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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葉尊認(rèn)真抄著黑板上的板書。

    忽然，旁邊的人向他倒來，毛茸茸的腦袋壓在他寫字的胳膊上，對方不但沒有及時醒來，反而蹭了蹭葉尊的胳膊，找了個更舒服的姿態(tài)繼續(xù)入睡。

    葉尊的右臂被壓著無法靈活移動，他謹(jǐn)慎地看了眼前方講臺上渾然不覺，依舊在講課的老師，左手小心地去推沈淵的腦袋，妄想對方能清醒離開自己的手臂。

    一下兩下三下，無動于衷。

    ——這個頭到底是什么做的？為什么這么沉？這樣都不醒？

    葉尊的手臂都麻了，沈淵還毫無感覺，甚至因?yàn)橛兴氖直壅碇剿较恪?/br>
    葉尊放棄推醒他，使勁將自己胳膊往外抽，到時候?qū)Ψ降哪X袋磕在桌子上，也怪不得他。

    一點(diǎn)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完全抽出來的時候，睡得正香的沈淵忽然動了，他支起身體坐端，整個人似乎還沒有睡醒，睡眼朦朧的，毫無誠意地說：“抱歉。”

    沒過多久，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直接倒下，這次半個身體準(zhǔn)確壓在葉尊的肩上，在他的肩窩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徹底不動了。

    整個九班教室的人都面面相覷回頭看向他們，葉尊很不習(xí)慣被人注視，但現(xiàn)在也只能面無表情。

    講臺上的老教師扶了扶鏡片，一臉驚愕，但就是這樣，沈淵還是自顧自睡得香甜。

    最后，可能真是霸名在外，無可救藥了，老教師慢吞吞地說：“生時何必多睡，死后必定長眠。讓他長眠吧，別叫醒了，這種人醒了也只會影響別人，將來出社會了就知道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下場了。”

    然而，下課的音樂響起的一瞬，枕在葉尊肩上一節(jié)課的人卻忽然伸著懶腰睡醒了。

    葉尊揉了揉自己的肩，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書本，徑直往外走。

    “一起去吃飯啊，親愛的弟弟！”

    “有約了。”葉尊頭也不回走出去。

    他現(xiàn)在只走離二年一班最遠(yuǎn)那一邊的樓梯，連中間的也不想去。

    剛走到左邊的樓梯口，正好看到自三樓扶梯走下來的神父。

    葉尊怔了一下，整個人下意識提起了心。

    凜俊美的面容很少有幅度大的表情，連溫和都很克制，清潤的眸光從上面注視著葉尊，矜持地說：“正要去找你，真巧。”

    ……

    兩個人坐在學(xué)校的小食堂，相對人少的地方。

    即便如此，葉尊也一直像是微微不安，時刻注意著四面八方可能進(jìn)來人的地方。

    “你是說，那些人的身上都有縫合過的黑線？”凜用公筷夾起菜，放在葉尊的碗里。

    盡管從前天晚上就沒有進(jìn)食，但葉尊直到現(xiàn)在都毫無食欲。

    他點(diǎn)點(diǎn)頭，謹(jǐn)慎的樣子，壓低聲音：“我懷疑整個二年一班都變成了鬼，暫時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對臨近的人下手。”

    凜的眉宇微蹙，注視著他，水晶一樣瑩潤黑亮的眼里一片沉靜：“這樣啊，我會留意的。”

    葉尊筷子點(diǎn)著米飯，食不下咽：“不知道為什么，很久沒有進(jìn)食也不覺得饑餓。”

    凜看著他：“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需要進(jìn)食，如果放任這種異常，就可能被異化。”

    葉尊微微驚訝，看著神父黑色靜謐的眼眸。

    凜的聲線沉緩平靜：“任何存在都需要能量來支撐，鬼在殺死人之前，也需要積蓄力量，這種力量就是對人的影響。制造危險(xiǎn)，千方百計(jì)讓你虛弱，從你內(nèi)心的恐懼里提取力量，然后，殺死你。要對抗它，就先要擺脫這種影響，不進(jìn)入對方的能量運(yùn)轉(zhuǎn)體系。”

    “你說得對。”

    葉尊低下頭，忍著排斥，努力將食物送進(jìn)嘴里。

    對面的男人卻停下了筷子，靜靜地專注地凝視著他。

    ……

    午飯之后，兩個人并肩往教學(xué)樓走。

    葉尊的手指不自覺按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