俞訪云一身臟兮兮的,頭頂肩上都是灰。“原來你才是那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妖怪。”嚴奚如一笑。 豆蔻撓撓后腦勺,不好意思說。他來的時候黑燈瞎火,在樓梯上摔了一跤。 嚴奚如拉著他出門,俞訪云趔趄一步:“干嘛去?” “去我那兒洗個澡,你都臟成什么樣了。” 俞訪云第一次進住院總的房間,里面裝修得比他家還精致,并排兩張單人床,窗邊是沙發冰箱和電磁爐。嚴奚如揀了件干凈的襯衫給他,說衛生間里江簡囤的一次性毛巾隨便用。 俞訪云洗完一身出來,嚴奚如已經在外側坐著,把靠窗的床鋪空了出來。“你睡里面,等下護士喊人不容易吵到你。” 嚴奚如關了室內燈,就開一盞臺燈,靠在床頭看書。這氛圍著實美好,要不是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上面一股院內通用消毒水的味兒,幾乎真以為是擠在一個溫馨的家里。 俞訪云把棉被蓋到了下巴,還是沒忍住,不知道那人睡著沒有,聲音輕輕的:“師叔,你站出來擔責任之前有沒有想過,要是真是我的疏忽呢。” 嚴奚如聽見了,頭卻枕著手臂始終沒說話。換做江簡或是別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但是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說不出一句坦坦然的漂亮話。他不是克己奉公問心無愧,他私心昭昭,只想把喜歡的人擋在自己身后,藏進獨一無二的匣子。 夜更深了,故事里的妖怪也爬回被窩好眠。 護士喊嚴奚如去看了個病人,沒什么大事,簡單處理一下,回來的時候值班室仍是靜悄悄的,剩下那個人睡得正香。 俞訪云微微偏著頭,碎發塌到一邊,一只手半握拳頭放在枕邊,嘴唇沒閉緊,露出一道兔牙的縫。他平日里繃得緊的動作和表情,在睡夢中也不加防備。 嚴奚如繞過自己的床,躡手躡腳地靠近。走進月光照不到的那一邊,彎了腰,輕輕貼上他的鼻尖,再至人中,上唇……嘴唇柔軟,唇隙guntang。 一秒,兩秒,三秒……五九,六十。 俞訪云的睫毛在熟睡中顫抖,如同天鵝往云中振翅,不為人知。 手術室發生的事情第二天就傳遍了全院。明著面誰都不會說,但背地里,多的是人拍掌看戲。多少人嫉妒過嚴奚如,就有多少人想看著他從高處摔下來,哪怕只一件小事,挫挫他的囂張銳氣也好。可翹首期盼了半天,最后卻失望地聽說那家人沒鬧出什么動靜,患者術后各項指標都算平穩,三天之后就轉回了腫瘤科病房。 院辦的人來了科室,查得卻是廖思君那組的手術記錄和耗材轉單,一個禮拜之后,楊銘被調離了臨床,插到了CPD去喂小白鼠。嚴奚如這才串起一切。原來之前鄭長垣帶飛行組回來查得人是楊銘。他獨立手術不過一年,暗地里吃了厚厚一摞耗材回扣,早就被督查組盯上,這次偷竊文件的曝光不過是個引火索。 廖思君之后好幾次見到嚴奚如,欲言又止。科室所有人都對這件事閉口不談,如同沒發生過,但也有謠言滋生——廖主任手下的醫生干了這些犯法又下三濫的勾當,他似乎是與科主任的位置又遠了一步。楊銘是跟廖思君最久的學生,如何帶出這樣的徒弟不得而知,可嚴奚如眼里他始終是個溫厚的學長,寧愿相信這些與他都無瓜葛。 人心浮末,隨波逐流,誰都可能被環境改變。這種變化是好是壞,當下誰也看不清楚。 那一晚過后,嚴奚如獨自一人于臘月寒冬領略到了春意濃厚,走在路上都覺得紅杏在枝頭吵鬧。 江簡以為他是沉冤得雪,春風得意。畢竟按照如今的情況,蔣一刀的位置似乎他已經唾手可得。但嚴奚如心里許愿,盼這個升任來得慢一點,再慢一點,最好能拖老蔣退休那一年。要讓蔣一刀知道,下次他被病歷砸破的就該是頭了。 因為心血管年前病房都住滿了,大魏遲遲搬不過去,滯留在普外。自從上次過后,他興師動眾地轉移了目標,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進辦公室給俞醫生送牛奶,說是這樣,俞大夫一上班就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