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臣_分節閱讀_65
藺景天連忙作揖答道:“陛下,我聽東廠密報所言,此妖伏行人走,倒是有一物類似。” “哦?何物?” “《山海經》中有一異獸,名曰狌狌,書中記載:南山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于西海之上。有獸焉,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好食人rou,行蹤詭異。”藺景天答道,“怕是此物了。” “藺監正博學。”端文帝夸道。 后續事宜便又正常了不少,先是督促順天府與東廠聯合盡快把妖物捉獲,又讓人傳旨給御馬監加強了禁軍防守,關贊與何安自然是責無旁貸。 皇帝親監,一通布置,等出了養心殿已是黃昏。 出了養心殿,王阿與太子一行人拜別,從北華門出去,貼身伺候王阿的太監董芥早領轎子候著,王阿也不見什么情緒,轉身就上了轎子。 “司禮監里都誰在?”王阿問董芥。 “鄭秉筆在。”董芥道,“陳秉筆今兒不當值。” 王阿嗯了一聲:“去御馬監請關掌印過來,若何安在一并叫上。” “是。” * 王阿回了司禮監,換下常服,剛坐下喝了兩口茶,鄭獻人已經進來,作揖道:“掌印,我來了。” 王阿表情不咸不淡問:“陳才發人呢,今兒皇上召喚,他趕不回來?我記得狌狌一事乃是他主寫的密報。” “說是不當值,宮外急事趕不上,便沒來。”鄭獻道,“掌印記得沒錯,確實是陳才發主寫,我半點不清楚。” “合著你是一點不知情?”王阿眼皮子也沒抬,吹了吹碗里的茶葉子,“問你竟也說不清楚。太子那邊兒倒是一清二楚啊。” 鄭獻連忙賠笑道:“掌印您這話說的。我自入司禮監當差,太子那邊就來往的少了,也難得去一趟。這事陳秉筆主cao,我自然不方便多問。太子那邊更是沒有提及過。東廠密報不得與旁人知,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順天府尹譚齊乃是太子太傅、當朝內閣大學士龐向笛的同窗。 一早又是太子先去給皇上稟報,倒讓東廠落了后。 鄭獻是太子身邊大伴……說他不清楚這事兒,誰也不信,說不定就是他看了密報跟太子告了狀。這會兒倒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凈。 真不是個東西。 王阿心下了然,也不多糾纏:“他最近混是心不在焉,差事辦的越來越差。今兒我能給他頂了鍋,保不濟下次是個什么情況。你呢,今兒就差人出宮把他給我找回來,我倒問問司禮監這份差事他還想不想做。” 鄭獻應了聲是,轉身便要退下,正巧關贊與何安二人來了。 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當著王阿的面也不合適詳談,便彼此別了。鄭獻出了門,關贊與何安掀簾子進去。 二人站在下首向王阿作揖行禮。 王阿瞥了一眼何安,又掃了一下關贊。 兩人站的不近不遠、關系仿佛不疏不親。 七月初關贊一通鬧,京城里沒人不知道。 可何安那邊真沒什么聲息,還去給關贊請了罪。 關贊不說了,紫禁城里十幾年老人兒,自然繃的住,可何安年輕輕的就這么沉得住氣,王阿倒有些另眼相看起來。 王阿把這妖精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這事兒如今還在京城里,尚且可控。那狌狌速度非人,亦會攀墻爬樹的,莫讓它進了皇城,擾了主子們的清凈。那咱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關贊連忙道:“王掌印說的是,御馬監這邊定嚴加部署,不讓一只鳥兒飛過城墻的。” “如此便辛苦關爺了,你這邊多少仔細著點。” “小的明白。” 關贊先走了,何安也要退下卻被王阿叫住:“你和關贊是怎么回事?” 何安裝糊涂道:“掌印指何事?” 王阿一笑:“這京城里什么狌狌的破事兒,我是一萬分不信的。這天底下還真有妖精不成?不是你出的謀劃,找人假扮妖精,出了事情了,再挑撥太子告狀?或者是我年紀大了看走了眼?” “您年富力強的,怎么能這么說自個兒呢?”何安一躬,“借何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您眼皮子地下這么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