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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六七日,宋琰便離南境戰場越來越近了,再有半日的路程就到達南詔賊兵所攻陷的青越城。 常祿將水袋遞到宋琰的面前,瞧著他陰鷙的臉色,不由道:“公子,這前頭就到平南軍大營了,你不用擔心,說不定元帥他已經回來了呢?” 宋琰抬眸睨了一眼常祿,也沒多言,結果水袋便喝水。 宋琰是真的沒想過丞相會同意他來南境,他原以為會費一番唇舌,可沒想到他不過只是提了一句,丞相便同意了,甚至還告訴他,讓他放心來南境,朝中有他和御史大夫及太尉守著。 他們一定會守到陛下與皇后一同回京的。 聽到這話的宋琰十分的寬慰,這才走的十分瀟灑。 喝了些水,又吃了些果子,宋琰這才起身回到馬車內,朝中平南軍大營而去。 然而這剛走沒多久,這馬車便突然停下,宋琰好在抓住了車窗,這才避免摔倒,隨后便聽見馬車外頭出現拔劍的聲音,宋琰連忙撩開車簾,卻被車外的陣仗嚇了一跳。 身著南詔兵服的士兵差不多是二十來人,眼下皆對著這輛馬車拔刀相向,與宋琰隨身的護衛對持著。 宋琰穩了穩心神,望著南詔領兵的那人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攔住我們的馬車?” 領頭的將領道:“我們自然是南詔人,難道你們不知這里在打仗么?還是說,你們是往軍營里送什么密函的?” 宋琰勾唇一笑:“自然,聽說平南軍大元帥失蹤了,我是奉旨前來找人的欽差。” 那將領望著宋琰打量了一番,隨即他身邊的小兵便與他附耳幾句,過后那將領才道:“平南軍的季元帥,你與他很熟了?” 宋琰不知他為何這樣問,只是認真道:“這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請旨做欽差了,不過,你們如此冒險出現在官道了,也不怕平南軍來收拾你們么?” 那將領嗤笑:“平南軍如今是亂作一團,自顧不暇,如何會加強戒備呢,眼下左右是沒人來救你的了,你們還是乖乖地跟我們回青越城,事情辦得好了,我自然會放你們走,若是辦的不好,哼哼……” 他威脅的意味很重,宋琰瞧著眼前實力懸殊的場面,自然是明白何為識時務者為俊杰,不能跟他們來硬的,所以宋琰答應與他們一道進入青越城,屆時再想辦法與平南軍里應外合就行了。 見著宋琰他們沒有反抗,那位將領便將他們捆上塞進了馬車內,饒過平南軍大營,順著小路帶回了青越城。 青越城內的房舍眼下成了南詔大軍的駐扎地不說,城內的衙門也成了南詔軍隊的元帥府。 這一路上宋琰都在記著地勢與哨兵,直到進入城內停在了衙門前,宋琰便被帶下了馬車,瞧著衙門上懸掛的南詔旗幟,這讓宋琰覺得十分的不悅,所以在盤算著如何盡快將南詔軍趕出自己的國土。 那將領領著他們四個人便進了衙門,而后院置有一處靶場,這會兒一位身著藍衣的男人正在拉弓瞄準了靶心,直到副將前去通傳,他才停下拉弓,回轉頭看著他們這四個人。 將領朝著藍衣男人揖禮,恭敬道:“大渝君,這位便是朝廷派往平南軍找季元帥的欽差,末將們在打探平南軍消息的時候抓到了。” 大渝君眸色幽深,打量了宋琰半晌,這才將弓遞到了副將手上,然后道:“你們東晉是沒人了呢?怎么你這樣白凈秀氣的男人也能做官?” 宋琰嘲諷一笑:“怎么,我長的比你好看是罪過么?這么瞧不起人。” 大渝君也不惱,只是側首道:“阿夏公主呢?” 副將忙行禮回話道:“阿夏公主與桑榆去城外了,屬下派人跟著的,不會出事的。” 大渝君這才放心不少,沖著宋琰笑道:“這阿夏公主是我的meimei,桑榆則是她來青越城時在路上撿到的人,我想著應該是你們平南軍的大元帥季昭,可他卻聲稱不是,既然你們是來找季昭的欽差,不妨等會兒瞧瞧,若這桑榆便是平南軍大元帥,也就不枉你們來南境一趟。” 宋琰聽的心臟一緊,有些不知所措:“什么?” 大渝君繼續道:“作為軍人,我更希望與季大元帥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的打一場,若他因為勘察地形而失蹤,未免太過可惜,所以若是能夠找到季元帥,也是可喜可賀啊。” 宋琰聽著他這坦坦蕩蕩的一番話,可心里卻早已對此時的局勢做了分析。 他們原本已經深入青越城了,若是大渝君口中的桑榆是季昭的話,這大渝君未必會放他們離開,然后在戰場上打一場,畢竟兵不厭詐,放走季昭就是放虎歸山,這大渝君還沒那么傻。 可宋琰自然也是不傻的,可為了能夠盡快確認這桑榆是不是季昭,便也只能假意相信,不由道: “好啊,那倒是多謝大渝君了,我朝陛下十分看重季元帥,不然也不會任他一個十八歲的青年做平南大元帥。大渝君光明磊落,想要公平對決的話,那在下也只能成全了。” 大渝君瞧著宋琰那毫無破綻的表情,也只能頷首一笑,親自為他松了綁后,便帶著他們去往前廳。 只不過剛剛到前廳還未坐下,便瞧見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庭院中,少女笑的燦若桃花,而在她身后的跟著的,正是季昭。 宋琰的內心翻騰,神色也有些激動,直勾勾的看著邁步上了臺階的季昭,不由上前:“明月?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