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因為沒錢
“青雙啊,你在搞什么呀。”一個慵懶、磁性的嗓音輕輕責備。“人家可以說,我們啥都沒做,憑什么要給我們錢?你要知道,我們很缺錢啊。” “這世道,人人都缺錢。再說了,我一向相信夫人的三寸不爛之舌。”付青雙是被加急叫回湘水神君殿的,差不多料到是什么事了。 “我說了呀,但人家要等有成果了才肯付到七成。他要是一直活蹦亂跳的……。再說,聽說是你開的信?” “是啊。”付青雙在美人榻上斜靠著,沒一點緊張的意思。 “然后,你就看到了任務是針對南宮氏?好巧。”謝紅郁笑的很媚。 “就是這么巧,我都沒想到。”付青雙攤攤手。 “為一個女人魂不守舍十多年,這么長情?”謝紅郁繼續笑。 付青雙不答。 “我們是袁天罡門下弟子……。”謝紅郁語眾心長的說。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謝紅郁無奈,只得問:“那西郊土地有沒告訴你,那個人什么時候死?” “我是今天你說才知道,他到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是不是你銀子要少了?土地廟的人也做不掉他?” 謝紅郁沉默,之后又深深嘆口氣,“洛云石呀……。我也沒想到,他就是南宮瑾。”抬眼看了看付青雙,“更沒想到……,唉。” 付青雙有些不解的看看她,“什么情況?因為生意太小,故意加了個不相干的名字上去?” 湘水神君白了他一眼,“你覺得可能嗎?我有我的消息來源。”說著,無奈道:“他身上有一絲大明氣運。” “什么?!”付青雙坐正,盯著謝紅郁,“夫人的功夫又見漲啊,看名字就能算氣運,厲害了!”雖然豎了豎拇指,卻是一臉調侃。 “荊州見過。”謝紅郁也不生氣,“那位金主太小氣,沒辦法啊,只能起卦了,卦相直指荊州嘛,打聽了下,有人在炒江陵緞呀,就想著發點小財。誰知……居然是這么位。” “呵呵,然后就這么巧,正好發現他是南宮瑾?”付青雙繼續調侃。 “也不是,當時就發現他有劫數。還以為這一劫會斷了他的氣運,回來算了下,原來不是,唉,那這樣,他還真是死不了了。”謝紅郁的語氣不知是慶幸,還是惋惜。 “哈,原來你早知他死不了,那還叫我回來干嗎?”付青雙無語了。 “想想后面要怎么辦呀。明明我們這么厲害,為什么老是賺不到錢呢?”謝紅郁趴在榻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付青雙。 “別問我,你才是老大。” “南宮瑾噢,可是你那位的親弟弟呀,有沒啥想法?”謝紅郁期待的看著付青雙。見他不理,又說:“南宮家好有錢的……,你想想辦法呀。” 付青雙無語望天,“地宮不要造了吧……。” “這是我的事!”謝紅郁坐正,有些生氣的說:“我就知道問你也問不出花來。明天出發去太原,那邊有支商隊在等你。跟著他們走,護送到土默川。” “什么?!”付青雙跳起來。“我們什么時候改行當保鏢了?” “不好意思,只要來錢的都做,你不知道嗎?”謝紅郁斜眼看看他。 “夫人,我一個人怎么做?” “其實,人家根本就不用我們,是我硬要才分了一份。不過,你必須十分小心,真正保護這支商隊的,怕是你想不到的。少說多做,跟你無關的事不要管。這生意要做的起來,就不怕斷銀子了。”謝紅郁又興奮起來。 付青雙皺起眉頭,“土默川?那是韃靼的地方,你沒弄錯?” 湘水神君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凡人的事,與我何干?” ********** 風華苑是南宮璞夫婦的住處,內里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很有些江南的意境。 在水榭內,有個年青男子半躺在軟榻上,腳擱桌上。身邊放著幾盆西瓜、葡萄這些完全不當季的水果,還暖了一壺酒。 沈雪瑩走進來,皺了皺眉。“坐沒坐相,看來當年爹爹還是打少了。” 年青男子笑了笑并不起身,而是拿起塊西瓜,二三口就吃了,邊吃邊說:“jiejie家就是好,想吃水果了吃就是,啥都有。” 沈雪瑩走過去拍拍他的腳,“拿下來。別被你姐夫看到了,以為我們沈家人沒禮數。” “算了吧,他早就知道我是個沒禮數的了。”說歸說,還是把腳拿下來了。 “說吧,大老遠跑來什么事?” “大姐,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沈少,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還是直說吧。” 沈偉冬微微坐正了身子,想了想,拉了把沈雪瑩,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大姐,怎么說呢,還記得西關馬場不?” “西關馬場?你還在搭手?半年前,你姐夫就讓你別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范家人混一起。” 沈偉冬有些為難的說:“所以,我打聽清楚了,姐夫、老爺子都不在,才上門的。” “說吧。” “唉,是有點難以啟齒。不過,這也不怪我是吧,南宮氏玩這么大,也不照顧照顧,好在,我夫人的幾個兄弟還當我是會事……。”見沈雪瑩又皺起了眉頭,趕緊說:“唉,大姐,別的不說,能借我點錢不?” “出什么事了?” “這個,大姐你就別管了……。” “那不可能。家里又不是沒錢給你,你不去問家里要,要到我這里來。除非你說明白。” “唉,不就是西關馬場嘛,本來要做生意的,又不做了,你知道,我上次入股的錢也是借來的,要利錢的呀,本金是可以還,但這利錢,讓我去哪里要?” “西關馬場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就沒說明白。” “上次,唉,我一說北邊馬場、范家,姐夫就不讓我說了,你也看到的。大姐,也就幾千兩銀子的利錢。”沈偉冬真心覺得幾千兩并不多,只不過自己拿不出而已。 “什么?!”沈雪瑩跳起來,“才半年,利錢要幾千兩?你到底借了多少?” “唉呀,大姐,這個你別管,反正本金我都還回去了。再說,如果當初你們入股,那就沒這事了。”說著還有點不高興。 沈雪瑩正色道:“第一,幾千兩銀子,我是沒有的。你要借,只有向你姐夫借。第二,把事說明白,不然,大不了我回趟娘家,讓爹治你。” 沈偉冬更不高興了,嘟噥的說:“當年,要是我娶的是南宮瑤,那真什么事都沒了,非讓我娶那個范氏大齙牙,還是個旁支。” “說過多少次了,這種無聊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了,江南陸家也不是你得罪的起的。說正事,如果不說,你姐夫也快回來了,你是吃了飯再走,還是現在走?” 沈偉冬吃了顆葡萄,擦了擦嘴,站起來,有些賊兮兮的四處看了看,回身,坐到沈雪瑩對面。“大姐,其實這事,要看是往大里說,還是小里說。” 沈雪瑩不看他,做勢要走。沈偉冬一把拉住,求饒,“姐、姐,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接著,喝了口酒,一手仍拉著沈雪瑩的衣袖。 “西關馬場每三年都要處理一批馬,都是些老馬、病馬什么的。本來么,這些馬都是殺了埋了。空出來的份額就要有新的馬補上。但是,姐,馬這種東西,是會生小馬的。本來一百匹,過了三年就一百五十匹,可是老馬才十匹,如果這樣馬只會越來越多,永遠都不會要新的馬補上了。” “當然,如果是我們自己的馬場,怎么都不可能每三年處理一批老馬,還要補上馬的,讓馬自己生就是了。問題是,這是朝庭的馬場,還是軍馬場,這些馬是不能買賣的。雖然朝庭也知道馬會生馬,定了每三年增一成的比例,但馬還是多了,西關馬場早就超過五萬匹的定額了,但還是必須有馬補進來。” “這里就有個機會了,那就是,對馬場來說,馬可以不進,但買馬的銀子必須花出去。還有,朝庭沒規定由誰來處理老馬、病馬。要知道西關馬場人手少,所以他們就叫我們來處理這些不要的馬,這數量上,可就有文章了。” “我們處理了一批馬,這馬場的額度就空出來了,然后,他們又把他們自己馬場多的馬當買的馬,只要最后數量對,他們銀子就落袋了。我們只要把馬賣了就是銀子。所以,這事基本沒風險。” 沈雪瑩冷笑了聲,“有這么好,他們會白給你們馬?” 沈偉冬愣了下,尷尬的說:“當然也不是白給。我們要幫著處理那些老馬、病馬不是。另外,他們會搭給我們一些小馬駒,關鍵是他們有很多馬沒打碼,這些都不算軍馬不是。所以我們也要給些錢買馬,反正不管什么馬就一個價,總之價格低,我們有得賺。” “那怎么現在又不做了呢?” 沈偉冬沮喪的拿起片西瓜咬了幾口。“錦衣衛插手了。” “錦衣衛?你怎么知道?”沈雪瑩緊張起來。 “我不知道,范家兄弟說的。好像馬場也收到風聲了,所以就停了。本來馬場的事,從來沒人管,按范氏兄弟的說法,他們都做過幾次了,唉,要不是這次數量有些大,也不會叫這么多人參股。估計壞就壞在那些人身上。” 沈雪瑩無語了,“這種事,你們還大張旗鼓的做,心可真大。” “所以嘛,當初,你們參與,那就啥事都沒了。唉……。” 沈雪瑩想了想,“我這里只有五百兩,你要多少?” “五千兩吧。” 沈雪瑩只是輕輕嘆口氣,“你要五千,那只能讓爹出面了。” 沈偉冬急了,“可是,姐……。” “如果讓爹出面,那五千兩也不用借了。所以,你別急,這幾天我回趟娘家。”沈雪瑩說著抬頭盯著沈偉冬,“事先說好,這次我幫你,但你以后再也不可以做這種事,最好和范氏劃清關系,不然,就沒下次了。” “好是好,但要是爹知道……。”沈偉冬表情糾結。 “你還信不過大姐嗎?” 沈偉冬弱弱的說:“但是這事好大的利,現在就是等避過風頭……。” 沈雪瑩眼睛一瞪,沈偉冬把沒說的話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