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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下意識抿嘴,“神明便可以濫殺了嗎。” 扶夷點(diǎn)頭,“對啊,那不然呢。你為什么會覺著神明就會憐憫世人。神明想要悄無聲息的殺死凡人,那可太可太容易了啊。凡人何德何能,就能讓神明一邊心甘情愿的實(shí)現(xiàn)你的愿望,一邊又不去索取任何呢。” 他這么問,江霖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扶夷收起笑意,“他與我說,凡人從來不需要神明。人明明可以僅憑自己就活得很好,卻總想再受到神明的垂憐。” “可是誰垂憐神明呢。開山修路的那天,這里的靈脈被挖斷了。靈力一朝全都散了。他是山神,沒有靈力,既保護(hù)不了自己,也保護(hù)不了村子。可村子沒有他保護(hù)的時候,一樣發(fā)展的很好啊,總有絡(luò)繹不絕的游人劇組,村子一天一天向好,比神明照拂時更好了。他在這里四千年了,才知道,凡人根本不需要神明。” 江霖沉了沉心思,“那也不合適…把他們都?xì)⒘税伞!?/br> 扶夷歪頭看他,眼神渾濁,卻透著悲涼,“那又如何,他們殺了我的時候,不也什么也沒說嗎,二十塊大洋,那年我才三歲啊。下葬那天,連件像樣衣裳都沒有。” 江霖:“可那也只是你父母的問題吧…和村人…” 扶夷聳肩苦笑道,“是村人啊。不是他們,我爹娘哪會那么快就答應(yīng)了呀。” 扶夷將一切都合理化了,哪怕江霖明知道這里面是有問題,但誰會和一個瘋子再講道理呢。 他沒有去考慮神明與凡人的關(guān)系,至少他是需要神明的,畢竟顧連澤會給他吐金子,僅此一點(diǎn),江霖都準(zhǔn)備回去天天燒香去。 江霖見此無所謂的安慰道,“開心一點(diǎn)嘛,人間不值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把她送離開人間。 扶夷瞧他,“不直的?啊…你身邊確實(shí)沒直的欸。”小姑娘多看了一會兒,小碎步突然離他遠(yuǎn)了些,“離我遠(yuǎn)點(diǎn),我可還喜歡男孩子。” “咋的呀。同性戀傳染啊。”江霖還來氣,但轉(zhuǎn)而軟了態(tài)度,“算了吧,我們一共也沒多少人,又能給你多少靈力呢。” 扶夷仰著腦袋,“你們沒有,但你知道你身邊那人有多少靈力嗎。” 江霖聽著還笑,“他?他有多少,又怎么可能給你。” 扶夷晃晃腦袋,“平日里當(dāng)然不能,可你在我手里的話。可說不準(zhǔn)了呀。你聽到他一直在喊你嗎,就在你的尸體那兒啊。” 第25章 山神。 “喝酒嗎。”山洞中的碎巖石壁上,靠著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衣擺之下隱約探出一只豹尾,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巖壁。 山神叫溫韻,是長乘一族。面容姣好,眉眼狹長,神色慵懶,黑漆漆的山洞中看不大清里面穿的什么,但外面大氅上的精致云豹繡紋,即使是在黑暗中都有如呼之欲出般。 皆虛見他遞過來的酒杯,慌忙擺手,“出家人出家人。” 出家人對于他只是一種說辭,畢竟前些日子他還以這個理由拒絕了江霖給他的翅膀。但并沒有用,他還是沒有抵擋住誘惑。 溫韻又將手轉(zhuǎn)向了顧連澤,那只手有些干枯了,不如他面目那般白皙動人,但仍舊能看出五指纖細(xì)輕盈,顧連澤剛想伸手接過,山神卻將手又收了回去。 “對了,你沒成年,不能喝酒。” 顧連澤悻悻然又將手放回去,不給喝就不給喝,誰稀罕啊,趕明他讓江霖給他釀酒去。 如果江霖會的話。 顧連澤:“扶夷呢。” “不知道呀。”山神懶懶散散往后一靠,杯中的酒水灑了大半在身上,“要一起看彩虹小馬嗎。小孩子嘛,就做點(diǎn)小孩子該做的事。” 顧連澤不愛別人說他小,但他這個年齡放在仙神妖物之中,確實(shí)只能算的上是個孩子,后來反倒對此也就無所謂了,不就是比誰活得時間長嘛。 皆虛盤腿坐在地上,從袈裟里抓出一把瓜子來,碰了碰顧連澤,“一起吃嗎。” 顧連澤也沒客氣,從他那兒分出一大半來給自己,但吃了兩顆就扔一邊去了,“嗑著麻煩。” 皆虛可不慣他,“那你回去找江霖給你嗑去吧。” “江霖?”山神微微睜開眼,“那個人類啊。我聽我家姑娘說起了來著。說他身上香香的?” 皆虛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兒打了個冷顫,說人香香的,會讓他想到西游記里的女妖精纏著唐僧的香艷畫面。但顧連澤應(yīng)得格外坦然,“嗯!香的。” · “您就那么放任她,殺了村里人啊。”皆虛把話題扯了回來。 溫韻坐起來了些又給自己倒了酒,顧連澤拽過酒壇子用一根手指沾了沾里面的清亮酒水覓進(jìn)嘴里,好像還不錯,一會兒帶一壇壇走,讓江霖回去也嘗嘗好了。 “啊…殺都?xì)⑼炅耍夷茉趺崔k啊。”溫韻看起來一點(diǎn)愧疚都沒有,“她起初去殺人,我還真不知道。等我知道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溫韻想起那會兒的事,自己靈力正亂,那丫頭偷了自己的祛魂之器就跑出去了,她再回來村子哪還有活人。 溫韻:“我將村子封住了,勉強(qiáng)讓里面還維持著有活人的樣子,至少人類發(fā)現(xiàn)不了。” “祛魂器呢。”顧連澤不想跟他討論他們殺人的事情。 “哦…昨天被扶夷偷走了,我埋得挺深,還是讓她挖出來了。”他說話時格外平靜,絲毫沒有苦惱,平靜得就像是自己雙手將祛魂器送給她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