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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詩幾次被林知酒不留情面,到這會兒也等不及了,見狀直接過來,拉著顏妍就要走。 她們還沒走出五步遠,汽車發動機轟鳴聲由遠及近而來。 黑色帕加尼如風一般,停靠在路邊。 顏妍頓了頓,林嘉詩也跟著停下腳步。 鷗翼門打開,下來一個男人。 身上還穿著西裝,黑色襯衫,沒有打領帶,襯衫扣子開了一顆。 在西裝的襯托下,寬肩窄腰一覽無余,腿也長得過分,一步頂別人兩三步。 僅僅是身材,都擁有走到哪里都吸引目光的能力。 顏妍以前覺得,男人穿上西裝之后,必然是紳士優雅的,可在這人身上,又多添了幾分隨性。 陳羈就這樣,目標明確地朝林知酒走了過去。 “陳羈?”林嘉詩認出來人。 顏妍抿了抿唇,就這樣定在了原地。 林知酒自然也看見了陳羈。 她眨眨眼,看著朝她走過來的人,心里卻在回憶。 上次見陳羈穿正裝是什么時候來著? 高中的畢業舞會? 還是大學那次的迎新晚會? 陳羈走過去,目光從車身掃過,又把林知酒整個人從上到了掃了一遍。 還沒開口,卻被林知酒搶先說:“你怎么穿成這樣?” 陳羈頓了下,聽這語氣,估計也沒事了。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又抬眸:“怎么了?” 林知酒找到一個自認合理的形容詞,說:“還挺人模狗樣的。” 陳羈:“……” 忽略掉無關緊要的話,他問:“出什么事了?” “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林知酒給他指指自己的車,說:“尾燈被碰了。” 陳羈便走過去看了眼,眉頭輕皺:“被人追尾了?” 林知酒道:“才沒有,我的車停得好好的,是被人撞上去的。” “人沒事就行。”陳羈說:“送去修一下。” “我已經打電話給趙叔說過了。” “嗯。”陳羈又問:“誰碰的你?” 幾米之外的顏妍聽了全程,到此時終于開口:“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陳羈循聲望過去,這才看到那兩人。 肇事的是輛保時捷,看身上衣著打扮也知道不是賠不起的人,他淡淡道:“過錯方在你,走流程賠付就行。” 說完又低頭看林知酒:“把趙叔或者律師聯系方式給她們,你別管了。” 林知酒輕哼一聲:“我都處理好了。” 陳羈挑了下眉,朝林知酒對口型:“兩個女流氓?” 林知酒看明白,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發的幾條微信。 她踮了踮腳,湊到陳羈耳邊說:“是兩個有無敵流氓邏輯的人,四舍五入,就是女流氓了。” 陳羈聽完,不由看了眼另一邊的兩人,淡淡的一眼,卻看得顏妍心跳驀然停頓半拍。 陳羈收回目光,對林知酒說:“既然都處理好了,那送你回去?” 兩人說著就要走,顏妍突然出聲:“陳羈,你什么時候回國的啊?好久不見。” 陳羈看過去,顏妍望見他臉上仿佛在回憶的表情,心里像是被貓撓著,忍不住開口道:“我是顏妍啊,高二的時候坐你前座。你……不記得了嗎?” “抱歉,確實沒想起來。” 顏妍努力地換了個笑容:“沒關系。” 林知酒目光在陳羈臉上打轉,又不動聲色地看看顏妍。 陳羈自然覺察到,扣著她后腦就想先把人帶走。 他打開副駕的門,“上車。” 由始至終,這兩人的動作都自然又親近。 顏妍捏著包帶的手指緊了又緊。 她知道他們不是什么情侶關系,可從高中開始,最初不知道的人都會誤會他們的關系。 后來知道青梅竹馬這層關系之后,同學們才恍然。再加上相處之后發現,陳羈和林知酒打鬧互嗆的時間,比和諧共處多太多了。 男女朋友什么亂七八糟的謠言隨之不攻自破。 盡管如此,顏妍此時看著陳羈對她冷淡漠然的神情,對比在林知酒出事后飛速趕到,以及短短幾句便流露出的關心緊張。 顏妍心里就更五味雜陳。 看著陳羈為林知酒開車門的動作,林嘉詩說了句:“投胎還真是門技術活。” 顏妍沒回應,想到林知酒剛才對她一個面子都不給的態度,她繼續不咸不淡道:“被老人寵出來的孩子哪有不被慣壞的,爸媽不給教的東西,有些人可能永遠也學不會。” 字里行間的態度,完全把自己擺到一個所謂“長輩”的高度,指責林知酒的行事。 她的聲音算不上大,卻剛好足夠傳進還沒合上副駕駛門的林知酒和陳羈耳中。 林知酒一聽,剛坐下去的屁股立刻抬起,腦袋還沒從副駕鉆出來,卻被陳羈原樣摁了回去。 還順手把副駕的門關上了。 林知酒瞪他,手都握成了拳。身上的黑色衣服的衣擺被她攥出來道道褶皺。 陳羈裝看不見,轉過身看向林嘉詩。 他的眼神沒什么溫度。 這雙眼睛不笑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冷淡疏離。 “林嘉詩。”他說:“需要報學說話班嗎?你爸媽不教你,我找人找你。” 帕加尼揚長而去之后,林嘉詩才微微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