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多年后的重逢
南宮夫人壽宴,整個平陽都喜氣洋洋。府中更是熱鬧,門外馬車已堵了幾條街,府內賓客盈棚、賀禮不斷,連平陽知府都不例外。 南宮瑾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盛裝打扮,好在是一身青衫,不然都有種是不是成親的錯覺。按大哥的意思,今天他的任務就一個,跟著南宮定康,然后保持微笑就好。 南宮定康并不是所有賓客都接待,只是沒想到重要賓客都有這么多,正廳門口一站,見人就微笑、寒暄幾句,大半天下來臉都僵了。周棠派人來叫他的時候,還以為能偷個懶。 一進后院就知不妙,后院花廳一群女眷。周棠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后就把南宮瑾介紹給各位女眷。可怕的是,那些女眷看南宮瑾的眼神已不是打量這么簡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幾十道目光注視,感覺猶如裸奔。南宮瑾從沒覺得自己臉皮有這么薄,被盯的臉都紅了。難道這就是娘說的相看?難道不是看姑娘,而是被姑娘的娘看? “周jiejie,真是好福氣。大的俊美,小的也是一身風流。這氣勢也只有你們南宮家才養的出來。”周棠身邊某位錦衣夫人向周棠夸著。 “是啊,jiejie把這個兒子藏的真好。這周身氣度真一點不比他哥哥差,要我說,還多了一份男兒氣概。若是尚未婚配……,呵呵,我家幺兒,年方十八,長相清秀、聰明伶俐……。” 還沒等這位說完,周棠就笑著打斷道:“別當著孩子的面說,我家瑾兒面皮薄,沒見過這仗勢,臉都紅透了。” 周棠不說還好,一說南宮瑾頓時覺得尷尬無比,臉更紅了。 “meimei,讓你家瑾兒走吧。哈哈哈,你看他,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另一位夫人笑著打趣道。 南宮瑾只得一行禮,微笑道:“南宮瑾失禮,讓各位阿姨嬸嬸見笑了。” 又一位夫人笑著上前,一番上下左右的打量,“jiejie啊,這個可比你家老大討人喜歡呀。你家老大,那是太漂亮了,平常女子都不敢站他身邊,怕會被比下去。這個好,我是越看越喜歡,能替我家菲兒留著不?” 這時,邊上一位笑罵:“去去,你家菲兒尚未及笄,湊什么熱鬧。” “好啦好啦,等他走了再說嘛。”周棠笑著對南宮瑾道:“你爹那里忙,多幫著些,向各位阿姨嬸嬸賠個罪,快去吧。” “是。”說著,又向屋里各位恭敬行禮,“照顧不周,還請各位阿姨嬸嬸恕罪。南宮瑾先行退下。” “太客氣了。”“去吧去吧。”屋里紛紛響起女眷們各種聲音。 從后院花廳到前廳的路,說遠不遠,卻也不太近。這一路,要是只偶遇一、二位姑娘,南宮瑾說不定也就信了,要是走個二、三丈就偶遇一個,那真打死也不信了。什么貓跑了、腳扭了、手帕丟了……,還有個更直接,索性直接撞上來,南宮瑾本想避開,但如果避開也不知道誰尷尬,只得伸手輕拉一把,即刻松手賠罪。除了被圍觀、被調戲以外,一群美女由他選的場面終是沒出現。 雖然,南宮瑾總覺得度時如年,但南宮定康確實很耐心,每一位重要賓客都會很詳細的向他解說來龍去脈。南宮瑾見到趙鳳鳴,本想和他聊幾句,卻被他趕了回來。 白天來的官、商居多,晚上武林門派多了起來。一連好幾個,不是掌門、就是大弟子。南宮定康仍是詳細解說、耐心介紹,結果終于說了句:“唉,這么多人,一時必定是記不住的。” 南宮瑾笑起來:“他們記得我就行。反正沒事也不會去找他們,有事以后也肯定會認識。” 南宮定康被他說笑了:“累不累?明天還有一天。” “還行。” “藥吃了沒?” “福mama絕不會忘,到點就出現。” “你要隨身帶。要是不在平陽,還讓福mama到點出現?” 二人正聊著,門外又通報,“南海,凌霄閣,閣主姚芳渟到賀。” 南宮定康笑了笑,對南宮瑾說,“這人你要記得。是南海派的大弟子。南海派傳統,只要是大弟子就是凌霄閣閣主,負責門派大小事務,特別是各項產業。你要做海商生意,怕是馬上就會有交集。” 不遠處,姚芳渟身著淡藍衣衫溫婉典雅,身后跟著幾個門人,如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卻更多幾份英姿。 南宮瑾與姚芳渟對視一眼,同時一愣,隨即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轉了開去。 “南宮世伯,家師身體不適,未能前來,還請世伯恕罪。特派侄女奉上賀禮,為夫人祝壽。”姚芳渟大方告罪。 “哦?徐掌門身體不適?” “不妨事,陳年舊傷倒讓師父出門不便。” “下次有機會,倒要去南海看看他,他可比我年青好多啊。”說著,轉頭向南宮瑾介紹,“阿瑾,這位是南海劍派首席大弟子、凌霄閣主姚芳渟姚姑娘。”又對姚芳渟道:“犬子,南宮瑾。” 南宮瑾笑著行禮“姚閣主。” 姚芳渟也微微一笑,行禮道:“二公子,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 “閣主,客氣。” ********** 宴會非常熱鬧,南宮定康帶著南宮瑾各處敬酒,只是南宮瑾杯里的是白水。這次宴會的目的,并不是祝壽,而是將這位十多年不曾露面的二公子介紹給大家。對此,大家心照不宣,倒是不少人單獨向南宮瑾敬酒,所有帶酒來的都被南宮定康擋下,甚至有些還以“犬子不勝酒力”代喝了,這讓南宮瑾很無奈。 終于戲班開唱,席上眾人陸續去了后園聽戲。南宮瑾借口換衣服,暫時躲開。只是,整個宅子人聲鼎沸,幾乎沒個清靜之處。只得盡量往偏僻處走,心里想著,一會回西院做點什么宵夜,填肚子才好。 抬頭,見不遠處有位藍衣女子,對著一池蓮葉發呆。南宮瑾想了想,上前,站到她身旁。女子朝他看看,笑了笑不做聲。 “小野?”南宮瑾轉頭看著姚芳渟,似要確認下。 姚芳渟也看了看南宮瑾,“真是你?” 南宮瑾笑起來,“南海派?凌霄閣主?” 姚芳渟也笑問:“南宮氏二公子?” “我以為……。”南宮瑾臉上的笑又蕩漾開,眼光像是舍不得移開,“這么多年不見,你更……,我差點不敢認。” 姚芳渟也上下打量了下他,笑著說:“你的變化更大。” “你不也認出來了。”南宮瑾笑的很開心。“當年,我還想去南海找你。” “是嗎?鶯鶯呢?”姚芳渟笑問。 “她沒多久也回家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這么多年不見,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不知從何談起。 姚芳渟看了看他,打破沉默:“你怎么才回家?” 南宮瑾笑著嘆口氣:“說來話長。” “我記得你當時說,家里不要你了?不過,今天看起來,你爹很在乎你呀。” “這你也看得出?”南宮瑾假裝很驚訝的說。 “作為主角,卻滴酒未沾,我記得你當年就吹過自己千杯不醉的,什么時候開始不勝酒力了?”姚芳渟笑問。 “那時沒錢喝,反正都是瞎吹。”南宮瑾笑著解釋,“不過,爹娘面前總和在外面不一樣。” “演技不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翩翩佳公子呢。”姚芳渟捂嘴嘲笑了一把。 南宮瑾笑著還了她一句,“你不也一樣,混身上下沒一點泥土氣,完全想不到是個瘋到要死的野丫頭。” 二人又沉默,過了半晌,姚芳渟回復了之前若即若離的大方姿態,微笑問:“戲臺怎么走?” “我帶你過去。”南宮瑾看著她,舍不得就這么分開。 “不用。畢竟第一次見面,不用這么熱絡。” “聽你的。”南宮瑾指著左邊一條路,“沿這條路,第二個岔口右拐,過橋。” 姚芳渟點點頭想到什么,笑著說:“我叫姚芳渟,芳草萋萋,淵渟岳立。” “南宮瑾。王字邊,勤字少個力。” “哈,王勤是這么來的。”姚芳渟又捂著嘴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