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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窺天機在線閱讀 - 并肩作戰(zhàn)

并肩作戰(zhàn)

    孝嚴低頭定睛一看,哎呦了一聲,原來山魈看撞門和窗戶全撞不開,竟然把爪子從門框下邊撓起土來,不大功夫就在門下扣出一個半尺深的縫子,幾只爪子帶著鋒利的殺意抓撓起來。

    順路砍瓜切菜似的又剁下幾根蹄子,孝嚴覺得門被撞的搖搖欲墜,單靠柜子和門杠借力頂不住了,他眼睛在屋里四處掃,盯在了灶臺旁邊巨大的水缸上。

    孝嚴用后背繼續(xù)頂著破柜和山魈較勁,伸胳膊夠了夠,可惜胳膊太短搬不過來,忍不住向梁恩澤那邊看了看。

    梁恩澤在去年家里出事之前,本來是翩翩濁世佳公子,誰成想卷到了牛鬼蛇神道,現(xiàn)在殺起山魈野物來也是眼皮都不眨,聽到門咣咣直響他就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照顧著孝嚴。

    掃到孝嚴盯著那口缸,一箭射出去兩大步便到了孝嚴身邊,這缸里還有水,分量不輕,可恩澤就像是拎著一桶棉花似的,輕飄飄的就抱過來頂在了門上。

    孝嚴暫時松了一口氣,問道:“恩澤,你覺得這個爛屋子能不能支撐到岳九打進來?”

    “我沒有箭了。”梁恩澤兩只眼睛盯著剛才被搬開的水缸的底座下的一塊木板,他心有所動,直接伸手去上邊的塵土撫開:“岳兄,這水缸下邊,木板好像蓋著一個地洞。”

    孝嚴兩眼望天,腦袋上正在掉灰又落土,本來屋子里的燭光吹滅了之后漆黑一片,而今仿若有月光又照了進來:“恩澤,房頂上也出現(xiàn)了一個洞。”

    梁恩澤跟著他的視線向天上望去,正好和山魈的血紅眼珠子來了一個對視,饒是在冷靜持重,看到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和山魈親密接觸了,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山魈要從房頂進來了!”

    山魈看到美味就在眼前,實在按捺不住,一只爪子從房頂探進來,鐮刀一樣的亂掃,開始擴大洞口。

    相對于厚實的墻體四壁和森嚴的門窗,房頂確實最薄弱。

    孝嚴眼睛咕嚕一轉(zhuǎn),急中生智,搶過梁恩澤的長槊向房上捅,可惜不好用力,山魈避其鋒芒,只緩了一口氣,又開始在房頂上為非作惡。

    孝嚴一咧嘴:“恩澤,我小時候家里嫌我淘氣,經(jīng)常罵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是太看得起我了,你看這真正的上房揭瓦何其可怕。”

    梁恩澤沒工夫搭理他追憶猥瑣童年了,他自懷里掏出火折子刷的一下甩著了,野生動物怕火是本能,就不信山魈不怕。

    果然,房頂?shù)亩从杀緛淼耐肟诖笮∫呀?jīng)擴大到了成年人的腰粗,火光一接近,山魈本能的向后退了退。

    孝嚴看到這一招好使,當即依樣畫葫蘆,在柴草堆里抓起一根木棒子,用柴草在木棒上纏了纏,就著梁恩澤的火把點著了,他身條也高,踩在灶臺上,左右呼啦一下子就把火舉到棚上去了,右手拎著梁恩澤的長槊,哪里露頭就往哪里打。

    “恩澤,這房子是頂不住的,我先招呼他們一會,你看看哪里適合我們突圍出去?”

    梁恩澤貼著窗邊和門縫向外看了一眼,覺得有些頭皮發(fā)麻——倒不是因為膽小怕死,純粹是看到密密麻麻的山魈被惡心的,各個全伸長了舌頭、前赴后繼的往前撲,估計他們只要一出這個門,馬上身上rou就要片片飛。

    他將一只手伸進了洞里探了一下,手上感受到一絲涼意,為求穩(wěn)妥,也不顧什么形象了,單膝跪在地上,將半邊臉貼在了洞口上,臉上感覺更敏銳些,果然洞中有風吹來。

    梁恩澤順手拿過一把柴草,用火折子點燃了扔進洞里,可能也是柴草比較輕,飄飄忽忽的很久落了地,眼看著柴火在黑黝黝的洞底下被吹的火苗東搖西搖,之后熄滅了。

    “岳兄,這個洞很深,而且下邊空氣流通的不錯,我們下去躲避一會,待官兵來了,再里應(yīng)外合。”

    室內(nèi)火星四落,干透了的柴草已經(jīng)嗶嗶啵啵的燃起來了,草房子?xùn)|搖西晃,像是在瑟瑟發(fā)抖,已經(jīng)快被山魈給拆成露天的了。

    頭上的灰土瓦塊已經(jīng)開始大塊的掉下來,孝嚴滿腦袋煙塵灰土,被山魈的鮮血潑濺的像是從紅色染缸里冒出來的:“恩澤,你先下去,我隨后!”

    梁恩澤已經(jīng)一伸手攬住他的腰把他從灶臺上抱了下來:“你先下,我力氣大些,看能不能拖這塊木板把洞口擋一擋。”

    言語間房頂?shù)纳谨桃呀?jīng)像是催命鬼一樣從房梁上跳下來了,室內(nèi)空間狹小,山魈有些輾轉(zhuǎn)騰挪困難施展不開,加上對火忌諱,稍微遲疑了一下,饒是如此,和這二人距離也只在一撲之間。

    梁恩澤不再和孝嚴多說話,一抱一推,直接將他送進了水缸下的密道,他手中火把一掃一揮,將正撲上來的山魈嚇的往后略退了一步,沖著洞下大喝了一聲:“岳兄躲開些,接長槊!”

    孝嚴剛落在洞底,想著左右不過是土地,料也摔不了多慘,哪成想這地下竟然全鋪著的是青石,差點直接摔他一個骨斷筋折,不過沒工夫緩這口氣,咬著牙當即跳起來,打算接后下來的梁恩澤一下。

    結(jié)果“哐啷”一聲,兵器先掉下來了。

    梁恩澤靈活的恍若小豹子,緊接著孝嚴就半身落到了洞里,他一手握著火把,一手在洞口搭了一下,將木板反手一拉就在火光中將洞口掩住了。

    待兩個人在洞底跌做了一處,雖然不知道這是何方天地,可洞口窄小,扁毛畜生暫時也下不來,終究是暫時松了一口氣。

    梁恩澤舉著火把,望了望孝嚴滿頭是血,又抬頭看看洞口陰森森的有幾人高,單手扶膝的緩緩站了起來:“岳兄,你沒事吧?”

    孝嚴聽到洞頂山魈抓撓木板的聲音,大大咧咧的罵著:“撓吧撓吧,看一會火燒起來把你全變成烤全羊。”

    之后扭頭看著梁恩澤鬢如刀裁、腰梁挺直,縱使沾染了塵世灰土,可還是那么脫俗,經(jīng)常被他糊弄,可短短幾日就救了他數(shù)次,尤其剛才那一抱一推,弄的他心里暖洋洋的開始感動,剛脫離了虎口就又開始撩閑:“恩澤,你還真是皮相骨相俱佳,這么折騰姿容不減。”

    “…說人話,”梁恩澤直無奈的單手一拍額頭,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都難說,還在這惦記什么姿色,他就當沒聽到,用火把四處照了照:“這地下,空間好像不小,這支撐用的柱子就用□□根。”

    地下空曠,說話回音不小,孝嚴也嚴肅了起來,開始借著火把的光芒,觀察這個八角形的地下室,對這些描摹的特殊的柱子凝神仔細觀看:“恩澤,你看這些柱子排列成了鎮(zhèn)魂圖,是木頭外邊刷了黑漆,這些圖案…上邊畫了這么多千奇百怪的惡龍?好像鎮(zhèn)鬼的是打生樁。”

    梁恩澤擎著火把在這地下室走了一圈,見全部是青石澆筑,空空蕩蕩的堅固異常,可能年深日久,翻著一股子臭霉味:“岳兄,這地下室是做什么的?”

    孝嚴吊兒郎當?shù)某榱顺楸亲有πΓ骸奥劦竭@空氣中不同尋常的味道沒有?這可能是挨著一個儲rou倉庫。”

    “什么味道這么難聞?”

    孝嚴開始繞著這八面墻和柱子彎曲了手指頭輕輕敲,還趴在墻面上仔細聽聲音:“這后面還真是實土不是空的,這味道是從哪里出來的呢?”

    孝嚴自小就跟在父親后邊斷案,長大了自己斷案,什么樣的現(xiàn)場全出過,這味道提鼻子一聞,就帶著一股大粽子味,還是被鹽腌了之后陳年的。這陳年大粽子上必然是用鹽和石灰裹起來了,要不味道不可能既沖到辣眼睛,又鬧騰騰的惡心。

    梁恩澤抬頭望天,伸手指了指洞口已經(jīng)被掀開了的木板子:“味道哪里來的不知道,山魈肯定是從洞口要來了。”

    外邊的房子估計已經(jīng)燒起來了,火光從掀開的洞口照了進來,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山魈毛乎乎邪惡的大腦袋,孝嚴伸出抄起長槊:“恩澤,這地下室肯定有出口,要不味道傳不到這里來,我們快點找一找,趁著畜生下來之前換個地方躲一躲。”

    興許是外邊火越來越大,山魈也被困住沒地方躲了,明顯動作更加迅捷,兩只彈簧腳一彈,可能是肚子太大,在洞口卡了一下子,孝嚴手持長槊凌空躍起敲過去:“狗東西,看爺爺把你弄死在這里當個活塞!”

    可惜,山魈沒被卡在這任人宰割,可能是外邊山魈被火燒的也受不了了,使勁捅了這個山魈一下子,這個咚的一聲就砸下來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幾把匕首似的趾爪差點給孝嚴破了相。

    孝嚴落了地,手持長槊一下子就退擋到了梁恩澤身前。

    緊接著另外一個好像體型更小的山魈,被火燎的身上毛都糊了,帶著一身烤rou味和火星子,也緊隨其后的從洞口蹦了下來。

    孝嚴這回笑不出來了:“恩澤,狹路相逢,誰能勝來著?”

    梁恩澤沒有兵器,微微錯身在他身后:“好像勇者勝。”

    孝嚴罵道:“這他娘的明顯雜毛畜生是勇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