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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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鬼從懷里掏出一個通信用具,對著那頭說道:“這邊劫持到一個特別美味的人類,想要進獻給大人,請大人派人過來接收一下。” 路邊劫道的層層盤剝,劫道的劫到好東西,都會率先供給上頭那位大人。 唐心幼不能看著大肚子鬼王挨打,她丟過去一張陰元符,鬼王接在手里,一口吞進去,渾身都好受了。 她從車上走下來。 兩只白毛鬼將鉤子對準了她。 “不好,那個人類想要趁著我們戰斗逃跑,快把她抓住,這么香的人類,想必入口即化,大人吃到嘴里是后,一定記我們頭功!” 他們看著唐心幼,眼里看到的卻是盤子里一塊鮮美的rou。 “你們想捉我?”唐心幼沒逃走,而是走了過去。 恢復元氣的大肚子鬼王通身氣焰暴漲:“哎呀,小仙子,全都交給我,這兩個小雜碎不值得你出手。” “我坐在車上那么長時間也累了,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唐心幼說道。 兩人說話時,兩只白毛鬼也在偷聽,無論怎么聽,都感覺這個人類女人不是鬼王的口糧。 甚至他們倆還從大肚子鬼王和唐心幼的對白中,聽出來一種…… 鬼王對那個活人唯命是從的感覺…… “應該是錯覺吧。”這么想著,兩只鉤子從這唐心幼就戳了過來。 唐心幼抽出兩張烈火符。 兩張符分別飛到兩只白毛鬼的身上,轟得一下,火焰包裹著一團白毛,烈烈燃燒起來。 沒過一會兒,兩張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白毛鬼就被燒成灰燼,灰燼里,還有一小塊瓷片落著。 風一吹,就連灰都沒了。 從前方來了一頂轎子,沒有轎夫,過來的時候飄飄蕩蕩的。 “你抓著我,假裝投降。”唐心幼又說道。 “什么?”鬼王有些不敢下手。 “咱進他們大本營玩玩,看看到底是誰,這么大費周章的弄出來這么一條公路,收鬼的過路費。”唐心幼說道。 “您還真是閑情逸致。”鬼王挺了挺他的大肚子,伸出手,捉住唐心幼,對著前面的轎子打招呼。 咯噔兩聲悶響,轎子落地,轎簾被掀開一條縫隙。 第63章 轎子里坐著一個人男人, 用手中的扇子輕輕撥開轎簾,并未露出真容。 “兩個瓷鬼呢?”轎中人問道。 “不知道。”鬼王混不吝的說:“你就是這路上主事兒的?剛才那兩只白毛鬼要搶我這好吃的,跟我纏斗一番, 在我身上留了不少傷,溜之大吉, 你們要是不管, 我可要殺進你們大本營, 找你們主事兒的問問!” “我們管你的事兒。”轎子里的人說道。 “你們要是管這事兒,好吃好喝招待我, 我就把這個女人送給你們嘗嘗鮮,早就聽說這路上有尊大神,我今天也來見識見識。” 他裝成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唐心幼被他徐徐抓著, 推了一把, 唐心幼裝成被推了好遠的樣子。 轎子里的人左右看看,似乎身邊真就沒有兩只白毛鬼的蹤影,轎中人說道:“帶過來吧。” 大肚子鬼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往前走兩步, 攢起勁兒,將面前的欄目的鋼筋架子挪來, 扔到路下,nongnong的霧氣中,鐵架子的聲音難聽聒耳。 大肚子鬼王重新帶著唐心幼坐上車。 前面的轎子已經動了, 鬼王在后面開著車,跟了上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興許是有轎子里的玩意兒開路, 前面中再沒有敲詐勒索,要買路錢的路障。 不過還是看見兩只紅毛鬼立在路兩邊,后來又見兩只黑毛鬼, 都不開腔說話,靜靜放他們往前走了。 “前面那段路上是不是有濕的痕跡。”唐心幼瞇眼看著,思索著什么。 鬼王透過車窗往外開,確實地上濕漉漉的:“興許是落霧了,地上就濕了。” “這都有小水洼了,應該不是落霧那么簡單。”唐心幼說道。 剛才這邊下雨了。 明明是這么大的霧天,按道理來說,不應該下雨。 前面的轎子不緊不慢,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前面的路也逐漸寬闊。 “我猜……這條路其實是拼接成的。”唐心幼說道。 “拼接成的?”鬼王左右看看,不就是一條忽而寬,忽而窄的路嗎? “再往前面走,就沒有雨痕了,這段雨痕的路,是從一個剛下過雨的地方,截取復制,然后拼接出來的。” 唐心幼說著,道路平坦,車子穩定的往前走。 “剛才雨痕路邊,圍欄是白色的,你看前面的路邊的圍欄,是藍色的。”唐心幼說道。 華國基礎建設完善,很多條路都鋪的整齊,有些鄉間小道,都鋪成了水泥路。 鬼王左顧右盼,發現唐心幼說道是對的:“這段路的顏色有些黑,應該是瀝青鋪成的,剛才那段路就是石子混凝土的。” 不過兩三百米,前方的路段又發生的改變, “我們在這條路上走了三十分鐘了。”唐心幼說。 “是呀。” “我有一個設想,比如有一個人,他家住在那段雨痕路上,我想要來找這段路盡頭的這個什么大人,從雨痕路上進來,是不是直接就到這里?”唐心幼問道。 “這怎么說呢?”鬼王想了想,發現居然是可行的。 假如a市的高速公路入口,不是第一段路,而a市后面還有一段路。 “甚至氣溫都低了,我們走了很遠,每一段路,都像是一段跳橋。”唐心幼說:“這里的氣溫,跟京市都差不多,原本三四個小時車程的京市。” 唐心幼不說,鬼王都有感覺了。 前面轎子停住了,停住的地方濃霧散開,那是一座磚紅的院墻,一扇大門吱呀呀呀呀打開的時候,唐心幼聽見“咚”的一聲,有一顆小石子丟在她的車上。 她探出頭,想看看是那個缺德帶冒煙的丟她小石子。 就見墻邊的大樹上,蹲著一個人,上身穿著一件印著龍鳳的衛衣,下身蹲著,扶著樹干,腦袋上帶著一頂鴨舌帽,蓋住了他锃光瓦亮的大腦門。 唐心幼悶悶笑出一聲,對這個貝勒爺揮了揮手。 眼見又是一顆小石子直接砸進了車里。 小石子上裹著一張小紙條。 “里面鬼多,你不跑?”一筆字龍飛鳳舞。 唐心幼又對貝勒爺揮揮手。 “小仙子……”鬼王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他雙手微微抖動。 “嗯?”唐心幼說。 “他他他……他什么時候出來了。”鬼王問道。 “你的結巴病又發作了。”唐心幼憐愛地看著他:“那位貝勒爺原本也是a市埋的,現在在京市城隍處當差,我猜的沒錯,我們已經到京市了。” 哼哼唧唧的鬼王有些埋怨:“我能不知道他埋在a市嗎?當初他就埋在我家里,那個山頭被我承包了好幾十年呢。” 鬼王皺著鼻子說道。 行了,當年大肚子鬼王就是這么對她們倆一起攆走,跑到乾陽山,真人那邊開始打工的。 “還有這種緣分?”唐心幼沒料到還有這么一段前塵往事。 “這段緣分還是你親手締造的。”鬼王含淚,他是真的苦。 前因后果唐心幼也不明了,只是短暫的對鬼王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大門被打開,轎子晃晃悠悠走前前面。 已經能聽見滋兒哇亂叫的小孩的哭聲。 “這里的那個什么大人真的是個小孩?”唐心幼問道。 眼見紙扎小車已經進了院子,蹲在樹上監視了半天的貝勒爺就后悔剛才沒一瓢水,把那個小紙車澆透。 前面是一間有些仿古的建筑,房間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帶來了嗎?”女人問道。 “帶來了。”轎子里的男人,背對著唐心幼,推開房間門。 房間里掛著許多紗帳,側層疊疊,紗帳后面,是一個看臉非常年輕的女人。 她不是人,也不是鬼…… 唐心幼被大肚子鬼王用演技壓著,從車里出來。 她定睛看著,人或者是鬼,都是有三魂七魄的,眼前這個東西,沒有三魂,只有一魄。 一魄就能化成人形……除非她非常強大! 這東西要是三魂七魄在身…… “外面就是兩只白毛鬼說的好吃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隔著那么遠,似乎她也能嗅見唐心幼的rou有多香。 “是不錯,留下備用,孩子還差幾個?”女兒說道。 站在簾幕前的男人,將扇子端正握在手里:“一個不差,全都備齊,就等著開宴了。” “開宴之前,可別讓誰死了。”女人說道,唐心幼似乎聽見了她吞咽口水的聲音。 “我會交待下去的。”男人說。 “千萬別讓玄學協會的那些老東西發現了,他們手里還有一枚當年那只龍留下的鱗片,再被碰一下,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女人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