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荊州三堂
荊州城門關閉前,酈松然化名周公子,到了棲鳳莊。 “周公子?”南宮瑾看著酈松然,見他臉紅了紅,笑問:“三堂沒發現你吧?” 酈松然不太好意思的說:“大表哥幫了忙。你剛走,他就急召荊州三堂堂主及骨干到平陽開會,我還特意在平陽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動作挺快,我才到了二天。” “是大表哥說,你帶著小杜大夫不會走的很快。還有,……”酈松然拿出一封信說:“這是三堂的具體情況,大表哥寫了讓我帶來。他說你什么都沒問就走了,這些事你應該知道,也方便你處理。還有,……”酈松然看著南宮瑾,小聲勸道:“不要生氣了,阿瑾。上次的事,真不是故意瞞你。” 南宮瑾無所謂的笑笑,“上次就說了,沒生氣,我都明白。” “其實,要是換成我,我也會氣……。” “哈哈哈……,好了好了。”南宮瑾隨手拿起酈松然放在桌上的信,邊開邊說:“怪不得我在荊州也沒人理,原來都去平陽了。也好。” “不過,等他們回來,就會知道你是堂主的事了。”酈松然小心翼翼看著南宮瑾,怕他會不高興。 “知道就知道唄,總要應酬他們的。”南宮瑾看著信。 “我的意思是,你還是住到福順客棧比較好。”怕南宮瑾不明白,補充道:“一般我們來,都是住那邊,比較方便也不會誤會。” 南宮瑾抬頭看看他,夸張的說:“福順,哇,高檔。” “自家的地方。”酈松然訕訕笑了笑。 南宮瑾也笑了,隨口問:“他們憑什么讓我住?” 酈松然低頭想了好久,終于說:“阿瑾,我們都知道,其實你并不想接荊州的事。不過,我想你既然已經來了,那應該是認了這個安排,是不是?”抬頭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南宮瑾被他搞的無語,笑問:“你想說什么?” “大表哥說,如果你一定不想要荊州三堂的總堂主令,也沒關系……。” “什么?有總堂主令這種東西?”南宮瑾詫異的問。 酈松然也奇怪的看著他,“你不是隨手扔了嗎?” “什么時候?” “你走前一天晚上,大表哥拿了只盒子給你。我見你看都不看,隨手就扔在一堆箱子上。” 南宮瑾好像想起來了,無辜的說:“他沒說是什么。” 酈松然繼續小心的問:“那你,是要的?” “能在福順白吃白住?” “你簽字就行。” 南宮瑾笑起來,“哈,帶來了?” 酈松然點點頭,遞過一塊巴掌大小精鋼令牌。見南宮瑾接過,終于松了口氣,小聲說:“過幾日是你生辰……。” 南宮瑾怔了怔,繼續低頭看信。 酈松然仍小聲道:“大姨本想提前為你慶生,你走的急沒來得及。其實,我們年年都為你過……。”接著歡快的說:“不管今年家里怎么安排,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件禮物吧。” “不用,你把這個帶來就很好了。”南宮瑾笑著指指精鋼令牌,“我本就不過的。” 酈松然有些難過的看著他,不再說話安靜坐一邊,等他看完南宮璞整整寫了一天的資料。 南宮璞寫的非常詳細。 洪來之所以要歸附南宮氏,是因為后繼無人,他非常清楚自己幾個兒子的德性。所以,他要的是在他百年之后,南宮氏能繼續保護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 后繼無人,好像都成了當年荊州十虎的通病,連最有前途的棲鳳莊都被滅了門。南宮瑾懷疑,五年前的事沒平陽的首肯,憑當時的荊州三堂怎么可能會有人幫這種忙。當時只要打掉了棲鳳莊為首的幾大門派,荊州就真的一盤散沙,再無人有力與荊州三堂抗衡。不過真這樣,倒不太像大哥的手筆,大當家? 但是秦永森的情況有些奇怪,不論是十年前的鐵刀門,還是現在的,似乎都沒到必須要依附才能生存的地步。 南宮瑾還記得秦家父子,秦永森黑黑瘦瘦的一個小老頭,秦業倒是白白凈凈一表人才,看來洪氏應該長的不差。不過想到洪繼朋的長相,這三代不出舅家門的諺語也不一定準。 按南宮璞的描述,秦永森妻妾三房,生了六個女兒,只得秦業一個男丁。而原配洪氏,自從秦業成年后,就一直在秦氏老家祖屋吃齋念佛,荊州留二個妾室照顧。這三年,秦永森開始陸續把家產轉到老家常德鄉下。 不過,南宮瑾倒是覺得轉移家產也很正常,荊州如此不太平,是誰都想保住些棺材本。更何況,秦氏并不是一開始就這么做,而是近三年。是不是說明,他對南宮氏有些失望? 雖然不信任,但南宮璞還是每年給秦永森二萬兩鹽引錢,只給了楊文田一萬兩。 楊文田全家都在京城,在荊州的只他一人。在南宮瑾眼里,這才是大問題。 “楊文田有沒兄弟?” 南宮瑾突然開口問,讓酈松然嚇了跳,“他?好像有吧。他家里人,我一個也沒見過,他好像也沒提過。說是父母在,他留在荊州就已是不孝,所以夫人、兒子都留在京城代他盡孝。” 南宮瑾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關于楊文田的記錄并不多,問:“楊文田的事,就這么些?” “他是洪老堂主的弟子,很小就拜入師門。除了全家都不在荊州外,其它好像也沒什么特別。他家在京城,好像也就是做做小生意的吧。要不是過不下去,也不會很小就離家拜師了。” 南宮瑾抬頭看看酈松然,問:“你查過?” 酈松然老實的搖搖頭說:“我也是聽人說的。”停了停問:“你覺得楊文田有問題?” “這人,怎么說呢,深藏不露。他和洪繼朋的關系也很有意思,合作又相互落井下石。”南宮瑾猜測。 “你想查他?” 南宮瑾笑起來,“還沒想好。你有空,先幫我查查秦永森?” “好。”酈松然點頭。 ********** 一早,南宮瑾就按約好的時間,跟著姚芳渟進了山。纏了他一晚的成兆峰并沒出現,多少松了口氣。 過了午時,找到塊平地。姚芳渟要求做臨時駐地,一起進山的五十幾個苦力開始動手扎營。南宮瑾見一群人手忙腳亂,索性教了一遍該如何扎營,又幫著搭帳篷、埋鍋。 來發財沒想到,這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居然也會這些,還跟五十幾個苦力稱兄道弟。搞得他,見到南宮瑾就是滿臉感激。 傍晚,姚芳渟開始布置明天的工作,一群人分成十組,向不同的方向開挖。連南宮瑾都有些懷疑,如此認真,難道山里真有礦? 晚飯后,終于找到個空,把來發財叫了過來。還沒開始聊,就見成兆峰一臉壞笑的牽著馬到了。“怎么找了這么個地方,讓我好找。”不等南宮瑾發話,一屁股坐在他邊上,“來幫主,今天忙?” 來發財拼命搖頭:“多虧了南宮公子,大伙兒都沒做過這些,不然怕是到現在還弄不好。” “成先生怎么也來了?”姚芳渟見到成兆峰,微笑著特意過來打個招呼。 “姚姑娘,來來來,哈哈,我一個荊州人,還真不知道這一帶會有什么礦?是什么礦呀?”成兆峰好奇的問。 “這是人家的事,你問這么清楚干什么?”南宮瑾沒好氣的說。 成兆峰好像沒聽出他話里的怨氣,拍拍南宮瑾的肩,意味深長的說:“這里,人是多。”又轉頭,問來發財:“都是幫里的兄弟?我怎么覺得,人還應該再多些?” 來發財不好意思的說:“也不是什么幫不幫,呵呵,都是自家兄弟,賺些辛苦錢,能來的都來了。” 成兆峰點點頭,“噢,我還以為之前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火拼,連累到你們了。” “唉,是有些兄弟受傷了,還好傷的不重。” 南宮瑾也接上,“怎么回事?我記得之前沒這么亂吧?” 來發財苦著臉,“唉,南宮公子,這次我還真看不懂了。以前要打要鬧,總有個前因后果的。這次,唉,我也只好和兄弟們說,沒事不要出門了。” “荊州很亂?”姚芳渟索性在他們邊上坐下。 “也不是這么說。五、六年前,都好好的,托了洪老英雄的福。可惜啊,老英雄過世了,太平日子就沒了。” “洪老英雄?”姚芳渟表示對荊州的事一點不了解。 來發財解釋,“是啊,洪來洪老英雄。我們荊州一直都是誰都不服誰的,不過,大家都給洪老英雄面子。誰知,老英雄一過世,他下面的三個堂就先亂了。”說到這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南宮瑾,不再說下去。 南宮瑾笑起來,“其實,我還真想知道這三堂是怎么回事,來幫主要是能給講講,那真是感激不盡。” 來發財躊躇半晌,一會看看南宮瑾、一會低頭,小心的問:“南宮公子,你這是……微服私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