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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延江不敢講沈清禾一錘差點讓他歸西,哄媳婦這種事不能差不多見好就停,得哄到位,得哄完就讓她徹底繞不回去。 “別瞎想了,我倒希望小清能學會說謊,可惜你兒子就是隨你,單純,我這人稱萬年老狐貍這么多年都不能帶歪他。”一夸先夸兩,可見經驗豐富,“我問了,確實沒有同居,他兩住對門,澤衍每天給他做飯呢。” 兩句話解釋清楚,時延江認真道:“他說現在還不行,等時機成熟了,一定帶回來見你。” 見沈清禾又要開始難過,時延江好生勸解,“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小清,可他跟澤衍在一起,起碼比他一個人讓人放心,以后跟澤衍說說,讓他多帶小清回家,他敢不聽?” 沈清禾噗呲一笑,終于雨過天晴。 其實這一通發作,不過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時清打小性格就靜,陸澤衍在的時候還好些,陸澤衍一走,就更顯得孤僻,沈清禾舍不得時清被人拐走,更舍不得他孤身一人伶仃,時清連飯都不會做,他怎么能照顧得好的自己! 可她在時清面前,只會說小清加油,小清真棒,小清mama相信你。 分明想時清得緊了,她依然要時延江打電話給時清,就是因為她從來不愿意在時清面前表現出負面情緒。 時清懂嗎? 時清不懂。 但這不妨礙時清將帶陸澤衍回家見父母這事放在心上,記到小本本兒里。 陸澤衍懂嗎? 陸澤衍也不懂。 但這不妨礙他主動約見那對夫妻,撕下自己偽裝已久的虛偽,帶著最坦誠的態度。 三人默契地對那場嚴肅的見面緘口不語,從晚上六點一直到十一點,場面沉重了整整四個小時,飯菜只動了幾口。 陸澤衍帶著滿身疲憊回到家中,靠著門滑坐在地,像哭又像笑,笑容里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放松,他仿佛接了千斤的擔子,卻是心甘如怡。 夫妻兩互相依靠著回家,沈清禾臉上是被淚洗過的干澀,時延江亦是一步一千斤。 四個小時的談話,談了什么無人知曉,甚至連他們的見面都無人知曉。 咚咚咚。 熟悉的敲門聲后,是熟悉的指紋解鎖的聲音。 陸澤衍一驚,立即從地下翻身站起,低頭換鞋的功夫,臉上再無半點異常痕跡,變臉的功夫已然爐火純青。 “澤衍哥你回來啦?”時清拉開門,與陸澤衍面面相對。 “剛回來。”陸澤衍笑笑,收好剛脫下的鞋,順手拎出時清的拖鞋給他,“這么晚了還不睡?” 時清一路跟著陸澤衍進門,“我又認真看了一遍這個劇本,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 時清手里抱著的,正是他昨天跟陸澤衍說的,他選出來的劇本——《浮生》。 “什么問題?”陸澤衍挑眉,接過時清手里的劇本翻了翻,問。 “缺了一個東西。”時清回答地很肯定,斬釘截鐵。 “什么?” 這幾本劇本都是陸澤衍千挑萬選,他都看過很多遍,說實話,他最鐘意的也是《浮生》,因為這本書有個角色像極了時清,為此他看《浮生》不下十遍,問題肯定是有的,但他能感覺,時清說的不是那些。 “季梵的信仰,或者說是信念。” 季梵就是陸澤衍為時清看中的角色,富家公子,天才少年,前期天真爛漫意氣風發,后期收留難民,為民請愿,智斗外敵,直至為國赴死,都依舊意氣風發,光一樣的少年。 “信念?愛國不是信念?” “是,但不夠,太大,太單薄。” 時清沒有解釋太多,但熟讀《浮生》,熟記季梵一言一行的陸澤衍聽懂了。 太順了,這也意味單薄,太過順遂難以生出強烈的情感,愛國是必然,因為他骨子里的正義善良,也因為他從小接受的愛國教育根深蒂固,但是不夠,這種附加的信念太表面,或者說,他愛國的動機太過單薄不夠深刻,他需要更深更具體的信念,足以催化他的愛國情懷,引導他甘心赴死。 說這話時時清直直望進陸澤衍的眼里,陸澤衍如何不明白,這是在剖析季梵,也是在剖析他自己。 陸澤衍喉頭一咽,“那你說,他的信念是什么?” “是愛。”時清毫不遲疑,“來自所愛的引領,或因所愛受到刺激。可以是父母、師長、朋友、愛人、甚至是陌生人。” 陸澤衍還在思考,就聽時清問他。 “你可以做季梵的信念嗎?” 季梵的……信念? 陸澤衍沉思良久,開口澀澀,“這是你希望的嗎?” 本來陸澤衍無意在時清的劇里露臉,不止他,所有在大眾眼里跟時清扯上關系的人,他都不準備用,他要讓別人找不到一點說頭。 可如果是時清想要,那他的所有計劃都可以改變。 他沒有跟時清解釋,大不了,也就多花些心思,護他周全的前提,是他歡喜罷了。 時清堅定點頭,“是,我希望。” “好。”陸澤衍應下,“我聯系編劇。” 作者有話要說: 時清:你才一千斤! 第52章 《浮生》的編劇顧程,cao刀了《香案》、《一生何求》等一系列熱門ip的改編,且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此人深諳觀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