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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繡花刀(錦衣衛(wèi))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你這個雙標男!剛才還讓她離趙家哥哥遠一點,現(xiàn)在就拍她屁股!

    蘇水湄氣得口不擇言,“那大人你也給我拍一下試試啊!”

    此話一出,房間內突然一陣寂靜。

    蘇水湄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又更往身后的門上貼了貼,慫慫的囁嚅道:“那個,我……”

    “你想拍,那就拍。”陸不言陰森森的聲音傳過來,伴隨著那雙黑沉沉的眼,成功讓蘇水湄更加慫了下來。就您這表情,誰敢拍了。拍了還不跟摸了老虎屁股一樣,被砍成十八段。

    “不,不用了。”

    “嗯。”男人很滿意蘇水湄的識時務,他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然后看到蘇水湄身上披著的外袍,覺得萬分刺目。

    陸不言走過去,一言不發(fā)的把蘇水湄身上披著的外袍取了下來,裹在自己身上,“有點冷,這個借我。”

    蘇水湄:……這么大的炭盆你是眼瞎嗎?

    看著男人施施然地裹著屬于她的外袍往榻上一滾,還吃她的梅花茶,拿她的小糕點,愜意的不行。

    蘇水湄想起自己剛才差點被那大胡須砍成兩半,心頭立刻涌起一股委屈的怒氣。

    小郎君語氣有點沖,“剛才大人為什么拋下我走了?”

    陸不言看她一眼,“我在屋頂上。”

    蘇水湄更氣,“那大人看到我要被那大胡須砍腦袋了也不救我是為什么?”

    “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男人的語氣依舊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

    蘇水湄不知道為什么,更委屈了。

    她知道的,她不應該對著陸不言耍脾氣,人家本來也沒義務來救她,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分明之前她還在水里救過他一命的,可是他卻拋下她一個人走了。

    她也沒想著要他還命,是她自己上趕著去救他的。可是就是委屈,怎么都止不住的委屈。

    小娘子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子蘊在里面。

    陸不言一抬頭,就看到了這副模樣的蘇水湄。

    雖然他知道,這是一個男人,但一個男人哭起來如此……梨花帶雨,陸不言還是第一次見。

    陸不言素來覺得自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可現(xiàn)在,他覺得有點煩躁,還有點……心疼?

    “帕子。”陸不言站起來,朝蘇水湄伸手。

    蘇水湄氣呼呼地扭頭。

    她都這樣了,他還問她要什么帕子!

    陸不言一把按住蘇水湄的胳膊,從她的寬袖暗袋內取出一塊帕子,然后按到她臉上,冷聲道:“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頓了頓,男人看著小郎君掛著淚珠子的香腮,語氣突然柔軟了幾分,“我不會讓你死的。”

    男人的聲音本就好聽,如今放緩了,平添幾分柔軟之意,有幾分鋼鐵化為繞指柔的意思。

    蘇水湄心尖一顫,她紅腫著眼抬頭,男人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盯著她看。

    雙目相觸,萬般情緒,無數(shù)畫面在腦海之中兜兜轉轉。

    陸不言手里的帕子擦到小郎君的唇,然后猛地收回來。

    蘇水湄下意識捂住嘴,偏頭,緋紅之色燒上面頰。

    陸不言側身,捏著帕子,眼角看到小郎君哭紅的眼尾,像一朵暈開的桃花。

    男人的聲音又變回了之前的冷硬,“哭完了嗎?”

    蘇水湄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自己哽咽的小嗓子,倔強道:“我沒哭。”

    陸不言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哦,狗哭的。”

    蘇水湄:……你這種男人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

    .

    炭盆已起,屋內很暖和,就算被陸不言奪走了那件外袍,蘇水湄也不冷。

    陸不言吃了蘇水湄的梅花茶,又吃了一大半案上的糕點,唯獨留下一盤綠豆糕。

    蘇水湄:……

    “那個,大人,您覺得那玉面郎來了嗎?”蘇水湄已經(jīng)緩過勁來,這都要歸功于陸不言的毒舌。

    陸不言捧著梅花茶輕嗅,身姿慵懶地斜躺在榻上,外袍松垮垮地掛著,單手撐頭,懶洋洋吐出兩個字,“來了。”

    蘇水湄緊張道:“那誰會是玉面郎呢?”

    “誰都有可能。”

    “誰都有可能?”蘇水湄歪頭看向躺在自己面前的陸不言,壓低聲音道:“那大人你呢?”

    陸不言半張臉隱在暗色之中,腰間的繡春刀被包裹的極嚴實,他斜睨蘇水湄一眼,又吃一口茶道:“我也有可能。”

    “哦。”蘇水湄點頭,看一眼那茶,想著自己剛才怎么沒在里面吐個口水。然后又想起一件事,“大人,你說那何穗意是真的跟人有私情,還是……”

    “這種事,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

    “那我們應該關心什么?”

    “玉面郎。”

    蘇水湄噘嘴,“說不定就是玉面郎跟何穗意有私情呢。”

    陸不言竟還認真思考了一番,“如果何穗意跟玉面郎確有私情,那這場戲就是他們兩個人在自導自演。”

    “目的是為了私奔?”蘇水湄大膽接話,而后又困惑道:“如果是為了私奔的話,那玉面郎為什么不偷偷摸摸的帶著何穗意走,而要這樣大張旗鼓的讓整個趙家人都知道這件事呢?”

    陸不言沉吟半刻,吐出一個理由,“大概有病吧。”

    蘇水湄:……

    蘇水湄以為陸不言是在開玩笑,可沒想到,他是說真的。

    “從玉面郎以前的作案手法來看,他是個極度想獲得注意力,喜歡成為聚焦點的人。這樣的人其實,或許只是一個長相平凡,毫無光彩可言的人。”

    蘇水湄覺得陸不言分析的極有道理,那到底誰會是那個玉面郎呢?

    “玉面郎雖然武藝不錯,但那么多江湖人在外面,他想直接進來還是有點難度的。”男人話說到這里,突然噤聲,望向門口。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小郎君,郎君說他有事要處理,讓我先帶您去房間歇息。”

    蘇水湄朝陸不言看一眼。

    陸不言朝她微微頷首。

    蘇水湄這才起身,推開門道:“好。”

    下人低著頭在前面帶路,蘇水湄不著痕跡的往后一看。陸不言已經(jīng)不在了,榻上只遺留下那件外袍和吃了一半的梅花茶。

    哦,還有那盤明晃晃的綠豆糕。

    .

    趙家大郎給蘇水湄單獨安排了一個小院。

    蘇水湄剛剛參觀完,那邊窗子突然被人推開,陸不言頭頂上蹲著一只白胖胖的小鴿子正在“咕咕咕”。

    男人面色嚴肅道:“楊彥柏出事了,跟我回去一趟。”

    鴿子撲騰著翅膀,“咕咕咕。”

    蘇水湄認出來這是陸不言他們用來傳信的信鴿。

    “快點。”陸不言催促。

    “哦。”蘇水湄磨磨蹭蹭走過去。

    陸不言把窗口讓開。

    蘇水湄撐著窗戶沿沿動了動腳,剛剛準備跨過去,突然一頓。

    她為什么還要爬窗?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啊?

    “大人你先去,我隨后就到。”說完,蘇水湄光明正大地推開門出去,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出小院。

    正在屋檐上飛檐走壁的陸不言:……

    .

    兩人回了客棧,樓梯上,蘇水湄問陸不言,“既然大人知道趙家哥哥與我熟識,那先前為什么還要喬裝打扮進去?不直接進?”

    陸不言道:“想暗地里探查一下里面的情況。”

    陸不言是怕蘇水湄突然拜訪,會打草驚蛇。蘇水湄想,果然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并非掛了虛名,這個男人雖傲慢,但做事周全,是她遠遠所不能及的。

    隔了老遠,蘇水湄就能聽到楊彥柏的哀嚎聲。

    嚎成這樣,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

    房間內,楊彥柏面色慘白地躺在掛著金色帷幔的床上哀嚎,腦袋上裹著紗布,看起來真是傷的非常嚴重。

    “怎么回事?”陸不言擰眉。

    楊彥柏虛弱地伸手,一把抓住陸不言的胳膊,體虛氣弱道:“你,你終于來了,有人要殺我。你,你一定要幫我報,報仇……”話說到一半,楊彥柏一副喘不上氣翻白眼,馬上就要死翹翹的樣子。

    陸不言不耐煩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楊彥柏瞬時瞪大眼,捂著臉,不可置信道:“你,你打我?”

    陸不言的視線瞬時變得十分凌厲,就像一柄出鞘的刀,帶著銳利至極的鋒芒。

    楊彥柏立刻閉嘴了,片刻后囁嚅著道:“我現(xiàn)在覺得挺精神的,好像沒什么事了。”

    陸不言瞇眼,抽開楊彥柏的手,然后轉身出了屋子,留下楊彥柏面色蒼白地抬著手,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屋外房廊上,陸不言沉聲道:“黑一,出來。”

    一個黑衣人從屋檐上躍下。

    蘇水湄站在旁邊,想著這黑衣人應該就是楊彥柏的暗衛(wèi)吧。楊彥柏不是說這兩個暗衛(wèi)只聽他的話嗎?

    “說。”陸不言緊繃著臉,吐出一個字。

    黑一低頭,“少爺不讓說。”

    “說。”陸不言手中的繡春刀突然出鞘,死死抵在黑一的脖子上。

    黑一立刻倒豆子似得開口,連氣都沒喘,“少爺是被貓嚇得,跌進了池子里,雖然我們及時救了上來,但少爺?shù)粝氯サ臅r候自己撞到了腦袋,所以看起來才會這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