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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謝謝?!蓖蠱V的福,古裝時樂還是會穿的。不過也幸好是古裝,長衫一遮,貼沒貼暖寶寶一眼根本看不出來。 花了十來分鐘換上青灰色長衫,時樂推門出來,身形修長,動作中自有一股風流。 “鄭淵”一共有兩個造型,對應了電影的前后期,初時的他是干凈的,就像透明的水,而后流經山川慢慢變得渾濁,直至消散無蹤。 “衛導,鄭淵來了!” 攝影棚里剛完成上一個角色的定妝照拍攝,衛導低頭和攝影師一起翻看剛才的照片,先粗選出幾張,聽到聲回過頭來,瞳孔微微放大,合掌一拍:“這就是我想要的鄭淵!” 青灰布衣再樸素也掩不住鄭淵的風華,只用一根發帶微微束攏的頭發垂在身后,劍眉星目,清澈的眼眸就好像面鏡子,直照進人的心底。 《豐年》原小說里面有這么一段形容鄭淵的話:他一出現,在場的人人都抬起頭來,又在觸及對方目光后瞬間低下頭去。那雙眼睛太亮太干凈,輕易地就看頭了他們的所有污濁。 “等會你就站在這,然后笑?!闭f到這衛導頓了一下,似是在考慮改用什么樣的形容讓他理會到自己的意思,笑也是有情緒的,而鄭淵的笑確是不帶情緒的。 他想了一會,又決定先什么都不說,只留下一句“你現在就是鄭淵”,而后退回到攝像機后。 時樂聽完低下頭去,小說他看完了,新舊劇本他也翻了個頭透,他就是鄭淵么? 鏡頭前的長衫青年抬起頭來,他側過身,目視前方,眼前仿佛有春花開遍,荷立蜻蜓,風吹金稻,梅浸清雪,笑意爬上他的嘴角,融融入眼底。 “好!”就這一瞬間,攝像機已經閃下數次快門,時樂被衛導的聲音驚醒,才發現有暖風從身后吹過來。 “可以去換下一套造型了?!睆男l導的語氣和臉色來看,應該是對他剛才的表現特別滿意。 見他這么快就從攝影棚出來,趙輝心里有些不安,他剛才可是觀察了,最快的都花了半個小時,難不成衛導對這套造型不滿意?可是他看著很完美了啊。 “拍好了,衛導讓我換下一套造型。”后一句是對著剛才那個化妝師說的。 趙輝瞬間安下心來,不愧是他們樂樂! 第二套造型就要比第一套造型復雜了,化妝師先是在他臉上涂涂抹抹了四十多分鐘,然后又給他換了另一套假發。 利用了陰影和高光后,時樂的臉看上去比剛才更加瘦削,但同時也更加蒼老,配上他的眼神,說不出的違和。 妝是沒問題的,不對的是眼神。 時樂又進了攝影棚,這次趙輝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等到他出來。 “我們走吧,輝哥。”趙輝直覺他身上有點不對勁,但時機明顯不合適,因此忍住到嘴的話,直到回房間了才問出來,剛才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睍r樂搖搖頭,“我只是突然讀懂了鄭淵了。” 他說完這句話,立馬找出之前寫心得的那個本子涂涂改改了起來,他之前對鄭淵的理解還是太淺。 鄭淵在《豐年》中出場不多,原小說作者為他著墨的內容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不管是衛導還是原小說作者,都曾直言他是《豐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時樂以前看到的只是鄭淵這個人,而現在讀懂的,是他的靈魂。 “衛導你撿到寶了啊這是?!迸耐赅崪Y,主要角色的定妝照就全部結束,攝影師收了相機,還為自己剛才看到的所驚嘆。 “是撿到寶了?!毙l導沒有否認他的話,不禁慶幸,還好自己沒有錯過。 拍完定妝照第二天就是開機儀式,這次衛導仍然沒有大張旗鼓,自己帶著人拜了拜神,讓宣發發了個微博,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一堆人爬雪山去了,時樂也是其中的一員。 迎面的風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時樂把羽絨服的帽子拉起來遮住半張臉,就露個眼睛看路,背后還幫一位攝影大哥背了兩個鏡頭。 說不累是假的,可人六十多歲的衛導都沒叫苦,他們這些人更沒有資格抱怨。 “師兄小心!”最近雖然沒下雨,但山路依然不好走,在時樂前面的杜建一腳沒踩穩仰倒下去,還好時樂反應迅速,不然后果不堪設想,男主角要是摔出個什么好歹,他們這戲還怎么拍。 “哎,謝謝師弟?!倍沤〝v住旁邊的樹干,連做幾個深呼吸,面色這才好看起來。 杜建在劇中飾演的男一號和時樂所飾演的鄭淵是師兄弟關系,進組以后見面都以師兄弟相稱。 “沒事吧?”隊伍中的sao動傳到了前面衛導那,他停下來向后喊道。 “沒事?!倍沤ɑ卮鸬?,松開手,“走吧師弟。”這次語氣倒是比之前親切了許多。 爬雪山不是什么人都行的,即便隊伍里除了衛導其他人都算得上年輕力健,等終于爬到目的地,也還是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提前上來的先行部隊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時樂他們修整了一會,該補妝的補妝,要上廁所的趕緊去上廁所。 隨后衛導在監視器后坐下,杜建走到雪地中,工作人員掃掉他踩出的腳印。 陽光正好,雪也正好,時樂站在離杜建十米不到的地方,調整好呼吸。 “《豐年》第一場第一鏡,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