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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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謙雖然聽得糊里糊涂的,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燕舜知道他一旦答應就會照辦,稍稍放下心來,又道:“當然,有些話你也別全都說了,至少朕已經知情這點,你不要告訴她。” “為什么?”魏謙立刻追問道,“若是告訴她我替羅光世向陛下求了情,她豈不是更覺得我對她好嗎?” “你真是死活不開竅!”燕舜屈了手指敲著桌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要是把底牌直接掀了,讓她知道那些信已經算不上把柄了,你往后還找什么借口跟她親近?” 魏謙皺著眉頭嗯了一聲,便又不說話了。 燕舜嘆口氣,向椅子背上懶懶一靠,道:“跟你說這半天話,比朕處理軍機要務還累。心累。” 魏謙忙又行下禮去,口中說道:“謝陛下點撥!” “罷了,這種事朕說得再多也沒用,還得你自己開竅才行。”燕舜搖搖頭,道,“這兩天你速速登門賠禮,等事情了結了,借著這一個月閉門思過的機會,你悄悄替朕辦幾件事。” 他壓低了聲音,道:“江思明進京了,你看好時驥,別讓他發現江思明的行蹤,另外,替朕跟江思明談談,讓他配合著影衛,給江中則來個釜底抽薪。” 江思明,江中則的堂弟,時驥的二叔,江家二房的當家人。這些年江中則把持著江家,一概好處都是他拿大頭,其他各房只能撿點他不要的殘羹冷炙,江思明對此不滿已久,故而一邊與時驥接洽,一邊又搭上了朝廷,想要借助外力,拉下江中則。 魏謙知道此事重大,忙道:“臣這就去安排!” “事涉機密,”燕舜慢慢說道,“這一個月你先不要回家了,就在西便門內的靜思閣住著吧,對外就說朕很生氣你對大長公主無禮,要親自監督你思過。” “臣遵旨!”魏謙躬身答道。 車馬出了晉陽大長公主府,向鎮遠侯府駛去,羅氏挽著顧惜惜,低聲道:“惜惜,等你外祖母精神好些的時候,我就跟她說,你跟光世的親事不合適。” 顧惜惜松了一口氣,忙道:“謝謝娘。” 若換作是別的男子,論起婚事來,她難免還要有些羞臊,可眼下她竟然連一丁點臉紅的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不相稱,這門親事,可真是沒法做。 羅氏見她毫不扭捏,更加確定她從來沒考慮過羅光世,又道:“你舅媽先前急了眼,說話有些不管不顧的,你也別往心里去,平常她待你像待親女兒一樣,你也都知道的。” 顧惜惜點點頭,道:“我知道,我沒往心里去。” 可是那些話,一時半會兒,她也不可能忘記,無論如何,她再不想跟羅光世扯上任何關系了。 就在此時,只聽顧和在外頭哎呀了一聲,跟著就見他打起車簾,彎腰向她們說道:“我才剛想起來,張韶還在外書房里等著呢,竟把他忘了個干凈!” 作者有話要說: 燕舜:沒錯,月老是我,紅娘也是我。 燕舜:還是死活不開竅。 燕舜:累到不想說話。 —————————— 10點開獎,祝親們好運哦,么么~ 如果狀態好能寫出來的話,晚上加更一次,么么~ 第32章 車子駛進侯府大門, 羅氏向前來扶她的顧和說道:“張韶白白等了你一個多時辰,這都過了飯時了,要么就吩咐廚房趕緊備飯, 留他在家里吃吧。” 顧和答應著正要吩咐下去,抬眼一看, 張韶跟在管家后面正往這邊走, 看見他時連忙停住行禮, 道:“顧侯爺,時候不早了,下官先行告退, 改日再向顧侯請教。” 顧和平時就好客, 何況又是因為他一時忘記, 讓張韶白白等了這么久,便道:“就在家吃頓便飯吧, 你想問什么事,咱們吃飯的時候也能說。” “顧侯美意, 原不該辭, ”張韶道, “只是家母身體不好, 家中只有一個老嫗看顧, 一日三餐甚是不便, 下官須得趕回去照應一二。” 顧和聽他話里的意思,在家里竟是什么活都得干的模樣, 心下有些感慨,問道:“你母親好些了嗎?” 張韶搖搖頭,道:“家母早年勞累過度傷了腰,多年的頑疾了, 雖然一直用藥,眼下還是下不了床,大約還要再過陣子才行。” 羅氏在邊上聽著,正想安慰他幾句時,顧惜惜搖了搖她的手,輕聲提醒道:“娘,上次來給你診脈的劉主事,我聽他說過治勞損傷也頗有些經驗。” 她這么一說,羅氏立刻想起來了,那劉主事雖然是脈科的,但也擅長針灸推拿,聽起來卻是對癥,忙向張韶說道:“你不妨請太醫院脈科的劉主事給令堂看看,他擅長脈息、針灸和推拿,感覺應當對癥。” 張韶苦笑著說道:“下官幾個月前就去請過,只是請劉主事的人都已經排到年底了,一時半會兒等不到。” 羅氏知道這也是實情,劉主事聲名遠揚,就連他們這些勛貴人家去請,還要早早約好時間才行,更不用提張韶這樣排不上號的小官員了,她想了想,道:“后天一早劉主事過來給我診脈,你若是方便的話,到時候就來我家里候著,也許他能抽出時間給令堂看一看,也未可知。” 張韶早聽說羅氏也在請劉主事診治,只是他之前得了顧和的援手還不曾答報,哪里還好再去求他?所以一直忍著不曾提過,如今聽羅氏主動說起,真是喜出望外,連忙深深地打了一躬,道:“多謝顧侯,多謝夫人!那么后天一早,下官就過來叨擾了!” 顧和扶起他,道:“這也不值什么,只不過能不能給令堂診治,還得看劉主事的時間,我也不敢給你打包票,但到時候替你說兩句話還是沒問題的。” 張韶連聲道謝,告辭出來時,一時間覺得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他家中貧窮,并不舍得雇車轎,便沿著道邊準備走回家去,剛走了兩步,鼻端忽地嗅到一股香氣,跟著就見一頂結著珍珠絡子的大轎朝他走過來,張韶心知必定是貴人家的女眷,連忙避到最里邊,讓出了道路。 轎子很快從他身邊走過,轎中人伸出一只削冰團玉般的手,將綴著珍珠的軟緞窗簾輕輕放下,卻又低低地喚了聲:“張韶。” 張韶不由得一怔,這是誰家的女眷,怎么會認得他? 轎子越走越遠,燕雙成從簾縫里看看張韶,又看看不遠處的鎮遠侯府,微微一笑。 不消說,張韶是從鎮遠侯府出來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去顧家,多半是聽說了顧惜惜要招贅女婿的消息,趕著去露個臉。 只要能盡快促成這樁婚事,魏謙徹底死了心,自然就能手到擒來。 轎子進了西華門,燕雙成換上肩輿,向睿思殿走去,老遠看見李復帶著一群宮女、內侍往西便門走,燕雙成揚聲叫道:“李總管!” 李復連忙迎上來行禮,含笑說道:“奴才給公主行禮了。” 燕雙成見他身后跟著的人手里捧著巾櫛澡豆等物,便問道:“李總管拿著這些東西,是要去哪兒?” “魏統領要在靜思閣住一陣子,奴才先帶些人過去收拾收拾。”李復道。 靜思閣在西便門內,最是幽靜的所在,況且又與內宮有一段距離,輕易也不會沖撞了宮眷。燕雙成眼睛一亮,再想不到竟有這種事,忙問道:“魏統領這會子在那邊?” “沒在,”李復道,“剛剛出宮,給大長公主賠禮道歉去了。” 燕雙成皺了眉頭,賠禮道歉,這又是怎么說? 燕舜坐在坤寧宮中,將方才魏謙的情形向明浮玉說了一遍,只瞞下了羅光世那一段,說完了哈哈一笑,道:“沒想到退思這么多年了,竟沒有一丁點長進,先前朕見他總是偷偷進京來看顧惜惜,還道他是個在這上頭用心的,沒想到竟是塊木頭!” 明浮玉瞧他一眼,道:“他在這上頭一向不開竅,不像陛下智計百出的,還能給他支招。” “這話說的,”燕舜笑著攬住了她,“咱兩個青梅竹馬,朕到底是什么樣,你還能不知道?” 明浮玉紅著臉靠在他肩頭,低聲道:“陛下也該勸勸魏統領收了心,眼見顧惜惜不肯嫁他,何苦上趕著去求?再這么鬧上幾回,被人議論倒還罷了,我就怕他一門心思想著這些,耽誤了陛下的大事。” 燕舜笑道:“你還不知道他?他雖然行事經常出人意料,不過還從來沒耽誤過正事,隨他折騰去吧。”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忽地外頭通傳說燕雙成來了,明浮玉忙掙脫燕舜坐正了,早看見燕雙成搖搖擺擺地走進來,帶著幾分笑意向燕舜說道:“陛下,我這幾天想回我的深秀宮住,行不行?” 燕舜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好。” 他就知道,只要留下魏謙,燕雙成多半會跟著過來,如此,正好堵死了時驥透過她打探他動向的路子。 這一次,必定能把江家在岸上的老根徹底□□。 又聽燕雙成道:“方才來時,我瞧見工部那個美男子張韶剛從鎮遠侯府出來,怕是聽說顧惜惜招婿,趕著去入贅呢。” 燕舜心知張韶過去顧家,多半是為了海防的事,并非想著什么入贅,只是這事不能明說,便只笑了笑,卻聽明浮玉問道:“張韶是誰?” “工部營繕所的所正,長得不壞,就是家里窮了些,”燕雙成笑道,“這樣的相貌,又是這樣的家境,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個贅婿人選,我看呀,顧家的好事不遠嘍。” 鎮遠侯府中。 顧惜惜迎出來時,魏謙正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看見她時停住步子,道:“那些信,我并不曾跟陛下提起。” 顧惜惜沒料到他上來頭一句便說這個,怔了一下才道:“多謝你了,退思。” 魏謙點點頭,邁步向廳中走去,口中說道:“我奉陛下之命,登門向你賠禮道歉。” 方才衙門中有事,顧和趕著去了,羅氏卻是被相熟的人家請了去,也不在家,顧惜惜本能地覺得這個時機不太好,但他奉皇命而來,也不好推辭,想了想便軟軟和和地說道:“退思,你在陛下面前替我遮掩,我很感激,哪能要你道歉?只是這會子我父母不在家,我不便留你,有什么話等改日我父母在家時,我們再說,好不好?” “不必,”魏謙停住步子,回頭看她,“我知道他們不在,所以才來的。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多方安排籌劃,就是為了支開她的父母,單獨與她見面,怎么可能走? 顧惜惜思忖著他話里的意思,越來越驚訝,難道父母親都是被他支走的?他如今,已經手眼通天到這種程度了嗎? 她心神不寧地跟在魏謙身后走進廳中,丫鬟上前奉茶,魏謙向眾人掃了一眼,淡淡說道:“都退下。” 他久居上位,雖只是輕描淡寫一句話,自然有殺伐決斷的氣勢在其中,丫鬟們頓時都害怕起來,怯生生地去看顧惜惜,顧惜惜也只得點點頭,道:“你們在外面伺候吧。” 下人們很快走了個干凈,顧惜惜定定神,輕聲問道:“退思,你要說什么?” 魏謙想起燕舜教他的那些話,心里有些踟躕,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不是要殺羅光世,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心要娶你,哪怕你要嫁別人,我也得替你問清楚了,那人值不值得你嫁。” “嫁別人”三個字一出口,一股壓不住的戾氣便翻騰起來,魏謙禁不住握緊了刀。 嫁別人?他怎么可能讓她嫁別人! 他絕不是為了逼出羅光世的真話,有一剎那,他是真想殺了他。 殺光一切擋在他和她之間的人,守好了她,從此再也不分開。 他很早就知道,這種想法正常人大約不會有,可是他輸不起。 十年前那場變故,已經奪走了所有他珍視的東西,現在他,只剩下一個她,他絕不能再失去她。 嫁別人?除非他死了,否則,她休想嫁給任何人! 顧惜惜萬萬沒料到會聽見這么一番話,她與他周旋了這么久,這是頭一次,他平心靜氣地說起她嫁給別人的可能,一時之間,顧惜惜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他,也并不是全然不可理喻。 那夜他埋在她頸窩里,沉沉呼喚的那一聲“惜惜”,仿佛重又在耳邊響起,顧惜惜心頭一顫,怔怔地看著魏謙,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卻在此時,忽然見他臉色一變,陰戾的目光盯著她,一字一頓說道:“不,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嫁給任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魏謙:一不小心,又說禿嚕嘴了…… 魏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第33章 顧惜惜在夢里看見了魏謙的死。 別院中堆滿了澆透油的干柴, 魏謙抱著她的尸體,赤紅著雙目扔下了火把。 紅中透著深黑的火焰直沖到半天中,他卻只是緊緊抱著她, 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顧惜惜看見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他肩頭開始,橫貫了大半個背, 鮮血染紅了他白色的孝服, 和熊熊大火一起, 讓她的眼前充斥著血腥的紅色。 即便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顧惜惜仍舊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這情形, 真是可怕。 火越來越大, 顧惜惜仿佛感覺到了那股子吞噬一切的灼熱, 她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焦急著想要醒來, 可怎么也醒不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紅的火舌摧毀著所有活物, 包括魏謙—— 他的衣服燒著了, 頭發也燒著了, 他的眼睛紅得像血, 他緊緊摟著她冰冷的尸體, 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叫她,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