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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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塵雪如今性子收斂了不少,為數不多沒怎么變的,白梅算一樣。 他仔仔細細看了好半天,抬頭第一句不是問給他這鈴鐺做什么,而是夸了一句:“這白梅刻得實在好看。” “道長,你刻的?”他又問。 “不是。” “那……又是一位故人?” “嗯。” 他應得很快,不像是假話。 醫塵雪將那枚鈴鐺捏在指間,轉了轉,笑道:“我胡亂猜的,還真是啊?” 不待司故淵開口,他想起了正經事:“給我這個做什么用?” 司故淵視線在那鈴鐺上停了一瞬,抬了眼道:“信物。” “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有了它,你不必怕我食言。” 他雖是如此說,但醫塵雪也知道,物件是不稀罕的,重要的想必是送這鈴鐺的那位故人。 “除了養眼,這鈴鐺可有什么別的用處?”醫塵雪喜歡能給他解悶的玩意兒。 他話音剛落,便見對面的人伸了手過來,從他指間取走了那個鈴鐺。 手指上殘留的一點余溫讓醫塵雪愣了神,等他抬眼看過去時,就見那人將鈴鐺往上一拋—— 鈴音響在耳邊,明明只是一瞬,醫塵雪卻覺得自己好似自己做了一籠很長的清夢。 這樣的錯覺幾乎談得上安適愜意,讓他沒忍住閉了眼,待到再睜眼時,入目的已不是紅梁曳燭火,而是一望無邊的雪和白梅。 第15章 卜術 冰棺里躺了那些年,醫塵雪心性早被磨平了不知多少,大喜大悲也從未再有過,不會像從前那般喜形于色,反倒是精通克制和隱忍。 可這無邊雪原,白梅蜿蜒,卻叫他難掩眼中震撼歡喜,望著這番景象說不出話來。 他伸手去接落下的細雪,竟意料之外的感受到了涼意,雪在指尖融成一小片水跡,他垂眸盯著那處,似是看得入了神,連手都忘了收回來。 直至鈴音再次響在耳邊,漫天飛雪落白梅的場景一下子盡數褪去,醫塵雪才眨了幾下眼回過神來。 鈴鐺穩穩落在司故淵掌心,剛才的寒風,落雪,白梅,都不過是這銀鈴一拋一落間發生的事。 醫塵雪眼里的難以置信還沒消干凈,他張了張唇想說些什么,卻半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他低頭去看指尖,那里卻是干的,根本沒有什么水跡。 是錯覺么? 他拇指指腹在食指上捻了幾下,忽然一陣失落。 “不是。” “嗯?”醫塵雪恍然,抬了頭對上前面人的眼眸。 “不是錯覺。”他明明只在心里疑惑,司故淵卻像是聽見了他心中所想。 醫塵雪了然,眼里那點失落也被笑意掩蓋過去。他就著近處的木柱倚著,眸子此刻被燭光襯得清亮。 “道長,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你猜人心思,倒是比我算命還準些。” 司故淵看著他,糾正道:“卜術不是算命。” 算命是普通百姓的說法,就是街邊隨便拉個乞丐來也能張口胡謅,那也稱得上算命。可卜術卻不是。 卜術雖只是傀術的旁支,但并非是個傀師都修得來的。能修卜術者,靠的不是靈力,而是一個“緣”字,若是少了這個緣字,任你傀術再厲害,也窺不見別人命格,更別談預知福禍,改人命格。 真要論起來,算命甚至連卜術的門檻都摸不著,只是兩者都與“命”相關,民間便常有弄混,只當算命和卜術是一家,以為看看手相、面相就能得知福禍吉兇,或是何時能得美滿姻緣。 醫塵雪不喜看人命格,卻也不是沒有隨口胡謅過命格和姻緣事,雖都是好話,但到底是騙人的,只不過讓人得一時歡喜,又歸于虛無罷了。 因此聽到有人這么正經地說卜術不是算命,醫塵雪反而覺得好笑,他一個修卜術的都不怎么當回事,一個外人卻要來與他分辨。 “人人都是這么叫的,道長你又計較些什么?” “該計較的人不是我,是你。”司故淵視線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你修卜術,不會不知道二者的分別。別人或可將這看作兒戲,你卻不能。” 聞言,醫塵雪皺了下眉,即便心里知道這人說的沒錯,他也還是氣:“我憑什么不能?” 卜術是傀術的旁支,若是要追根溯源,源頭依然是傀師的那位祖師爺,因此對于卜術的記載,最早便是那位祖師爺立的規矩,記在舊時書冊上,流傳至今。 卜術之初,非算人生死,非替人改命,而是在窺見那些即將到來的苦難時,為眾生留下后路。 可曰,卜爾百福。 這是修卜術者必然熟識的一段話,醫塵雪記得最清楚,可他并不想記得。 修習卜術的人,少有像醫塵雪這般沒有靈力,還拖著副孱弱病軀的人。 這些人當然有能力在窺見苦難時為眾生留后路。 可醫塵雪不是。 他于人世間窺見眾生苦難,卻只能一直望著,像是在看一場花落,埋于覆雪。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與他們,并無分別。” “有分別。”司故淵幾乎是立刻就駁了他的話,“算命之人多為利,可你求我救她,你與他們不同。” 醫塵雪愣了一瞬,復又笑:“道長,你又怎知我不是為利,興許我就是看上了司家的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