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mi藥的味道
沒多久,平陽城里怪異的熱鬧起來。付青雙的消息錯了,旭日村的二房并沒來南宮府中質問南宮璞,而是派了人在平陽城中大肆張貼告示,滿篇都是南宮瑾如何陰謀弒父的故事。更過分的是,他們還怕人不認字,派人敲鑼打鼓、走街串巷的大聲控訴所謂的罪行。 清風堂眾匆匆來報。聽說二房竟是這種做法,南宮璞很是氣憤,派人去請南宮定昌,可是這位本家叔伯卻不肯來,非要南宮璞去見他。而付青雙則是快速派出全部清風堂眾,處理貼遍平陽城的告示,可是撕的還沒貼的快。自己則是到處去攔走街串巷的說書人。 旭日村里,南宮璞與南宮定昌的談判并不順利。南宮定昌堅持自己的說法,證據是一個自稱是四堂的‘幸存’堂眾。按這位堂眾的說法,不僅是南宮定康,還有四堂堂主和二百多堂眾都被南宮瑾勾結韃靼軍,設置陷井殺害在一處山林之中。但要問他這處山林在哪里,卻又說不清,只說在到京城的路上。 二個時辰的談判,和南宮定昌根本說不到一起,他一口咬定不處理南宮瑾,不會停止現在的舉動。 只是城中的付青雙就沒這么好說了,一怒之下幾乎抓了城中所有貼告示、到處游竄的人,全部關到祠堂邊上一處破房子里。 這被關的二三十人,鬧到不可開交,付青雙直接把幾個當頭的拎出來一頓拳打腳踢,世界瞬間清靜了。 南宮璞回來的時候,此事并沒解決。好在周棠一直在綠汀閣,并不知外面的事。不一會,沈雪瑩來書房為南宮璞送上一盅參湯。 沈雪瑩默默伺候著他用參湯,二人并沒交流。直到南宮璞喝完,沈雪瑩收拾的時候,才輕輕說:“二房這么鬧,娘馬上會知道。” “都是胡說八道的事。”南宮璞沒好氣的說。 “爹要是能回來,這事就沒了。” 雖然已經派人聯系在天成衛的四堂了解情況,但要聯系上真沒這么快。南宮璞點了點頭,不出聲。 沈雪瑩拿起提盒,出門前說了句,“不如讓付青雙去找找,不能讓二房這么亂說。” 南宮璞微微嘆口氣,“我知道。” 1 南宮瑾在這片山林里走了好幾天,始終沒見人煙,他一直懷疑是不是進了什么陣法中,可偏又看不出陣法的痕跡,難道這山林就是這么大?那,那自己是怎么進來的? 不過,這種問題等出去再說,現在要解決的是生存問題。林中小動物不少,可惜沒找到小溪、泉水,不過植物根莖也能取水,雖然有些小毒性,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這次取的草根似乎就有些問題,竟有些醉酒的感覺。南宮瑾苦笑,好在晚上的山林根本沒人,篝火能驅散野獸,多少能閉眼休息一陣。 不知睡了多久,但在南宮瑾的感覺中不會很久。嘴里有藥味?南宮瑾瞬間驚醒。 “阿瑾,好些沒?” 聲音就在耳邊,是小野的聲音?!南宮瑾一陣恍惚,臉上不自覺的泛起笑意,睜開眼看著面前的那個人,真是姚芳渟! 姚芳渟滿臉緊張,“阿瑾,你醒了嗎?” “小野?”南宮瑾語調中帶上了一絲疑惑,似乎哪里有些不對,但笑意未散。 “是我是我。”姚芳渟不停點頭,眼中激動的涌出淚,“你病了好久,一直不清醒,小杜大夫說可能、可能醒不過來……” 南宮瑾皺起眉頭,似乎想不起什么時候病了。看了看四周,似乎也不像是西院,“我在哪里?” “清心觀。”姚芳渟解釋道:“你突然重病不起,小杜大夫交待必須靜養,聽不得一點聲音,所以家中商量后,就帶你來這里了。” “是嗎?”南宮瑾將信將疑,記憶中好像不是這樣。于是,在被子底下暗暗動了動手腳,感覺完全沒力氣。“我、我不記得了,什么時候的事?”眼睛看向姚芳渟。 “快半個月了。”姚芳渟擔心的看著他。 怎么是半個月?南宮瑾表情更疑惑了,掙扎著要坐起來。 “別,你再躺一會,我去拿些吃的。”姚芳渟輕輕按著他,又好像舍不得的摸了摸他的臉,微微笑了笑,起身離開。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南宮瑾閉上眼。還記得自己在一片山林中穿行,晚上的草根有些問題,應該是睡熟了,身邊是點著篝火的。難道是做夢?南宮瑾吸口氣,用盡全力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再睜開眼,仍是這張床上,目力所及并沒變。 難道不是夢?自己病了?什么時候病的?半個月前?怎么、怎么都不記得了?清心觀,是平陽城外的那個嗎? 姚芳渟拿著食盒再次進來,食盒里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粥,“阿瑾,我喂你好不好?” 南宮瑾看著她笑了笑,“你是不是照顧了很久?” 姚芳渟也笑道:“應該的。” “麻煩你了。”南宮瑾輕聲道。 “我們都成親了,我只要你好起來。”姚芳渟小心的將雞絲粥吹涼,溫柔的喂到他嘴邊。 南宮瑾吃了一口,臉上一直帶著笑,“我好多事都混了。清心觀是在平陽城外嗎?” 姚芳渟點頭,微笑道:“是,這地方也是爹娘說的,確實清靜。” “但……我記得和爹去天成衛練兵了?”南宮瑾不解的問。 姚芳渟看著他,臉上有些悲哀,“本來是要去的。臨走前二天,你突然發病,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從荊州趕回來,小杜大夫說……,唉……總算還好。” 南宮瑾心中疑惑更重,卻不說什么,任由姚芳渟喂著。不一會喂完,姚芳渟淺笑道:“你再睡一會吧。” “你呢?”南宮瑾看著她問。 “我會一直陪著你。”姚芳渟眼中閃起欣喜的笑。 南宮瑾微笑點頭,閉上眼。不過,卻開始回憶自己知道的事。首先是官府有公文,要陸北軍參與閱兵,于是自己與爹、及四堂堂主從平陽到天成衛,但小野卻說,自己沒去。那這樣,是不是爹也沒去? 還記得在天成衛練兵三個月,然后收到調兵軍令,準備到京郊大營繼續演練。這里出現一個斷點,明明是向京城方向行軍,在一個不大的山林扎營,為什么卻只有自己一個人在一片大到無邊的山林中?是自己在做夢?那哪一段才是夢境?有沒有可能,兩段記憶都是真的?如果這樣,那上千陸北軍呢?爹呢? mi藥?!有爹,還有四堂堂主、二百堂從,只給自己一個人下mi藥?爹會同意?還是說根本沒能力顧到自己?為什么不是直接殺了?是爹保護了自己?那么,他們發生什么事了? 這些都要問人才能知道,但小野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只是自己病了。 然后,又是一個斷點。在山林中一個人向東行進,一直沒有人煙。怎么會突然來到清心觀,見到小野?難道真是做夢?蘑菇會產生幻覺,是不是晚上吃的東西?其實,現在才是在幻相中?如果這樣,那自己應該還躺在林中草地之上。但這床、被的觸感是如此真實,完全不像是假的。剛才還捏過自己,是痛的。 難道不是幻覺?如果天成衛不是幻覺、山林不是幻覺、這里也不是幻覺,那小野為什么說自己早就病了,根本沒去過天成衛?如果小野說的也是真的,那到底病了多久?半個月?如果以離開平陽前為起點,記得那時平陽還穿棉衣。所以,是三個月還是半個月,只要感覺下外面的溫度能就知道。 南宮瑾又盡力動了動手腳,雖然沒力氣,但肌rou的力度,絕對不是長時間臥床能有的。如果沒病,那這種無力感是——mi藥?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幻覺,那只有一種可能,小野在說謊。為什么要說謊?為什么要下藥?記得小野在荊州,幾次想寫信叫她來都沒成,最終只是向她報了個平安。現在,小野說自己從沒去過天成衛,是不是為了否定掉所有到天成衛后發生的事? 那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覺?或者說,哪些部分是幻覺? 不知什么時候,南宮瑾又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懷里睡著一個人,本能的反應是推開她。 “阿瑾。你怎么啦?”又是姚芳渟的聲音。 不!不是小野!這不是小野的味道,也不是小野在懷中的感覺。南宮瑾強行鎮定下來,小聲道:“我、我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醒來怎么會累?這借口找的,南宮瑾想打自己。 ‘姚芳渟’吃吃笑道:“因為你做壞事了呀。明明病了還這么有力,不過,小杜大夫也說過,這就是說明你在慢慢好起來呢。” 啊?南宮瑾心中升起陣厭惡,故意順著她的說法,不解的問:“是嗎?我好像又不記得了。” “沒關系,會好的。”‘姚芳渟’看著他,深情的說:“我會陪著你,陪著你一輩子。” 南宮瑾突然緊張起來,著急的推著她道:“快,快去用艾葉洗澡……,快去、快去。” “為什么?”‘姚芳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快去呀。你知道的,我們頭胎一定要生兒子,不能前功盡棄。”南宮瑾趕著她起來,急道。 “啊?”‘姚芳渟’臉上閃些遲疑,但沒再說什么,點頭起床。 南宮瑾表情很急,再三囑咐道:“一定一定要按我三舅媽教的做。” ‘姚芳渟’匆匆穿上紗衣點頭,“知道了。”匆匆離開。 果然,不是小野。 南宮瑾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表情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