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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搖搖頭,又甩甩手:“謝謝你,我沒事。” “那就好。” 冷風(fēng)陰嚎,互不相識的兩人一陣無言。 “謝謝你。”那人喘過氣再次對林見樊道謝。 “不用不用,你沒事就好,”林見樊說,“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那人點點頭,再次道謝。 回家路上林見樊想要拉起棉服拉鏈,可摸上棉服拉鏈才發(fā)現(xiàn)拉鏈在拉扯過程中壞掉了。 林見樊放棄,幸好隔著毛衣貼在里邊的暖寶寶還在發(fā)熱,林見樊將拉鏈壞掉的棉衣裹緊,拿出手機給顧朝明報平安。 “我到家了,剛忘了發(fā)信息。” 在路上裹著棉服發(fā)送出這條信息,沉郁一下午的林見樊嘴角終于在黑夜的風(fēng)雪中露出微笑。 可惜顧朝明看不到,只有街邊路燈和無盡的黑夜,還有紛揚的大雪看得見。 冷風(fēng)毫不留情地陰嚎,林見樊裹緊棉服走在回家的路上。 腳下雪水冰冷,毛衣里的暖寶寶熱得發(fā)燙。 第121章 前一夜大雪,第二天路邊的積雪厚得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少見的大雪,少見的天晴。 昨夜一場大雪,清晨顧朝明醒來拉開窗簾窗外卻是陽光滿地,清透的陽光灑在一塵不染的白雪上流瀉一地。 戴著林見樊去年圣誕送的大紅色圍巾出門,冬天的陽光穿透顧朝明口鼻間呼出的白氣。 時間還早,路上行人很少,在雪地上一步一個腳印走向?qū)W校。 顧朝明的擔(dān)心與憂愁像今日的積雪一樣厚,他并未因為久日不見的天晴而愉悅。 他還在擔(dān)心林見樊,他不知道過了一夜林見樊會以什么方式去面對他,而他又應(yīng)該以什么方式回應(yīng)林見樊? 如果林見樊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他該怎么辦?也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繼續(xù)下去? 如果林見樊還是和昨日一樣的沉郁他該怎么辦?繼續(xù)安慰他? 顧朝明不知道該如何,他的思緒如他腳下的雪地——空白一片。 想著該怎么應(yīng)對林見樊,顧朝明走上開著空調(diào)的公交車。車內(nèi)的暖氣隔離車外的寒冷,一點點驅(qū)散顧朝明身上因為走路粘附的寒氣。 今年冬天好不容易遇見的陽光貼在車窗玻璃上,冬日的陽光并不是很暖,貼在玻璃上,化在窗后顧朝明毫無表情的臉上。 公車靠近學(xué)校,顧朝明輕輕甩甩腦袋,決定不再去想,跟著人群走下車,一輛自行車停在他身邊。 “顧帥。”有人叫住他。 岑西立拉下騎車的防風(fēng)口罩,腳踩地手扶車把撐著自行車。 顧朝明偏頭看看停在他身邊的岑西立,看到岑西立就想起昨夜的關(guān)輝。 顧朝明和剎車停在他身邊的岑西立打聲招呼,眼神瞥一眼岑西立抓著車把手的手套。 換了。 關(guān)輝沒有騙他。 顧朝明只快速地看一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沒有引起岑西立的注意。 岑西立踩在雪地上下車,推著車和顧朝明一同走進學(xué)校。 岑西立和往常一樣什么事也沒有,顧朝明沒有問他手套的事,只不過和他閑聊時不時偷看他幾眼。 岑西立是換了新手套,尤鑫真的是喜歡他?那昨天關(guān)輝的事要不要告訴他? 和岑西立一起到車棚停車,顧朝明一路心不在焉,看著岑西立停車的背影,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假裝不知道地問一句:“西立,你怎么換手套了?” 話剛說完,背后突然襲來的重量挽住顧朝明的脖子,使顧朝明身體前傾。 顧朝明沒有回頭,手臂拖住背后的重量,以防他掉下來。 不用回頭,只要是林見樊靠近,顧朝明就能自然而然地分辨出是他。顧朝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qū)W到這門技能的。 林見樊趁顧朝明看岑西立停車想事的時候跳上顧朝明的背,手臂圈住顧朝明的脖子,臉頰貼近顧朝明的耳廓,扒在顧朝明身上笑。 岑西立停好車,拿著鑰匙轉(zhuǎn)過身看向顧朝明和趴在顧朝明背上的林見樊。 岑西立和蘇炳不一樣,岑西立不會像蘇炳一樣調(diào)侃,通常岑西立只看一眼,像沒看到似的任他們繼續(xù)。 可今天岑西立多看了幾眼,多看了幾眼顧朝明背上的林見樊。 林見樊對上岑西立再次看過來的視線,好似心虛地眨眨眼,幾秒后松開顧朝明的脖頸,讓顧朝明放自己下來。 顧朝明慢慢放他下來,還幫他扯扯因為跳動而皺起的衣物。 岑西立多看幾眼林見樊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今日的林見樊好像和平常不一樣。 太過于跳脫。 在顧朝明面前,林見樊早就已經(jīng)從以前的唯唯諾諾變得調(diào)皮搗蛋。會從后邊蒙住他的眼,會和他撒嬌要喝兩盒酸奶,會罵他傻子………可在其他人面前林見樊依舊是拘謹樣子,這個其他人也包括他最好的兄弟李兆,也包括顧朝明最好的朋友岑西立和蘇炳。 拘謹?shù)牧忠姺遣粫趯W(xué)校忽然跳上顧朝明的背,這種跳脫的舉動很不像他,讓岑西立不免多看他幾眼。 不僅岑西立感覺得到林見樊忽然的跳脫,顧朝明也感覺到了。雖說在他面前林見樊可以隨意任性,但林見樊一般只會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才任性,不會像今天早晨一樣。 林見樊的跳脫不止早晨這一跳,整個上午,林見樊都顯得格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