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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妖孽王爺?shù)恼浦袐稍诰€閱讀 - 第100章 長命百歲

第100章 長命百歲

    凍住的層層紗賬摩擦發(fā)出沙沙聲,榻邊的案幾上隔著的茶已經(jīng)凍成了冰坨子,不遠處的紅泥小火爐泛著幽幽藍光,沒有半點溫度。

    “我不是說過不要任何人進來?那個藥不能隨便亂服,你立刻給我滾出去!”

    隔著紗賬看不清里頭,只有極其虛弱的聲音傳出來,光是聽著就讓人遍體生寒。

    “所以你最近沒服藥么?”

    南瑾瑜明顯驚呆了,想到他近來瞧著氣色一直都不大好,原以為是cao勞過度導致的,不想竟然是因為沒服藥。

    榻上的銀色身影一僵卻沒有回頭,慍怒的神色變成了苦笑。

    不想自己竟對那只野狐貍這般著魔了么?連夜魅的聲音都能聽岔了!

    還是說噬心蠱著實厲害,蠱惑人心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反正死不了,服不服藥又有和關(guān)系?”

    蕭琛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

    她決定要走的時候,竟然那般開心,他從未見過她笑得那本明媚,許是知道白家人是她真正可以儀仗的吧?自然無需留在這里寄人籬下,對自己更是毫無留戀……

    “聽起來好有道理,實際上卻狗屁不通!”

    南瑾瑜蹙眉,生氣得只想咬人!

    她以為蕭琛這個自戀的家伙定然不會委屈他自己半分,不想他竟然如此任性,難道只是怕她死了么?

    “哼!你最近倒是膽兒肥了!”

    蕭琛冷哼,玉白的指尖搭上眉心揉了揉。

    夜魅這家伙太擅長察言觀色了,還是夜影好,話少得像個木樁子!

    “我想來膽肥兒,殿下不知?”

    南瑾瑜打起簾子上前,就這一會兒掌心已經(jīng)沾滿了冰水,順著指尖往地毯上滴。

    “別白費力氣,你那點兒功力壓制不住我體內(nèi)的真氣,還容易被反噬。”

    蕭琛的語氣有些無奈,他手下這些小子們當真是越來越不濟了,一個個都沒了殺伐果斷的氣勢,整日圍著他家長里短。

    “嗯,反正我也沒打算用內(nèi)力壓制。”

    南瑾瑜微微抬手,真氣源源不斷涌上來,反手在他背上幾處大xue拍下。

    “你……”

    蕭琛微愣,而后轉(zhuǎn)過臉來,狹長的眸在見到她臉的時候倏然放大幾分,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寒冰真氣洶涌的從接觸到的位置竄進她的奇經(jīng)八脈,霸道的驅(qū)趕她體內(nèi)的火屬真氣,喉間猛地噴出一口腥甜。

    “噗!”

    “收手!”

    蕭琛反手遏住她的一只手腕,但是力氣虛弱得幾乎像在給她撓癢癢,根本無力阻止她輸入真氣。

    “閉嘴!”

    南瑾瑜瞪他一眼,唇齒間艱難的擠出兩個字,再次刷新了蕭琛的三觀。

    竟敢拿她體內(nèi)被禁制的內(nèi)力來壓制他的內(nèi)息,真是個膽大妄為的瘋丫頭!

    “不要命了么?”

    蕭琛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反噬太狠還是噬心蠱控制奪了心神的緣故,思緒飄遠了。

    “正相反,我想活得長命百歲啊。”南瑾瑜舔了下嘴角的鮮血,輕笑道:“所以,殿下也要長命百歲才是。”

    聽到前半句蕭琛剛想反駁,她便接著說了后半句,他飄飄忽忽的思緒猛地拉回到現(xiàn)實中,想推開她的手也一并收了回來。

    “你希望我長命百歲么?”

    “自然。”

    南瑾瑜點點頭,臉上十分認真。

    她不過是過去吃個飯,這家伙便惱了,原來竟然是以為她想離開么?

    他們之間的誤會果然太大,有的話還是需要說清楚。

    “那你不走了么?”

    蕭琛轉(zhuǎn)過臉,視線停留在她認真的眉眼間,竟然發(fā)覺自己從未真正看清過她的內(nèi)心。

    初見之時,他以為這是個有些小聰明的狡詐小丫頭;熟悉之后,他發(fā)發(fā)覺她竟然深藏不露懂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今,而今他才意識到自己再一次決斷失誤……

    “我?guī)讜r說過要走了?不過就是去吃個飯!況且,你也沒來得及給我說話的機會便拂袖而去,搞得白家人以為我在這兒活得小心翼翼的。”

    南瑾瑜撇嘴,吐槽的話隨口就來。

    她是個重癥潔癖晚期沒錯兒,可是她不傻啊!

    白家人對她雖好,可是她的心思不在什么女尊世界的一方霸主上面,她只關(guān)心他關(guān)心的和關(guān)心自己的,旁的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一切皆是浮云!

    “你也沒說你只是去吃個飯。”

    蕭琛挑了下眉,想到她上午答應得爽快時白督統(tǒng)得意的神色,心里依舊有氣。

    “……”

    南瑾瑜語塞,懶得與他一個病人爭辯,只專心將真氣灌注在手掌中,壓制他體內(nèi)千軍萬馬亂竄的真氣。

    主院外。

    夜魅躺在房梁上,豎著耳朵聽著里頭的動靜,有還一陣兒都以為夜影早已經(jīng)走了,不想一回頭,他人還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唉呀媽呀!嚇我一跳!”夜魅猛地竄起來,還是順手擦了下嘴角可疑的口水。

    “鬼見了都害怕的家伙也會被嚇到么?”

    夜影面無表情道,仿佛方才盯著人家看的不是他。

    “你不走想干嘛呢?”

    夜魅懶得與他分辨,眼睛一斜瞧著他,許是因為嘴角太忙的緣故,他的臉瞧著似乎瘦了許多,人倒是越發(fā)的精神了。

    “想問你點兒事兒。”

    夜影睨他一眼,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今日的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么?首領(lǐng)居然會來找我問什么事兒?”

    夜魅端著架子往墻邊一靠,擺出副風流倜儻舍我其誰的神態(tài),笑得八卦又無恥。

    “算了!我還是去問夜白去吧,大不了請他吃頓飯,反正他傷著也喝不了酒,銀子倒是省了。”

    夜影搖搖頭,轉(zhuǎn)身欲走。

    他怕是瘋了才會覺得這種事兒來問夜魅比較好,明明夜白更有經(jīng)驗不是?

    “哎……別走啊!什么事兒你倒是說了再走呀!”

    夜魅一付拂袖子,轉(zhuǎn)身便到了夜影面前,將人堪堪攔在自己面前。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夜影默默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些距離。

    早年還在暗衛(wèi)營中訓練時,夜魅就從不與他們同吃同住,他說他覺輕且脾氣不好,撞上別人打鼾或許會殺人,他本也是不信的,直到有一日教頭死在浴池中,夜魅滿臉是血的走出來,眾人才開始忌憚這個個子不高笑得陰惻惻的小子……

    “不是大事兒就不叫事兒了?你耍我呢!”

    夜魅瞪他一眼,拽著他的皂靴往地上一放。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夜影的半截腿卻直接陷在了石頭縫里,像是被埋了半截的雕塑。

    “你幼不幼稚啊?”

    夜影愣了,多大的人了還玩兒這招?想找打呢吧!

    “說不說?不說就把你整個人埋進去,反正首領(lǐng)出來也不難,只是這衣裳就毀了,您來人家若是不介意在這么多弟兄面前不穿衣服溜一圈兒,我也就隨意了。”

    夜魅打了個哈欠,一副我很忙你快點說,說完了好回去洗洗睡的表情,著實十分欠揍。

    “我想在燕京買個宅子!不知道買哪里的合適!”

    夜影冷著臉,語速極快說完了,生怕晚一秒他就怎的那么干。

    “買宅子……作甚?”

    夜魅一臉見鬼的神色,音調(diào)都有些變調(diào)破音了。

    “你們買宅子作甚我便買宅子作甚,總不能放著銀子干看吧?”

    夜影抬腳,見陷在土里的腿拔出來,一臉輕松的等著夜魅回答。

    夜白那小子才十五便知道攢銀子買宅子了,算起來他十五的時候似乎也是有錢人啊,那時候的宅子還沒有這么貴,再看看放在錢莊的利錢,明顯是不如買個宅子值錢……

    “夜白買宅子是為了娶青衣,你這犯得哪門子邪?”

    夜魅震驚的看著他木訥的臉上展現(xiàn)出神往的樣子,忽然覺得心里一酸。

    難怪他總覺得夜影這家伙最近怪怪的,原來竟然是看上了誰家姑娘,就是不知道誰家姑娘這般倒霉了……

    不對!夜影最近能遇到的姑娘,除了郡主和青衣之外,便只有那個無雙花魁之一那個叫做月娘的花娘了!

    “你才犯了邪!早知道你不靠譜,就不問你了!算了,我還是去找夜白小子問吧,不就是一頓飯,反正他傷好了也得請……”

    夜影嘆了口氣拔腿便走,絲毫沒注意到夜魅臉上近乎崩潰的表情。

    “哎……你回來!”

    夜魅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生生將人領(lǐng)回面前。

    原本他身量便矮了一頭,這會兒兩人離得近更是明顯,只好將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逼得夜影低下頭來。

    “嗯?”

    夜影蹙眉,撲克臉上寫著幾分不悅,卻沒有發(fā)怒。

    “不就買宅子么?我知道個好地方!”

    夜魅嘆了口氣,正愁如何將自己隔壁“鬧鬼”那戶人家的宅子高價賣出去,這便來了個冤大頭。

    還是個實心兒的!

    “你知道?正好,改日去瞧瞧!”

    夜影眼前一亮,絲毫沒發(fā)覺自己即將被坑,反而笑盈盈將人一摟,面色激動的就差抱住他啃上兩口了。

    “夜里去唄,白天那么忙……”

    夜魅抬了下下巴,眼神飄忽的落在虛掩著門的正殿里。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郡主來了主子便消停了,也不知道主子那些個別扭的小性子什么時候能被扭過來。不過想想似乎也挺奇怪的,對別人主子的向來都是不從者死,倒是遇到郡主之后,便是她說什么是什么了。

    “也好,午時三刻,侍衛(wèi)換班了去,你去我房里叫我。”

    夜影鄭重其事道,說完還不忘沖他扯了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

    夜魅扶額,揉了下眉心擺擺手,見夜影還等著他回話,便點了點頭。

    不然,高價著實有些黑心了,賺他五成就可以了吧?

    畢竟認識那么多年了!

    夜影自然不知道夜魅此刻的想法,滿面輕松的往外院去,一拐彎便撞上了青衣扶著夜白在散步。

    “首領(lǐng)好巧呀……”

    夜白沖他招招手算是打過招呼,轉(zhuǎn)身便拉著青衣離開。

    “站住!”

    夜影走到他們面前,見兩人面都笑得像一對偷了雞的黃鼠狼,忽然覺得哪兒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首領(lǐng)找我有事兒?”

    夜白笑嘻嘻道,一臉我很虛弱的模樣靠在青衣肩膀上,連骨頭都是散的。

    “沒事兒就不能說幾句話了?”

    夜影掠過夜白,看向青衣道:“你倆兒剛從主院繞過來吧?”

    “沒有……”

    青衣心虛的搖頭,臉上的僵硬的笑容卻已經(jīng)出賣了他們方才的行蹤。

    她向來不會撒謊,尤其不會對敬重的人撒謊,在她心目中主子與首領(lǐng)都是她敬重的人,自然露餡兒了。

    “聽到什么了?”

    夜影狐疑道,這倆小孩兒背地里哪兒那么多心眼兒呢?

    “沒有!”

    夜白猛地搖頭,娃娃臉一笑便扯到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的。

    “不就是……沒有!”

    青衣眨眨眼,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果然還是太實誠了,日后遇事要吃虧的啊!

    “行了,你們回吧。”

    夜影睨了夜白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待到人走遠,確定連背影都消失之后,青衣才猛地拍了夜白肩膀一下。

    “讓你別偷聽吧?被首領(lǐng)盯上了吧!”

    “哎呦呦喲,疼……”

    夜白皺著一張臉,嬉皮笑臉的沖著青衣笑,依然是那副不大正經(jīng)的模樣,卻讓人瞧得滿身起雞皮疙瘩。

    他這回真的是因禍得福了,傀儡師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個傀儡蠱師!

    若非當時受傷過重昏死過去,只怕如今便真的是長眠地下的尸體了。

    “你還知道疼啊?回頭讓他們給你尋個婢女換藥!”

    青衣瞪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

    主子姑蠱毒發(fā)作不是小事兒,不過既然郡主回來了,他們便消停些候著便是,百毒先生出去尋藥引子了,或許三日上才會回來,希望郡主能有法子控制住。

    “別別別!好jiejie,你是我親jiejie,要別人給我換藥,就要你……”

    夜白立馬急了,之前還瘸著的腿如今也不瘸,跟在青衣身后活像個小跟屁蟲。

    “你閉嘴!”

    青衣掃了一眼房頂上聽墻角的暗衛(wèi),燒紅了臉走得更快了。

    沈府。

    一只信鴿撲棱著翅膀飛進院中,停在華麗的金絲楠木窗外。

    “郡王,信來了。”

    侍衛(wèi)取了密信,恭敬地侯在門外。

    “都出去吧。”

    江陽郡王推開身邊的幾個衣冠不整的女子,鶯鶯燕燕竟然占滿了大半個房間。

    “是……”

    花蝴蝶們不情愿的走了,卻無人敢質(zhì)疑他的命令。

    美人一散,江陽郡王面色便瞬間變得冷若冰霜,接了密信展開。

    “這幾日都沒動靜,今兒便坐不住了?”

    “會主子的話,百毒先生出門了,只怕是蕭琛毒發(fā)了。”

    侍衛(wèi)如實稟報,想到先前沈大都統(tǒng)吩咐他那些話,心底微微較勁。

    他是郡王一手提拔起來的,雖說他是沈家的人,但是郡王畢竟是日后沈家的主人,大督統(tǒng)的話得聽,卻也不能全聽……

    “這么快?白櫻這回辦的漂亮呀!她就不怕蕭琛撕了她的臉么,竟然敢在他的解藥上動手腳?”

    江陽郡王倚在榻便,七彩的袍子凌亂的敞著,像極了晴天雨后的彩虹,美得絢爛奪目。

    搶了他看上的東西,總得付出些代價不是?

    哪怕那個人是蕭琛又如何!

    “這個……屬下聽影子說,秦王并未服圣女給的藥,因此才毒發(fā)的。”

    侍衛(wèi)聲音片刻,還是將事實說了出來。

    沈家有意封鎖郡王的消息來源,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哪怕他不如實稟告,郡王早晚也會知道,屆時丟的便是自己的小命!

    “噢!蕭琛竟然沒服藥么?別的還有什么?”

    江陽郡王饒有興致的瞧著眼前的小侍衛(wèi),眸光流轉(zhuǎn)間,將手邊擺弄的東西放了回去。

    蕭琛竟然連白櫻都信不過,他果然還是最jian詐的!

    “別的……屬下也只是偶然聽到幾句,說似乎永寧侯世子今日發(fā)了好大的火,原因不得而知,永寧侯府上下都十分緊張。”

    小侍衛(wèi)舔了下嘴,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盤托出。

    “嗯,能讓季凌風那個冷心冷面的家伙發(fā)火的事兒……去查查看,本郡王有賞。”

    江陽郡王打了個哈欠,擺擺手睡了過去。

    小侍衛(wèi)聽話的走出房間,并且還帶上了門,吩咐完下人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安靜的內(nèi)室中,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漸漸沉重,最后變?yōu)轺暋?/br>
    “嗤!蠢貨就是蠢貨呀!”

    房梁之上,身著七彩紗衣的人倒掛著,頭頂上帶著的彩色珠花張揚又劣質(zhì),眼神卻不同于躺在榻上睡著的人,狠厲非常。

    “你罵誰呢?”

    榻上睡著的人倏然睜開眼,手一揮便將房梁上的人打落下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連衣著打扮都毫無差別,唯獨那雙眸子截然不同。

    “罵你如何?難道你不蠢么?”

    被打落的人十分不滿,賭氣般努了努嘴,一顰一笑都極盡風流。

    “哼!滾回你的地盤兒去!少來我這兒尋晦氣!”

    江陽郡王怒目瞪著他,有些后悔上次下手太輕,沒能直接將他毀了。

    如今他倆兒鬧個兩敗俱傷,還惹了許多麻煩出來,倒是便宜了蕭琛。

    “呦呵呵,不就是個女子嘛?何必這么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