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江臨安蜷起手指,重重地敲在他的額頭上,“往旁邊坐點。” 蔣舟的鼻子極不情愿地離開了股清冽的體香,揉了揉被敲痛的額頭,往旁邊挪了挪,等江臨安往里坐進來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忽然環手摟住了他的腰,軟軟地,傾身倚在他身上,固執地嚷嚷道:“幫我復習!” 江臨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左陽和邱明朗已經對這種事見怪不怪,當做什么也沒看到一樣悶頭抄他們的作業。 幻滅,替所有被蔣舟這張漂亮的皮給迷住的人感到幻滅。 “松手!”江臨安厲聲道:“你能不能別跟個小孩子一樣,還撒嬌?” 蔣舟揚他漂亮的小臉蛋,真跟撒嬌似的說道:“你說幫我復習我就松手!” 江臨安無奈地嘆了口氣,想掰開他的手卻又不能用力,這手是彈琴的,金貴,要是一用力給傷著哪了,那就不好了。 “你想在這兒就在這兒行了吧,別跟我扯什么復習,你會復習嗎?” 復習什么的都是幌子,就是想賴在這兒不走,他那點小心思,江臨安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心里覺得亂糟糟的。小少爺太粘人了,可能是兩年的粘人勁兒全給屯在一處使了出來,要是真把他當弟弟,江臨安覺得怎么都不所謂,可是偏偏,偏偏自己的心思又不是那么的干凈。 朋友之上,戀人之下的那種關系最讓人琢磨不透了,他有時想過,會不會小少爺也喜歡自己,但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真是喜歡的話,不會表現的這么明顯,往往都是藏在心里的,正是因為對自己什么感覺都沒有,才會那么坦然地在自己身上當個掛件。 蔣舟心滿意足地松開手,整個人都窩在江臨安的床上,兩只腳亂蹬,給這本來整潔的床踢地亂糟糟的,“我找了家琴行,那老板人還不錯。” “禾悅?”江臨安問道,學校附近就只有那家琴行,老板看起來三十來歲,微卷的長發,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藝術家的味道。給人的印象很深,路過一次就能記住那種,很符合少女心中對大叔的那種幻想,所以生意還不錯。 “嗯嗯!我就有空去練練琴,不練手生。”蔣舟趴在床上,揉了揉手指,“聽說咱們學校有個什么新春音樂會,等元旦的時候還要去音樂廳表演,是不是?” “是,你準備去?”這個學校的藝術生偏多,每年都會有一個新春音樂會。 “我當然得去。”蔣舟看著自己那雙被保養地過于好的手,“讓那些人看看什么是專業級別的鋼琴家。” 江臨安不經意間笑了下,“還家呢?這么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總有一天會是的!”一說到彈琴,蔣舟往往都這是幅神采奕奕的模樣,“以后我的演奏會,最好的位置一定留給哥哥。” 江臨安像是一下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他輕輕嗯了一聲,手不知道該放在哪,只能抓過礦泉水瓶,捏出些噼里啪啦的響聲。 “蔣舟!蔣舟你給我滾出來!”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叫罵,還有砰砰砰的拍門聲,但拍的是隔壁的門。聲音很大,能聽的出外面那個人很憤怒,這架勢是想要全樓層的人都出來看熱鬧。 “怎么回事?神經病啊那個人,是想要把孫婆娘招上來嗎?”左陽踢開椅子就站了起來,住宿舍最怕的當然就是宿管阿姨,一般人不會故意搞這么大的動靜出來。宿管一來,不是讓鬧事的人打掃浴室就是大半夜圍著cao場跑個十圈八圈的。 畢竟只要累了,哪還有精力還搞事情? “左陽你等等。”江臨安叫住他,沖那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的小少爺問道:“你惹什么事了?” 蔣舟兩手一攤,一臉無辜地說道:“我什么事都沒惹好吧,認認真真學習老老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做事,三好學生好不好。” 這話可能也就他自個兒信。 江臨安微微抿唇,尋思小少爺可能是連自己什么時候招了事都不知道,就不該問的。他站起身,準備出去會會那個大半夜找事的人。 “哎,哥哥等等我。”蔣舟急急忙忙從床上坐起來,兩只腳蹬進鞋子,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門一打開,走廊里的議論聲就傳了進來,左陽和邱明朗連作業也不抄了,也跟著來看熱鬧。 走廊里站了不少人,看著江臨安出來,紛紛閉了嘴。 “蔣舟!你他媽給我滾出來!”還在喊。 江臨安斜椅著門框,兩手插兜,神情冷淡地看向那個人,什么話也沒說。 來找事的是樓下普通班的,江臨安見過,經常跟左陽為了爭籃球場鬧起來,只是記不清楚名字了。 左陽伸出頭看了看,說道:“嘖,是他啊。李胖子!你又發什么瘋?” 這名叫胖子但其實并不胖的大兄弟兇神惡煞地看過來,一見到江臨安,抽了抽鼻子,說道:“安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住這兒,我是來找有個叫蔣舟的,他是不是住這屋?”他指著205的門。 小少爺不嫌事大地伸了只手出去揮了揮,“哎,我在這兒呢!” 胖子的嘴一歪,大跨步地走了過來。 “小舟,你進去。”江臨安直起身,把蔣舟護在身后。 胖子指著蔣舟,惡狠狠地高聲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找我老婆聊sao!”這聲音聽起來撕心裂肺地,在整層樓里都回蕩起來,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發出吃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