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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繡花刀(錦衣衛)在線閱讀 - 第22節

第22節

    說著話,鄭敢心單手捂住嘴,眼神使勁瞟那褲子,直瞪得一雙虎目圓溜溜。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家老大有這種癖好。

    陸不言因為這褲子,情緒紛亂,瀕臨崩潰,竟然沒發現鄭敢心就站在自己身后,直到鄭敢心說話了,才發現他。

    陸不言下意識攥緊手,然后努力保持自己面部表情的正?;?,側眸,“你哪只看到這是我的褲子?”

    鄭敢心:……他認錯了?

    “老大,這條褲子不是你的?”鄭敢心開始疑惑。

    “不是?!标懖谎悦娌桓纳牟惶姆裾J。

    鄭敢心撓頭,“可是,上面不是繡了你的名字嗎?”鄭敢心的粗手指指向褲子一腳。

    阿木他jiejie阿金給眾人縫繡衣物的時候怕錯認,都會在衣物上面繡名字,雖不是全名,但已經足夠讓眾人辨認。

    因此,鄭敢心一看那繡紋“陸”字,便知是陸不言的褲子。

    “不是,你看錯了。”陸不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那個繡紋,“你是酒還沒醒吧?!?/br>
    鄭敢心想,他可能是酒還沒醒,不然怎么會看到老大有一條牡丹當當褲呢。

    “回去醒酒。”陸不言冷著臉下逐客令。

    “哦。”鄭敢心乖巧回去醒酒,路上碰到剛剛酒醒的胡離。

    胡離臉上還帶著脂粉,渾身酒氣,衣衫凌亂,不過走路的時候卻腰板繃直,襯出一股器宇軒昂。

    嘖,搔首弄姿。

    鄭敢心新學了一個詞,覺得十分適合胡離。

    “怎么,醒酒呢?”因為胡離昨夜沒有鄭敢心喝的多,所以現在更清醒些。

    鄭敢心晃了晃腦袋,看一眼胡離,突然神色一凜。他繃著一張臉,神色凝重地盯著胡離,然后慢慢逼近。

    鄭敢心身形高壯,是整個北鎮撫司內最高的人,胡離和陸不言都比他矮了那么一小截,更別說鄭敢心不僅身量高,還寬了。

    這么大的身子往胡離面前一站,瞬間就將胡離給籠罩住了。

    “干,干什么你?”隨著鄭敢心的靠近,隨之而來的一股極其難以言喻的酒臭氣,還有因為身量而帶來的壓迫感。

    胡離伸手捂鼻,努力避開,另外一只手按住鄭敢心胸膛,企圖把人推開,卻不想鄭敢心突然伸手,狠狠擰了一把胡離的臉。

    粗手粗腳的鄭敢心自然不會收力,更何況胡離還是他平日里的死對頭,這份力著實用了十成十。

    胡離被鄭敢心捏疼了,面頰都紅了一大塊,他把鄭敢心的大粗手拍開,齜牙咧嘴道:“干什么你?”

    鄭敢心嗡嗡道:“醒酒。”

    胡離怒了,“你醒酒,捏我干什么?不會打你自己?”

    鄭敢心臉上呆滯的表情在胡離的怒吼聲中總算出現了一點神采,他道:“我就是,”話說到一半,鄭敢心左顧右盼,小心翼翼道:“怕你是幻象?!?/br>
    胡離:“……幻象?你喝酒喝傻了?”

    “不是,”鄭敢心神神秘秘地彎腰,朝胡離的耳朵湊過去,“我剛才看到一個幻象?!?/br>
    胡離嫌棄他臭,鄭敢心近一分,他就退三分,努力朝身后下腰。

    胡離身后就是蜿蜒碧波的河道,他單手反撐在欄桿上,一仰頭就是鄭敢心那張臭嘴。

    胡離忍無可忍,一拳頭砸過去。

    鄭敢心被迫倒退數步,捂著自己被砸疼的下顎發愣。

    胡離整了整衣冠,恢復了平日里的風度,“說吧,看到什么幻象了?!?/br>
    鄭敢心捂著自己被砸疼的下顎,嗡嗡道:“老大的褲子上長出了一朵牡丹花。”

    胡離:“……醒酒去吧你?!焙x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居然還跟這憨憨在這里耽誤了這么久。

    這種事情,當然是幻象了!

    “哦?!编嵏倚膿u搖晃晃地去了。

    胡離看著他的模樣,無奈扶額,走路都不穩當,果然是還沒醒酒,怪不得會看到這種古怪的事情,說不定等一下還要看到小人在云彩上跳舞呢。

    胡離吐槽完,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陸不言站在自己身后。

    “老大?”胡離驚了一下。

    陸不言稍稍頷首,然后開口道:“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呃,是,是有點醉?!焙x有些心虛。

    現在怎么說也是出公差,喝得這么醉,也不知道老大會不會怪罪。雖然以前也不是沒干過,但就是心虛。

    昨晚上胡離喝得不省人事,根本就不知道陸不言已經看過他跟鄭敢心了。

    男人挑眉,開始挑胡離的語句,“有點醉?”

    胡離嘆息一聲,無奈道:“是喝得有點不省人事,躺在桌子上睡了一晚,我這今天早上起來還腰酸背痛的呢?!币贿呎f著話,胡離一邊伸手捶了錘自己的腰背。

    “所以,你睡了一晚上?”

    胡離點頭,“是啊?!鳖D了頓,心思敏感的胡離明顯覺得陸不言話中有話,他道:“老大,怎么了?難道是昨晚有人作祟?”

    陸不言想起自己的花褲子,神色陰沉地點頭,“嗯?!?/br>
    “作了什么祟?”胡離的面色也一瞬跟著凝重起來。

    陸不言動了動唇,然后又閉上了嘴。

    難以啟齒,非常挑釁。

    胡離看著陸不言的表情,猜測道:“難道是楊宰相那邊……”

    陸不言不點頭也不搖頭,他不知道是誰干的,要是讓他知道的誰干的,他一定要在他身上用他的繡春刀也給他劃拉一朵出來??纯吹降资悄莻€人的手藝好,還是他的手藝好!

    胡離看著陸不言突然陰狠下來的視線和那張“不能忍受屈辱,一定要以牙還牙”的表情臉,想著這楊宰相到底是做了什么,讓自家老大氣成這樣?

    陸不言平緩了幾分情緒,“昨夜的花娘們,都在做什么?”

    “花娘?”胡離想了想后道:“都醉倒了。老大,你不會是在懷疑花娘內混了楊宰相的人?”

    陸不言確實有這個懷疑。

    他觀察過那些花娘,確實看不出會武的痕跡。可是這天下之大,武藝眾多,他也不是全都知道,或許真有殺手暗藏花娘之中而他不自知。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陸不言的眸色就更深了幾分。

    “對了,老大,小江兒呢?怎么都沒見到他?”胡離左右看了看。

    “問我干什么?”陸不言皺眉。

    胡離道:“這不是,昨兒晚上你跟他一道睡得嘛?!焙x朝陸不言曖昧一笑。

    陸不言覺得最近自己這兩個手下一個賽過一個的古怪,尤其是在提到那個蘇水江時。

    “什么意思?”陸不言瞇眼。

    胡離雙手環胸靠在身后的花船欄桿上,“沒有,就是覺得老大對小江兒不太一樣,我跟鄭敢心可從沒跟你一道睡過一個屋子?!?/br>
    陸不言理直氣壯,“他身份不明,目的不明,我當然要把他帶在身邊監視?!?/br>
    胡離攤手,“其實看他手無縛雞之力,想也知道定是南鎮撫司招進來的花瓶。老大你也知道,楊彥柏這個人就喜歡找好看的人進南鎮撫司。文不成武不就的,將整個南鎮撫司弄得烏煙瘴氣?!闭f到這里,胡離還嘆息了一聲。

    錦衣衛所太過混亂這件事陸不言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先前鄭敢心就跟他說過。

    只是此事,他也無能為力,只能警告胡離道:“鄭敢心不懂事,你卻一向是十分明白事理的。錦衣衛所不是我的,而是圣人的?!?/br>
    胡離看一眼陸不言正經無比的表情,突然笑一聲,“知道了,老大,我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闭f完,胡離轉身離開,背對著陸不言時,臉上揚起的笑漸漸收斂消失。

    胡離走后,陸不言本想著去花娘那邊看看,走了兩步卻看到一個人:蘇水江。

    他怎么忘了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屋子里的可是這個小東西。

    其實也不是陸不言忘了,他只是覺得這個小東西膽子沒有那么大,敢在他褲子上動手腳。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往往最不可能的,才是最可能的。

    陸不言疾步靠近蘇水江,直到他貼到小郎君身后,正在慢吞吞走路的蘇水湄還沒發現自己身后鬼魅般的跟著一個人。

    陸不言一把拽住蘇水江的胳膊,一把捂住小郎君張大后還未喊出聲的嘴,然后將人隨意往一間房間里一推,反手關上門。

    房間內不算太暗,蘇水湄能模糊地看到陸不言的臉。

    男人松開了捂著蘇水湄嘴巴的手,然后俯身,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抵在門板上,用審問的語氣道:“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我,陸.鈕鈷祿.不言受不了這個委屈。

    第17章

    做了什么?陸不言這是來興師問罪了?不對,不對,蘇水湄猜測,陸不言還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不然怕是早就用那柄繡春刀抵在她脖子上了。

    蘇水湄睜著一雙懵懂大眼,努力保持鎮定,“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昨夜小人自然是在睡覺了。”

    狡辯!

    男人下意識瞇眼,表情越發狠戾,像頭兇惡的狼,仿佛隨時都能把蘇水湄撕碎,他啞聲道:“還有呢?”

    蘇水湄看到陸不言的表情,心中發憷,臉上努力保持鎮定,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道:“沒了?!?/br>
    “沒了?”陸不言重復了一下蘇水湄的話,嗤笑一聲,“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蘇水湄心中發緊,表情卻依舊是一臉無辜,她嘴上死不承認,委屈道:“大人,昨晚上是您讓我睡床上的,小人睡了,您這會兒又來跟我發脾氣,難不成大人是那種說話不算話,喜歡出爾反爾的人?”

    陸不言當然不是這種人。

    他仔細盯著蘇水湄的臉看,判斷他是在說謊還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您可以松開我了嗎?您捏疼我了?!碧K水湄蹙眉,小臉皺起,垂眸看向自己被陸不言按住的肩膀。

    那細瘦孱弱的肩膀在男人的手掌下微微顫抖,像是只要再用力一些,就會被捏碎。

    陸不言緊盯著她,在小郎君委屈到凝淚之前,燙手似得,緩慢而遲疑地松開了她,目光卻沒挪開,犀利的審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