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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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有狂風拔地而起,而室內的賓客渾然不知,空氣中擠滿sao動。 付千城走進賭場大廳時,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心撲在賭桌前的賭徒并不認識他,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畢恭畢敬、笑容可掬地過來問好。 有人是巴結奉迎,有人是維系場面,有人是利益驅使。總之,為了籠絡關系的一干人等,在付千城到來后全部聚攏在大廳中心,以致于付南風這個親的兒子,今天賭場開業的正主,被獨獨晾在一邊。 幾米外的付南風,背手看著付千城身邊簇擁圍攏的人,高修旸站在付南風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單秋易提醒了一句。 “不過去嗎?” “呵。”付南風冷冷一笑,這反應和熱鬧的慶典很不搭調。 “趨炎附勢。” 付南風能蹦出的這個詞,高修旸并不意外。他了解他的性格,不論是越城警校讀書那會兒自傲的小白眼,還是現在冷漠的風少,付南風骨子里的驕橫和狂妄,讓他容不下任何裝腔作勢。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這間賭場的大老板是他,明明在千風地下賭場里呼風喚雨的人是他,他生氣于別人對付千城卑躬屈膝的態度,卻一點也不去想,付南風自己能站在今天的位置上,坐擁賭場,過億毒品,只因他是付千城的兒子。 一想到這,高修旸就覺得幾分好笑。那個曾經的付南風又活靈活現地站在他面前,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半分好,一不順心就冷嘲熱諷。 這一笑忍不住出了聲,付南風偏頭看他,那眼神好像在說,你什么意思,想造反。 沒有什么意思啊,我能有什么意思。高修旸用眼神回復他,趕緊掩了笑,這時耳機突然收到聲音,說付千城正向他們走去。 轉頭去看,那人果然離開聚攏的眾人,筆直地向付南風走來。 “去準備話筒,我待會上臺。”付南風對單秋易說。 付千城到來,開業慶典也要開始了。 單秋易向走過來的大老板點頭示意,而后離開二人身邊。高修旸始終盯著付千城,這是他和付南風“在一起”后,第一次正面接觸大boss。高修旸的臉色帶點尷尬,付南風察覺了,悄悄捏住他的手。 細嫩的掌心放入高修旸常年握槍的大手中,指尖蹭著他手心的一圈繭子。這個動作簡直讓高修旸不能自持,他驚訝地去看付南風,那人白皙的臉頰展露出明朗的笑意,眉眼似日下彎橋。 他一定在說,你不要怕,這是我爸爸。 目光癡纏間,高修旸一時恍惚,隨即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沖付千城的方向示意,悄悄松開了付南風的手。 這小兒女般情長的細節怎么會逃出付千城的眼睛。他站定在二人身前,眉梢隱約流露出不快。 付南風注意到了。他體諒高修旸的心思,剛才被眾人忽略的事又占了上風,示威似的擋在高修旸身前,較勁般地看著付千城。 如果他們此刻不是在賭場,而是像馬來西亞那日一個平平常常的清晨,高修旸多想像付南風那天似的,從背后一把抱住他。 可他不能。他不能回應付南風一個牽手,也不能給予他一個擁抱。因為高個的高修旸,能透過付南風的肩膀,看見付千城身后,埋伏在四周的警察。 付千城走到兩個人身邊,只是一眼帶過高修旸,首要的,還是向付南風交代開幕事宜。 該打招呼的叔叔伯父,必須要問候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待會上臺的語氣說辭。付千城說話的狀態,讓付南風覺得自己像個被人教導的小屁孩,卻讓高修旸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高修旸自小是孤兒,一個人長大,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和世界抗爭。他在警校讀書時,之所以愿意照顧付南風,很大程度上是付南風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跟他一樣強烈的孤獨。 而現在付南風有家人了。雖然他父親是毒梟,雖然他父親有五個老婆,雖然他父親并沒告訴他,他失去的那段記憶。這些高修旸沒有的,殘缺的,現在老天爺都在他親手制造了那次錯誤后,統統補償給了付南風。 可高修旸卻還是要親手,終結付南風的幸福。 命運是陰謀,你算計它,它就玩死你。 ——“現在,讓我們用最大的熱情,歡迎大老板付南風,宣布千風地下賭場賭場正式開業!” ============== 圍沙壁舊日灣海域附近,烏云密布,雷聲不減。 在禁毒支隊的監控車內,一個警員默默向朱開旭傳送千風地下賭場賭場的情報。 驟雨二期計劃,是禁毒支隊一大隊和二大隊分開進行的,且兩隊之間相互保密,只有朱開旭等少數幾人清楚完整的部署。為掌握雙方情況,傳送耳機分了兩個頻道,聲波轉換之間的干擾讓朱開旭耳膜刺痛。 “朱隊長,賭場那邊要開始剪彩了。” “知道了,繼續……” “朱隊長,車里的人下來了!” 朱開旭接到第一個信息,命令還沒下完,又傳來第二個情報。他趕緊瞪大眼睛,向碼頭方向看過去。 銀灰色客車里走下來五個人。有一個提皮箱的男人,三個拿著機槍的壯漢,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風衣、帶了深色帽子的男人。有微弱的光亮打在他臉上,可帽子帽檐擋住了亮光,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盯好他們,隨時報告!” 朱開旭無心去管那些人是誰,不管是誰,身為警務人員,他的職責永遠不變。 但朱開旭的行動不得不有所遲疑,他看見身邊的紀還彬仿佛定住一般,臉色鐵青地注視著碼頭。 “是……” 紀還彬張了嘴,發出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可他想起了耳麥,又趕緊收住,只動了嘴型。 僅從紀還彬的唇形,朱開旭實在辨不出他的話,因為紀還彬的答案似乎和朱開旭原本的想不一樣。 如果紀還彬說的是“邱天聲”,第一個字嘴型應該凸出來,后兩個字嘴型應該略平。但紀還彬說的三個字,每一個字嘴型都向外。而且他的目光太過專注,不是憂傷,不是悲痛,朱開旭從紀還彬的臉上,看到一種可怕的不幸。 于是朱開旭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距離太遠,夜色朦朧,朱開旭使勁瞇起眼睛,順著高倍度的槍口望去。 圓形的視野里,為首那個穿風衣的男人,隨后抬高了帽子整理頭發,帽檐的陰影終于離開了他的臉,朱開旭看清那人右邊眉毛下面,有一顆痣。 而紀還彬口型的三個字是:我發小。 “朱隊長,特警隊方面報告,南邊海域發現可疑船只。” 耳機里傳來的信息,表明毒品交易雙方已經“就位”,所有埋伏的警員都預感到,大戰即臨。 雷鳴響在耳邊,朱開旭握槍的手顫抖了一下。這個時候,無數細小的畫面像電影快進一般呼啦呼啦地閃過。 高修旸在警校意氣風發的樣子、付南風瞪人時的翻的白眼、自己錯把紀還彬叫成“哋屋嘅”、第一次得知“驟雨計劃”時遇見的唐毅禮、每次和朱義明談話后的濃重無奈——每個鏡頭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兩秒,最后在ending的地方,朱開旭清晰有力地對耳機說: “所有人注意,標的已做嘢,特警隊會力協助我哋,只要毒販一取貨上岸,即刻拉人!” (所有人注意,目標已行動,特警隊會全力協助我們,只要毒販一取貨上岸,立刻抓人!) 朱開旭的命令嚴厲且直接,紀還彬甚至覺得,這一連串話不像是朱開旭說出來的。不像是五年前,不再是五年前,那個連粵語也說不好的朱開旭。 不是天聲財務公司外每天等人的游戲,不是遇見朱開旭后笨拙地說“這么巧”的托辭,不是得知朱開旭帶領二大隊的詫然驚訝。這是真實的警察跟毒販,正義與邪惡,選擇和背叛。 五年前紀還彬沒有參與的驟雨計劃,五年后命運把他直接推到結尾,他們一行人的青春大戲,行將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