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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皇帝不曾犯過大錯,百姓安居富足,如果他貿然發動戰爭,這百姓首先就不會樂意,反而會失去民心。 燕王愁的不行,他必須引誘皇帝犯下大錯才可以。 就在燕王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對皇帝下手的時候,這邊季昭卻來見燕王,替皇帝傳話,說皇帝想出城游玩,只是不熟悉燕州府的地形,想要燕王作陪。 燕王靈機一動,連忙應下。 季昭直勾勾的看著燕王,眸色幽深,引得燕王道: “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看著本王。” 季昭勾唇淺笑:“卑職是陛下的貼身護衛,一輩子只有陛下一個主子,除他之外的其他人,皆不在我眼中,不過燕王殿下,陛下是一國之君,有了先前的事,還請燕王務必要保證好陛下的安全,如若有半分差錯,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拉著你下地獄。” 燕王對上眼前這位少年的雙眸,內心微顫,分明還是個少年模樣,可那份氣勢卻是不可擋的。 燕王沒有理會季昭,只是兀自轉身回了書房。 季昭望著緊閉的房門,腦海中回想著宋琰吩咐他的話。 ……臥房中的宋琰一臉神秘的開口說道:“你且記住,對燕王越無禮越好。” 季昭十分不解:“為何?” 宋琰道:“一來你是朕的貼身護衛,一言一行皆是代表著的朕,所以你的氣勢上不能輸,即便他是王爺也不行。” 季昭似懂非懂:“二來呢?” 宋琰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狡黠:“自然是讓燕王心生不滿,他心中不滿了,自然是會對朕有所行動,屆時——” 季昭恍然大悟:“屆時燕王就會露出馬腳,陛下就能將燕王極其同黨一網打盡。” 宋琰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側首看著季昭,緊抿雙唇不再說話。 他才不會讓季昭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呢。…… 季昭略微挑眉轉身便離開了燕王的書房外,然而書房內的燕王卻是十分暴躁。 燕王進門之后便一把掀翻了屋中的桌椅板凳,茶壺碗碟碎了一地,卻依舊難掩燕王怒不可遏的神色:“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燕王捏緊了雙拳,怒道:“不過一個禁軍護衛,也敢爬到的本王的頭上作威作福,等本王登基做了皇帝,一定第一個就殺了你!” 燕王逐漸平息下來心中的怒火,瞧著鳥籠中那只咕咕叫的金翎鴿,燕王的眸色逐漸幽深,遂走到桌案前提筆便要給外頭的人寫信,意在出行的時候刺殺宋琰。 然而剛提筆寫了兩個字,冷靜下來的燕王忽然皺緊了眉頭,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宋琰親自點名讓燕王作陪出城游玩,燕州府地處北境,沒有高山流水,城外十里外便是通往北遼的荒原,且不見人煙。 如此荒瘠的地方的確好對宋琰下手,可宋琰卻是跟燕王出城的,一旦宋琰出了什么事,那么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會是燕王,屆時莫說是名正言順的起兵了,只怕是朝中的人一得知消息,燕王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得不償失。 如此一想,燕王便停下了安排刺客的計劃,而是決定按兵不動,想瞧瞧這宋琰有什么安排打算再說。 等著宋琰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燕王便準備著帶宋琰出城游玩,名義上是游玩,其實卻是去巡視北境的一個兵力部署。 這也是燕王給宋琰的一個障眼法,讓他知道燕州府只有戍守邊境的軍隊,讓宋琰對他抓不住任何把柄。 馬車行駛在城外的道路上,宋琰撩開車簾,瞧著那高低起伏的山巒,一眼望去荒無人煙,路上也只有他們一架馬車,三匹馬。 宋琰心里在計算著,這里荒無人煙,再往北走一段,就到了北遼的邊境了,燕王應該會在那里對自己下手吧,然后趁機嫁禍給北遼,還不用被懷疑,多好。 宋琰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他覺得自己是在是太貼心了,就連甩鍋的對象都給燕王想好了。 看著馬車里一臉泰然的燕王,宋琰揚起明媚的笑意:“伯父,今日是想去北遼的邊境瞧瞧么?” ——邊境上沒什么人煙,就會對朕下手了吧? 燕王望著宋琰的笑意,心中冷笑:果然這次出游不懷好意,笑的這樣狡詐,看來是安排好后手了,就等著抓本王的把柄呢,哼。 燕王頷首道:“是啊,陛下常年在京城中,好不容易來一次北境,自然是要帶你陛下去邊境走走,瞧瞧咱們的邊防部署有多厲害,才好放心啊。” 宋琰笑著,得知燕王有所安排以后,宋琰的心里就格外輕松了,抓起了馬車內準備的茶水為自己斟上一杯。 馬車在兩國的邊境前停下,宋琰在季昭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感受著從戈壁上吹過來的干澀的風,一眼望去的山巒起伏的越來越低,rou眼見到的,不過是一片荒涼之地。 宋琰四下瞧了瞧,這里的確夠荒涼貧瘠,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也不知道燕王安排的刺客藏身在何處。 宋琰心里嘀咕著,卻又不能明說,只是與燕王并肩站著,笑道:“朕從來不知北境的風光竟然如此豪邁,這一望無際的戈壁,若是騎馬暢快奔馳,倒也是十分快意啊。” 燕王笑道:“陛下是一國之君,自然是不能做北遼人那般豪放之舉的,北境的確沒什么優美的景色可供陛下游玩,還請陛下恕罪?”