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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逸倒是小幅度與他擺了擺手,想說自己沒事。把領子往上扯了扯,遮蓋住了傷痕,嘻嘻哈哈無所謂的笑意又浮了上來。 · 江霖沒先管顧他,反而是走去了還在地上跪著的顧連澤身前。 江霖:“起來了來?!?/br> 顧連澤茫然抬頭看看他,神色已經快速恢復了正常,江霖蹲下在他臉上捏了捏,輕聲哄著孩子,“他都認輸了,不氣了?!?/br> 顧先生歪腦袋在江霖手上蹭了兩下,江霖就一邊笑著一邊揉了揉他。 “沒傷著吧?!苯剡€是有些不放心。 顧連澤搖搖頭,也就是方才摔了下有些疼,倒也不是什么事,緩一會兒就好了,不想江霖因著這事擔心。 “我傷到啦!”那邊祈逸突然出聲。 顧連澤看都沒看他,就那么一句, “死了活該?!?/br> 說是這么說,顧連澤能不管他,江霖看著了放著不管總是不合適。 江霖:“我給你上點藥吧。”上次顧連澤受傷剩下的藥還在江霖這兒。 “好呀好呀?!北淮虺蛇@樣都一點不客氣。 顧連澤猛的一回頭,怒瞪著他,那氣勢就差把他生吞活剝了。 “我…上個藥也不行嗎?!逼硪莼蚨嗷蛏偈怯悬c慌了,他哥沒失憶前不這樣啊。 江霖給顧連澤順著毛,“上個藥而已,沒事的?!?/br> 顧連澤那明顯是還在氣頭上,江霖也就只能想著先把孩子哄出去,“你把rou剁了去吧,我給他上了藥就去找你?!?/br> 顧先生低頭看他,“那你…” 江霖:“嗯?” “…別讓他碰你。” 江霖聽著還想笑,但到底也就是輕聲應了,“知道了,快去吧。剁rou的時候當心手?!?/br> 顧連澤聽完這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域內。 · “疼疼疼?!逼硪荻阒卣戳怂幏鄣氖种?。 江霖:“您就非得故意惹他啊?!?/br> “啊…”祈逸吞吐了下,“這么明顯啊?!?/br> 江霖:“那不然呢。頭揚起來點。” 祈逸配合的把腦袋抬高,“我哥是真失憶了,他以前哪這么對過我?!?/br> 江霖:“你被他打一頓,就為了知道他是不是真失憶?他騙你這個做什么?!?/br> 祈逸:“他要是沒失憶,肯定不會跟我下死手的。他小時候都可讓著我了。” 江霖:“那您就這么回報你哥啊?!?/br> 祈逸:“那不一樣,親兄弟,沒必要非得兄友弟恭的吧。我以前跟我哥鬧,他也沒說過我什么啊。” 江霖:“我可聽說,你小時候沒少欺負他。” 祈逸:“那不是小嘛,又不懂事?!苯匾矝]覺著他現在哪就懂事了,“我哥于我有愧,是他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靈力。你應該知道的,于我們而言,拋開身世地位,靈力是決定我們強弱唯一的判斷方式?!?/br> “我哥奪走的不單是我的靈力,他奪走的是我對于靈力的上限。簡單點來說,因為他,我在蛋殼里發育到一半就沒有剩下的靈力讓我繼續發育了。而出生之后也不可能再發育了?!?/br> 江霖若有所思的點頭,“你恨你哥?” 祈逸搖頭,不小心晃掉了傷處的一些藥粉,又被江霖按住了,“如果一出生,就沒人跟我們說這件事。其實到長大之后,我與我哥所能認知到的,應當就只有我哥小時候身體不好,而我天生就不如我哥,我不在意,他也不愧疚。但他們并沒有對我們隱瞞,我哥自小就知道了他奪走了我的靈力?!?/br> “他是于我有愧了,可你說我接不接受呢。就算我說不在意,他總還是在意的。而且我也沒那么大度的就真不在意了??捎H兄弟之間是靠愧疚與怨恨維系著感情,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所以我后來想了個轍,我在他能接受的范圍里惹他生氣算作報復,他忍讓著我滿足他的愧疚,各取所需?!?/br> 祈逸其實已經不大在乎這事了,而且成年前的兩百四十年里,真要打起來,他哥打不過他的。 但這個打不過,是兄弟兩個人誰也沒對對方下過狠手。至于若是真想實打實的置對方于死地,祈逸也不敢完全保證。反正顧連澤今天這個架勢,祈逸心里是得掂量掂量他哥武力值到底在個什么位置上。 祈逸:“不過…我方才說的,也都是后來想通的。那小時候欺負我哥,就是單純的犯渾,小孩子嘛,喜歡誰就欺負誰的。我哥小時候,就那么一點點大,好玩的不行。一直到周謹行把他接走了吧,一時沒人欺負,才覺著不舒服了。等后來真想明白了,他也不怎么家里住了?!?/br> 有些事情已經成了習慣,比如看見顧連澤他就想禍害兩下。要江霖說就是不招人待見,但親兄弟之間的事,總還是說不清楚的。 江霖:“那若是顧先生有一天,不再對你愧疚了呢?!蹦芊胚^他嗎,這什么畸形的兄弟感情。 祈逸思索了會兒,“應該還是會不舒服吧。以他那性子,他若是不愧疚了,那我們倆除了沒什么用的血緣,就真的一點聯系也沒了。”祈逸不恨他,也沒有過絲毫想報復的念頭,但他不想他哥不愧疚。 江霖聽出來了,就是他可以不怨恨他哥,但他哥不能不有愧于他。 說到底,就是放不下。 可江霖尋思著,蛋殼里的事,好像也不是顧先生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