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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是一個人,這不還有一個嘛。”嚴奚如瞄了眼俞訪云,“這是我未來的院長。” 葛重山才注意到他,扶了把眼鏡:“這小伙子從來沒見過。” “榮院士的學生。” “哦哦,老榮的博士,他提過。我記得叫什么云……”葛重山想不起來了,干脆不想,“果然白白凈凈長得和朵白云似的,像讀書時候的陸弛章。” 又是陸弛章,俞訪云自從認識了嚴奚如,總是聽見這個名字。 “葛老師,我們走了。” “知道啦,你看我都是順便,就是來找陸符丁的,可人家又不歡迎你。”送到大門口,葛院長又喊住了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離開的人已經離開,留下的人才是最珍貴的。嚴奚如,別想著半途而廢,你天生就是干這行的。” 嚴奚如笑著答:“知道了。” 醫院門口是新修的大路,邊上零零散散布了一些商販,嚴奚如順路買了點橙子葡萄,俞訪云問他:“還去哪兒,不是來買紫珍膏嗎?” “嗯,過橋才有。” “嗷。” 嚴奚如瞟著他偷笑,這豆蔻看著聰明,其實傻乎乎的說什么都信,很好拐騙。 邊上就是河塘,蜻蜓低飛,嚴奚如背著手散步,俞訪云卻揣著心事悶悶不樂,忽然冒出一句:“師叔,你要跳槽了嗎?” 嚴奚如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我跳哪兒?” 俞訪云一愣:“那葛院長的話什么意思?” “哦,他聽說我報了援非醫療隊,以為我又和方光明和我爸對著干呢,于是第一批就被刷下來了。可我真跳槽也不挑這時候啊,現在多虧啊,等我當上主任了再跳才值錢呢。葛老師總覺得我因為陸弛章那件事對醫院有怨懟,但其實這么久了,誰還記得。”嚴奚如又和他解釋了一句,“以前我們科室出過一次事故,陸弛章就是在那時候受的傷,從醫院離開了。” 俞訪云看他手臂上那道倒梯形的長疤:“這刀傷也是在那次事故里被劃的?” “嗯,病人扎的。”嚴奚如嬉皮笑臉,“你看這長度,下手比你拿手術刀的時候都狠吧?” 俞訪云沒心情和他開玩笑,對面遂嚴肅了點:“年輕的時候,大家都熱血沸騰地往前沖,我也跟著往前沖。可往往熱血的人也最天真,天真不是一個保護自己的方法。只是我運氣好,沒有撞得頭破血流,只手上留了道疤。要是運氣差點的,就不只是被病人砍一刀了。” 俞訪云啞然張口,覺得這故事應該比他說的還要沉重些。 “所以我讓你再保護別人之前,先保護好自己,不論什么時候。”嚴奚如低頭看過來,“醫院里處處是戰場,生死一線間。但再驍勇善戰的戰士,也不可能提防背后他保護的人手上扎來的刀子。” 天邊灰霧蒙蒙,快下雨了,俞訪云跟著他朝河對岸走。嚴奚如難得敞開心扉:“我也不知道那件事后,我是怎么走到如今的。我沒有什么高尚品德,遇到的卻都是懷抱真正夢想的人,但這一路太長,兜兜轉轉,走的走散的散……人變少了,路卻沒有變寬。” 近在咫尺,俞訪云這一刻才發現他身上那些歲月里沉淀下來的東西。師叔說自己一貫會裝乖巧懂事,但誰沒有添飾和偽裝?他也帶了一張嬉笑怒罵的面具,底下的山川湖泊,無人共賞。 嚴奚如面向寬闊河道,河面是漸漸暗淡的夕陽,留分寸余暉擁抱人間。 “男兒當立天地間,但何來天地?” 俞訪云始終垂著頭沒說話。嚴奚如以為打擊到他,用手背碰碰他的額頭:“好了,不說這個了。” 他又買了兩袋紅豆餅,挑了塊最完整的塞進手里,偷吃似的,一人掰了半塊。俞訪云一口就咬到了餡,竟然是豆餡里摻了梅皮,酸中帶甜。這豆蔻吃東西的時候都兩手端著,像倉鼠護食,嚴奚如瞧著可愛,見一粒豆餡從嘴邊漏了出來,伸手接住,俞訪云吃的專心,鬼使神差地就這么就著他手指嗦了回去,嘗到甜味才覺得這個動作太過親密,鼓起的腮幫子一僵。 古有他愚公移山,今有他俞公……啄米。 嚴奚如笑得更明顯,捻了捻手指,湊到他嘴邊:“要不要再舔干凈,嗯?” 俞訪云兩頰騰起飛霞,生生把一坨硬餅咽了下去。 結果就是,他一路打嗝,打了一路。“呃——哦”的聲音在青墻黑瓦間回蕩,最后被嚴奚如掐著手腕屏了一分多氣才緩過來。 俞訪云憋氣憋得辛苦,嚴奚如憋笑憋得更辛苦,幾步路走得分外辛苦。等走到石板的盡頭,折瀧的破敗之象就全然顯露了,他們在巷子里熟門熟路地穿行。街坊鄰居見有兩個打扮干凈的生臉,側目多瞧了瞧。巷道盡頭又接小路,有人從里面走出來,嘴上說著:“我看這瞎子的藥還挺有用的,不愧是能開刀的手藝。”另一個聽了哈哈大笑:“你聽他們瞎說,這瞎子要是能開刀,我都能給人接生。” 俞訪云走一路,余光都在描摹嚴奚如手臂上那塊疤,想再問問陸弛章的事,但嚴奚如每提起他都變了臉色……能問嗎?他和師叔的關系親近到能戳心窩了嗎?俞豆蔻左右盤算的毛病又開始了。 前面的腳步忽然頓住,俞訪云正分心,再次撞上了他后背,被嚴奚如握住肩膀翻了個面:“到了。” 面前的青磚之間嵌入了一個和墻等高的玻璃柜,一塊臟兮兮的招牌,是家藥店。看上去破破爛爛的,俞訪云原本有些失望,一走進去便看呆了——密密麻麻的鍍銅抽屜,標記了各種中藥,甚至有些是自己聽都沒聽說過的名字,打開門就是熏藥和熨燙的味道,特別好聞。俞訪云左顧右盼,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